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门就听到,路上有大队人马在行动。布尔罕定神看了看,原来是一些衙役。就是这些衙役走在街上也是弄得鸡飞狗跳,两旁的路人和小商贩们赶紧找地方躲藏,像极了现世城管出巡。
“就是他们。”布尔罕看着来人,不就是客栈里滋事的那个蛮汉吗?想来此前曾说过“有本事不要跑”这类的话看来果然是有点势力的,先前布尔罕以为他最多也就是一个醉酒的无赖,没想到根基居然打到了官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麻三儿?这就是你说的鞑靼人奸细?”那差役头儿问着麻三,他多少有些不相信麻三的话。这群人虽然此前没见过,可是宁夏这么大他见过的又有多少呢?今早麻三找到自己说是有一个大富贵与他,一般这种情况无非就是麻三遇到点子硬气的时候找他们帮忙,要不是实在麻家在宁夏甚是难缠连巡抚都要忌讳三分他才不管这件事。不过后来麻三说有可能是鞑靼人细作还带着大笔银两--当然是麻三为了让差役上钩杜撰的,布尔罕可是小心多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富贵,虽说和鞑靼人关系还不错,不过皇帝从来都不信任鞑靼人,后套蒙古以及鄂尔多斯蒙古诸部就曾多次寇边。
“你们就是那些鞑靼人奸细?”不得不说这个肥头大脑的捕头还是一个白痴,有贼人自称自己是贼的吗?
“这位差役大哥,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们是地地道道的汉人。”嗯!是啊,有说汉化这么流利的蒙古人吗?看这样子也像是一个本份汉人,再加上一口地道的地方方言,此时铺头拿不定注意了,回头悄悄对麻三说“麻三!你没有诓老子吧?你看这些人像是蒙古人吗?有这么说话的蒙古人吗?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站在一旁的麻三着急了,他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说此地话呀!况且昨个他一下子就被那个小孩打倒了,然后就屁滚尿流哪还有时间摸底细听他们谈话呀!可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就算不是也要作弄出点什么。他慢慢靠近铺头说道“没错的,昨天我明明看见他们穿着鞑靼人的衣服,还说的他们的话,我麻三儿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骗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到悦来客栈一搜就完事,一定会露出马脚。”听了麻三的话,铺头又想起麻三说的那些几个驮马的银子,贪婪是人的本性尤其是那些纪律废弛的当权者更是如此。
只见那铺头正正腰刀叫道“来呀!把他们给我围起来。另去悦来客栈给我搜,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一听这话布尔罕就知道此事不可善了,随即一行人开始围成一个圈保护布尔罕。衙役们动作挺快纷纷抽出兵刃将布尔罕他们团团围住,说实话就这二十来个衙役布尔罕他们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要命的是那两万五千多驻军,要不然这些菜早就削没了。
街道上的一切都被阁楼别馆上的一位看在眼里。早在这帮人过了前卫他就注意到了,又是良驹宝马又是驮马一堆还都是鞑靼人,以他这些年的经验来看一定是某个部族前来买粮的,就是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蒙古人才不愿意杀牛羊--又要配种产仔还瘦没几斤肉。对于他的生意来讲这又是一个大主顾,本来都安排好了,谁曾想人家愣是没看上自己反而去了老对手顺义粮号。这老山西是根深蒂固,本来大家都是奸商各凭本事吃饭,可是这家伙非要来个无商不尖弄得自己在这宁夏混不下去了,只能把粮食贩运到外面尤其是辽东最是挣钱,可是一来二去,人吃马嚼每次至少要废两成还得打点,一年也做不了几次。他料定了这群人一定就在附近,这可比去辽东划算多了。
他看时候差不多了,不能让客人扫了兴,挥手招来下人。“六子!”那下人赶紧上前应声“哎!五爷您吩咐。”
“下去,告诉铺头就说这是我的客人,让他放人一马,我皮五承情了。带客人们带园子那好生伺候着。”
“是五爷,小的明白了,小的告退。”作为主人的跟班就需要学会察言观色,六子当然知道主人心里想得什么。他急忙告退,噔噔下楼希望那些愚蠢的衙役不要扰了贵客的好。
这边,捕头的话音刚落下,布尔罕他们就被围困了。要让他们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要不然可就真的认人施为了。
