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奇怪的就是,她醒过来的时候,身上除却一点擦伤,竟然一点致命伤都没有。
也就得益于这一点,她才能那么快就能爬起来,正常的在这里生活下去。
小心的将伤口的药粉清除,然后将新的药粉涂在他的伤口上,重新将那块布缠了回去,唐倾弯下腰,用水清洗着自己手上残留的血迹。
清澈的清水,逐渐被染成了微微粉红的颜色,空气里逐渐蔓延开草药特有的清冽和苦涩的气息,沾染着血腥味,在这个四面透风的破屋里面逐渐的蔓延开来。
她仰起头看着头顶明晃晃的月亮,感觉到有些精疲力尽,用力过度的双腿,已经连再次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盘腿坐在床上,熟练的按摩着自己的双脚,曾经没有感觉了的地方,很快就传来了一丝熟悉的胀痛感。
那是筋肉拉伸过度以后的酸痛。
这是一件好事,唐倾忍着痛,用力的将纠缠成一团的筋肉舒展开来,如果今天不好好按摩,她明天可能会痛得站不起来,那么她和萧凤亭都要饿肚子了。
岛上的原住民自给自足,虽然热情好客,但是每天为了生存都十分忙碌,不可能特意匀出一个人来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幸好这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对于唐倾来说,每天花一两个小时给萧凤亭喂一次食物,再发一会儿呆,做做饭,时间就很快过去了。
夜晚的气温下降的很快,唐倾觉得有点冷了,抱着手臂瑟缩了一下,她蜷缩起身子,小心翼翼的躺在了萧凤亭的身侧,掀开被子躲了进去。
四面漏风,也就不计较靠谁挡风了。
她本来就是怕冷的人,大夏天的都不开空调,现在被冷风一吹,更是手冷脚冷,她躲在萧凤亭的身侧,感觉到从他身上传过来一点漫漫的暖意,忍不住将冰凉的手脚都靠近了他一点。
这个时候,他就有一丁点作用了。
男人的体温比她高,睡在他身边就像是一个自体发热的暖宝宝,她有些满足的轻叹了一声,感觉身上冰凉的地方都暖和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男人苍白的脸。
月光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翳,他没有血色的唇和苍白的脸,让他在泠泠月光下看起来像是一具汉白玉雕制而成的石像,或者,是一具尸体。
但是因着他身上的这一点暖意,他又好像是活了。
这个男人,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生死不明的躺在这张破烂的床上,整理被苍蝇萦绕,身上是不明原理的草药,一日三餐也只是一点各种糊糊。
可能他有意识,他会觉得死了比较好。
唐倾自然是会尊重他的选择的,只是他现在不会说话,也不会动,连意识也没有,更没有跟她托过梦,所以她只能尽一点人道主义的道德,花大量的时间维持他的生命。
他可能明天就会死了。
唐倾心里想。
他后脑上的伤口太深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某些重要的功能,就算醒过来,可能也不是以前的萧凤亭了吧。
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如果醒过来瘫痪了,残废了,或许还不如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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