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在VIP病房扎根了下来。
凤锦没有醒过来,她也没打算回美国。
她留在凤锦的病房,一直都是很安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
隔着一个已经没有灵魂的躯壳,试图找到那个男人曾经的模样。
有时候坐着坐着,她就很想冲过去将他直接掐死,那一瞬间的愤怒和怨恨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理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
但是巨大的愤怒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寂寥和空虚。
可能只有彻底失去才明白,失去凤锦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年她离开凤锦的时候,义无反顾,带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冲动,她并不会知道被她留下来的凤锦到底是什么心情。
而现在,她终于能明白了。
明白了被留下的惶恐和恐惧。
那种可能这一生都再也没办法见面的恐惧,足以令任何理智的人失去理智。
她一直都不明白凤锦这三年变化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也要将她留下……
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能有什么另一个人如此失态。
*
十天时间,花容就瘦了十来斤。
她本来就不胖,在凤锦好吃好喝的伺候下,也不过是面颊圆润了些许,而如今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凤锦的生死将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这种痛苦,除非他醒过来,要不然无人能将它排解。
洛南初为了照顾她,天天从家里带着补汤过来给她滋养身体,凤笙和凤歌也都寄养在他们家。
虽然对她十分愧疚,但是此刻的情况,她也是真的实在没有精力和心情照顾这两个孩子。
……
洛南初来看花容的时候,花容正在休息室里补眠。
她削瘦了很多,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洛南初站在门口微微犹豫,想着要不要等她醒了再进去,花容已经醒了过来,抬头看向她。
“容容。”洛南初提着保温瓶走进去,“我给你煮了一点老鸭汤,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花容笑了笑,她精神看起来好像还好,站起来将她手上的保温瓶接了过来。
“你煮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洛南初有点害羞,轻声道:“其实是庭渊做的。”
花容微微挑了挑细长的眉毛,倒也没说什么,傅庭渊会做饭确实是奇闻,不过自从女儿生了以后,他连奶孩子都学会了,做点鸡汤鸭汤自然不在话下。
没什么好问的。
凤锦的家人都已经从医院里回去了,只有他的母亲还留在伦敦,可能是问心有愧,她没办法如常的同她见面。
凤家的人并没有责怪她,她甚至也没怎么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们就已经认定了,并不是她的过错。
凤锦的家人,似乎早就明白了凤锦的冲动和偏执,这三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不懂。
她只看到了他如今的优秀和世故,而他的家人却是看着他的转变,这一点,她竟然到现在才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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