“哟呵!果非良民,居然敢手持兵刃。”在明朝普通百姓是不允许拥有像腰刀这样的武器的,国家力量虽然无法统治到方方面面但是对于兵刃的管制还是极为严格的。寻常人家一般也只能拥有解刀、斧头、剪刀、菜刀等金属制品,猎户可以拥有手弩或平弓用于打猎,箭头需是大而扁平的三角形箭簇。即使是官绅大户也绝对部允许出现如长矛、长枪、弩机、军弓等大杀伤性武器,私铸兵器视为谋反,所以大多数官绅集团也只是使用钝兵为主要武器。反而短剑佩戴者较多,聊以自卫。
布尔罕他们亮出兵刃更加确定了他心中所想,很有可能是些歹人如果能拿下不管在此有没有犯罪都是自己的一大功劳,既然藏有兵刃就一定有银两,自己这次可是要升官发财了。捕头正在做着白日梦,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人打断了他的思路。正要发火却见来人不一般,那人就在他耳边细说了些什么就来到布尔罕跟前。布尔罕看着那捕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想那来人定不简单。
能简单吗?俗话说宰相门徒七品管,这位爷虽然不是宰相可在这宁夏镇比之宰相说话还要有分量。能让这位承情那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分呀!刚刚还有些心惊如今却又有些惊喜,与那升官发财相比他更愿意要这个人情,这麻三还真是自己的有缘人呀!
“兄弟们,这是一场误会啊!都把刀收了,劳累一上午怪累的,走百花楼今天我请客。”一听有人请客还是百花楼众衙役纷纷露出笑容,心痒得不得了,揉搓着双手。唯有麻三愣了,本来快要一雪前耻没想到弄了这么一出,这是要咋样?
他连忙拉住捕头“不...不...李捕头不抓他们了?这可是一个天大...”麻三没有把话说明,只是不停的搓着指头。李捕头也没有理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道:
“不要给爷惹麻烦,要是识相就一同去百花楼乐呵,要是不识相爷不介意关你些时日。不要以为你麻家厉害,实际上就是无赖,再厉害还能比哱家强?还不是照样灭族?不想理会于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卫府一霸那!”以前麻三之所以蛮横就是因为麻家人多势众,可是再厉害也比不过当年的哱家呀!那哱家可是被夷九族了呀!被点破的麻三此时就像是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眼神木讷!
与麻三相比,这个来人才更值得布尔罕重视,反观麻三此时也无人理会只是自顾一个人笑犹如神经兮兮的笑。衙役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就离开了。有看热闹的发现事态平息也就干活去了,总之经历如此,大街又回复了往日的繁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贵客,我家主人请您过府一叙!”布尔罕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为你开脱罪事一定有下文,果然来了。
“刚才多谢兄台相助,不知你家主人是何人?”谢谢的话也是有必要说的,毕竟人家帮助了你况且布尔罕还想要知道什么人有如此能耐?
“公子客气了,真正卖面子的不是小人而是小人的主子。至于主人是谁公子去了便知。请...”听着倒是有些强请的意味,不过布尔罕着实不想再另生枝节,安排人回去就带了两名侍卫跟去了。
“敢问小哥,刚才那麻三是何人?”虽然他不是布尔罕的菜,布尔罕还是要了解一下这个卫府一霸才好。
六子也没有想到布尔罕会问麻三儿,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这麻三儿啊?听说祖上以前是东进回部的一支,与赫氏齐名,早年也曾是富贵人家,后来家道中落麻三就成天无所事事,慢慢的也就成为一个五毒俱全的人物。先前总兵麻贵戍守宁夏,这麻家似乎还和总兵攀过姻亲后来总兵被罢就不了了之,自言是右玉麻家分支实际上就是一群泼皮户。因为外人以为他们果真和右玉有关联所以连巡抚大人都礼让三分,实际上他们怎么配得上麻总兵呢?...”布尔罕从小生活在蒙古草原,即使是穿越人士也就知道一个历史的走向,具体的什么他还真是一问三不知,更不要说什么麻总兵之类的了。时间过得真快,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地方了,一进门就发现这里的与众不同,这不像是会客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剧场。
布尔罕没有看错,不一会儿就见唱戏的戏子走上台去,咿咿呀呀的哼唱着。大概是当地的戏种或是什么,作为现代人布尔罕不能欣赏戏曲,可能除了黄梅戏里的天仙配和女驸马那种爽快的节奏还合乎口味其它的都味同嚼蜡没有一点观赏性,这大概就是电视的兴起而引发的吧?
