司行霈该做的都做过了,如今他在不在都是一样,手下已经培养了一大批干将。
他再为北进做准备。
“要不要一块儿回去?”司行霈问,“我这次还想路过南京,去看看督军。”
他说这话时,口吻温柔,而且带着几分旅游的闲适,顾轻舟却听得毛骨悚然。
他是催命去了。
他把信都交给了司督军和司夫人,就是要折磨他们,让司督军承受极大的痛苦和内疚,让司夫人活在惊恐里,无法安宁。
顾轻舟不敢在这件事上说任何一句话,因为她没有立场。
司行霈的母亲去世了,就是司督军的失察,也因为司夫人的恶毒。
他不仅把信交出去了,他还时不时去晃荡一圈。
司夫人这会儿,只怕天天担心司行霈杀她,也担心司督军杀她。
司琼枝肯定也知道了。
顾轻舟想一想,都感觉南京那批人现在活得水深火热。
司行霈再次去,无非是让他们更加痛苦。
“我不去了。”顾轻舟道,她的声音尽可能不带任何感情,不想让司行霈听出什么误会。
“我得把康家这件事摆平。摆平了此事,二宝和康晗的婚姻就算是定了,康家欠了我极大的人情。”顾轻舟说。
司行霈却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他走过来,高高大大立在顾轻舟面前,挑起了她的下巴,问:“你觉得我过分?”
“不。”顾轻舟立马道。
人不能做骑墙派,有时候就需要站队。而站队是需要勇气的。
顾轻舟在和司行霈结婚的时候,就承诺过此生哪怕是下地狱,也有陪同他。
故而她永远站在他这边。
他作恶,她就是帮凶;他杀人,她就是刽子手。
“司行霈,我从不觉得你过分。我对督军的感激之情,比你深厚,我不想看到他难过的样子。”顾轻舟道。
这是实话。
司行霈对司督军是没什么特殊感情的,这也是他母亲去世后遗留下来的问题。
和司行霈相比,顾轻舟的感情倒是更重一些。
“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顾轻舟道。
哪怕是刻薄,哪怕是作恶,她也支持,这是她的选择。
司行霈箍住她下颌的手略微放松,顺便再次抬高她的下巴,再她唇上亲吻了下。
临睡前,顾轻舟侧躺着,满头青丝铺陈在身后,司行霈就把头搁在她的发间,嗅着她头发里洗发香波留下来的玫瑰清香。
他凑得很近,声音嗡嗡从她发间传出来:“轻舟?”
顾轻舟唔了声。
“我还没有查到司慕和芳菲的死因,可他们到底是死在了我的地盘,我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所以,我打算放过蔡景纾,不亲手杀她,督军也是。”司行霈道,“你觉得呢?”
顾轻舟沉默。
她有点害怕。
若这是试探的话,她回答错了,司行霈就会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司行霈无时无刻不偏袒她,而她却无法真心实意做到这样,她想想也替司行霈寒心。
故而她没有接话。
司行霈却板过了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又问了句:“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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