“爷,贵客已然到了。”六子在自家主子耳边说道。“好了,你下去候着吧!”待六子退下布尔罕看着坐在藤椅上的那个人,这个就是六子的主子?仔细端详了一阵,此人长得浓眉大眼,双耳甚是发福个子不高穿得也比较朴素,可能是剧场里燃着暖炉他就只穿着一件吊褂黑色的长裤倒是颇有些休闲的模样。嘴里磕着瓜子一边扭弄身子一边还学这台上之人偶尔哼唱两句。
布尔罕走上前去,还没打招呼那人就指着旁边的藤椅说道“坐吧,甭客气!”布尔罕当然没客气,抖弄一下衣服就坐了下来。“你看台上的小凤仙唱得多好呀!我这辈子就好这口。”那人自顾说着,也发现不对了表示一二又说“对了,我都忘记你是鞑靼人了,自然不知晓这些。”布尔罕一听这些倒来了兴趣。问你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鞑靼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你不会以为你能来到卫府而没人关注你吧?要知道你可是鞑靼人。”听了他的话布尔罕就释然了,早知道明朝的锦衣卫和东厂是世界上目前最为恐怖的存在,再加上明廷和蒙古人之间的那点事儿布尔罕被监控也是应该的,反之则有些失职了。
“你以为我是东厂或者是锦衣卫?你错了,我就是一个商人。就这么简单。”看来这家伙还有些内涵,这正是布尔罕最喜欢的类型。一曲戏罢,那人让戏子们退下看来真正的谈话才开始了。
“俗话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从你一进前卫我就关注你了。我还知道你来就是为了买粮的。那么多驮马那么多良驹看得我都眼红,今天上午你去顺义粮号就更能说明问题。哈哈...”
果然是什么人关心什么事儿“我想你将我请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听你的分析吧?要是那样我可不奉陪了。”
布尔罕站起来就要离开的样子,担惊受怕是大有人在不过不是他。“你也别着急,咱们重新认识下!我呢?大号皮修族中排行老五,承蒙各位朋友照应称在下一声五爷。在下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就是朋友特别多,当然道也走得比别人宽,因此在下在这卫府之中颇有产业,最近呢想请朋友照顾一二。”这下布尔罕明白了,这位敢情是要拉郎配强买强卖呀!布尔罕看着皮五的样子,也算是眉清目秀的这身打扮以及做派还真有点像黑社会的样子,接着又想,自己曾去过顺义粮号碰壁,所要数目太大而被拒绝,如果这个皮五能够办到合作也倒不妨。
“那不知道,在下能帮上五爷什么忙吗?”皮五心里最是明白对于鞑靼人可不认可这一套,连忙摇手赔笑道“可当不起您这样的称呼,您这不是让皮五难堪吗?说到帮忙或许还真能帮上一帮呢!”
“哦?怎么个帮法呢?”布尔罕接着问道。
布尔罕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皮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完,最后布尔罕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呀!这皮五是京城人士,其姐丈攀上了太监刘兴后就成了刘兴的干儿子。后来刘兴成为这宁夏镇守太监,皮五自然水涨船高也就在这卫府扎根了。仗着干爹刘兴私挪公款、发卖军粮开**涉赌坊没有他不敢干的。因为去年是大丰收,皮五就挪用了兵杖所的款子买了粮食,因为‘道’宽没人不卖他面子,很快就收齐了。本来呢想去辽东发卖可是闭关出不去,这不?马上朝廷要查查九边器杖,皮五慌了事情也被刘兴发觉,被勒令赶快出售以弥补亏空。如果去辽东一来时间赶不上二来来回要消耗许多,还会被边军扣留的风险。就在这时救世主布尔罕来了,所以皮五想请布尔罕吞了这些粮食。
两个人交谈着,慢慢发现两人越谈越来劲。“哎!我说皮五,连九边的兵杖用度你都敢挪用,你不怕我们寇关?”这也就是布尔罕这个知己能直呼他皮五了,要是别人早就消失了。“没事的,你们都消停好几年了。你不知道这兵杖所的银钱啊都是每年年末才结算的,以往都要拖欠,自打我挪作他用后就没有拖欠过,他们巴不得呢!”布尔罕没有想到古人就将垫资之法运用得当了,同时觉得皮五更加是个人物,借鸡下蛋还要人感谢牛人一个啊!两人都没吃饭,就让六子准备了些酒菜边喝边聊。
“怎么这次你被困住了?”
“这次不一样,提前闭关粮食出不去,赶上兵杖所好像也出了点问题,没钱买材料了加之朝廷似乎有什么风声我这次是迫不得已呀!兄弟。”从他的言语中布尔罕可以看出是真的着急,可这也不代表布尔罕就慈悲心泛滥吧!
“宁夏这么多粮商还怕没人要?”说实在的自打顺义粮号出来布尔罕就真的觉得天下存粮数宁夏,投机粮商不时一般的多。
“老弟呀,你觉得有人能一次性吃下十万石粮食的吗?所有粮商多都是些奸商他们只会在收秋出来囤积,如今的粮价他们看不上。”
我的乖乖,十万石粮食足足够五万人吃一年还有余。“十万石当真?”不是布尔罕兴奋而是太兴奋了,不在草原生活不知生活的艰辛也不知道粮食的重要性,尤其是合赤惕部如今的紧要时刻更加显示粮食的重要。
看到布尔罕已经一本正经,略微有些醉酒的皮五也清醒了不少。“当真,如果兄弟能帮哥哥渡过难关,哥哥给你每年留个吃口。”皮五也是认真的说道,布尔罕听出来了,这就以为着合赤惕部日后可以很顺利的买到粮食了,除非宁夏饥荒爆发。
“哥哥,我叫你一声哥哥。我这人不会打什么歪九九,十万石我全要了,就是不知道哥哥能不能给个痛快价。”听了布尔罕所说,皮五恨不得狠狠的亲一口这个半大孩子,蒙古人果然豪爽。
受到布尔罕豪爽的性格感染,皮五大大喝了一口酒说道“好,既然兄弟这么豪爽,当哥哥的我也要表示一下。这样一石二两五怎么样?”皮五还是个不吃亏的主,顺义粮号千石买二两市面上也差不多这个价,皮五倒好一下子涨了五钱。布尔罕不得不好好盘算一番,皮五心中也是嘀咕,是不是价格太高把这个鞑靼人吓着了。不该呀!据他所知往年粮商贩往蒙古的粮食哪一个不是七八两?他试着问道“是不是太高了,要不哥哥再给你便宜点。”
“呵呵,不算高。只是如今有个麻烦!那就是我们怎么把粮食运出关外去?”为了日后的合作,让他些许薄利也是值得的。皮五也是下了一跳生怕这笔生意报废,当听到布尔罕的疑虑时皮五笑了“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个好办,我干爹就是宁夏镇守一个批文就行了,哪里是什么问题。”好吧,无论哪个时代,拼爹都是一种时尚,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谈妥了,剩下的都是细节。
晚上了,酒醒后的皮五连忙去给干爹刘兴请安。“干爹,我来看您来了。”皮五一进门就看到干爹正在挑灯夜读呢。他害怕打扰了干爹的兴致就踮起脚慢慢的要往回走却被刘兴叫住了“你这小猴儿(皮五是万历十二年即:公元1584年生人,正是甲申猴年。)可有些时日没来瞧瞧干爹了,怎么今儿个还嬉皮笑脸的来了,准没好事。”这真让刘兴猜着了,皮五前来可不就是没什么好事吗?他还要帮布尔罕讨要一张通关文牒呢!皮五站在那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讨刘兴欢心,一会儿捶腿一会儿捏捏肩膀弄得刘兴没办法用心处理公函了。不要以为所有的太监都是坏人,刘兴原本是要被调往南京织造的,后来受司礼监秉笔太监陈矩的赏识被派往宁夏镇做镇守太监以平复哱拜之乱对宁夏的影响。自打上任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事王命,虽然皮五仗着自己没少弄出幺蛾子来,可是这皮五本性不坏,刘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这么献殷勤又是怎么了。
“说吧!小猴儿,又给干爹闯下什么祸了。”刘兴是个阉人说话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皮五在他身边呆久了,自然有些许免疫力,可是这一问也让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皮五笑呵呵走来捏着刘兴的腿说道“干爹,难道在您眼里,小猴儿就是一个会惹事生非的吗?”“嗯!你还来劲了。你倒是说说那兵杖所的事情处理完了吗?”本来不想和干爹说起这茬的,现在想来是没办法了。“嘿嘿!瞧您说得,您让我办的事我能糊弄您吗?这边刚完事儿,您不信啊!不信您闻啊这还有酒气呢!”说着就张开大嘴王刘兴身边凑,太监本来就满身骚味对于异味无比敏感又怎么会不知,赶快打断皮五的下步行动。
“这么说,有人接手了?”其实刘兴还是很担心的,其一是内廷来人检查其二就是牵涉到皮五了。“那是,您也不看是谁出手,我呐一个顶俩!”皮五这又得瑟上了,刘兴也安心不少,又要重新审阅批文了。他见皮五不说话也没走就知道这家伙还有事,感情不是来夸功的,又放下文书一本正经对着皮五说“说吧!这次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吧,不然一会儿干爹可是要睡了啊!”皮五也觉得这么耗着不时办法就和刘兴坦言了。
啪一个巴掌,皮五被扇出去好几米远,都说太监个个身怀绝技大概这就是了。刘兴指着倒地的皮五大骂“你这个不孝之子,你是要气死我呀你。你怎么能和鞑靼人做这样的交易,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里通外国,是叛国罪同谋反你知道不?咳!咳!”大概是气血攻心刘兴开始不住的咳嗽,这下皮五害怕了,他急忙爬起来给干爹舒缓着后背,刘兴慢慢好点了,他觉得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开始教育皮五“小猴儿啊!干爹这辈子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黎民,可是你这么做让干爹的一世英名都毁于一旦了。”“干爹您别说了,是猴儿错了,猴儿对不起您。”爷俩开始相拥而哭,不知道上差到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和猴儿相聚?就这样哭了有小半个时辰,皮五渐渐想开了些什么扶起刘兴说道“干爹,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操作得当说不定可以变成好事呢!”刘兴也来了兴趣他示意皮五继续说下去“干爹,这和我交易的是个蒙古部族的‘台吉’叫布尔罕,他说自己是阿拉善蒙古合赤惕部的。”当听到这些老练的刘兴一下子就捋顺了此间的信息。
“你说什么?真是合赤惕部?”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作为内廷中官出身的刘兴比旁人更多得接触一些秘密,这合赤惕部可是在东厂有备案的阿拉善蒙古的一个大部,如果能和该部有所接触对于朝廷的边镇策略有着不小的作用。“儿子已经和那个‘台吉’说好了,每年给他留些吃口,此外他也答应每年会用马匹多少结算些粮食。”刘兴的眼睛再听到马匹就转得更快了,谁人都知道三大都司撤销以及卫所的内移让明廷失去了养马地,使得马匹的获得多依赖和蒙古人的互市,这些年随着俺达汗的去世,边贸越来越不稳定,可是朝廷对于马匹的需求却日益加重,马匹也成为朝廷一个心患。如果能和合赤惕部交易马匹这势必又是自己的一大功绩,到时候恐怕朝廷还要奖赏自己呢!
一想到这些刘兴就忍不住兴奋起来,他拉起皮五抚摸着刚才打过的脸颊“还疼吗?”皮五此时感觉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被父亲搂在怀里一般!“不疼!”哽咽的声音粘合这唾沫发出的混音。
“那他们还有什么要求吗?”常年驻守边关,蒙古人的做法他都领教过了,像那年卜失兔一般。“有!”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鞑靼人就是狡诈多变,“布尔罕说,从卫府把粮食晕倒草原着实不易,希望干爹能开个通关文牒,放他们出关。”刘兴开始盘算了,他在房间内不停的走动“猴儿,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连你姐姐都不行。我这就休书给卢受卢公公,东厂也该有所动作的好。好了你回吧!”皮五正要起身离开干爹又叫住他“回来!给把这个拿上。”皮五定神一看是通关文牒,有了这个这以后的事就好办多了,皮五也高高兴兴离开刘兴的住所。其实,每年也多多少少会有马匹流入朝廷,可是几经倒手价格实在是高得离谱,这也就那怪刘兴一定要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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