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里吵吵嚷嚷,小佳最后要的排骨冬瓜汤倒最先上来了,小佳抢着把汤分到小碗里推给哥哥和理香,理香觉得让初中生照顾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自己分汤的话,分给陆瑟有怕他口头上占便宜,说什么未婚妻照顾夫君是理所应当。
“小佳,你说非礼女同学是不是不对?”理香想要争取小佳的支持。
“可是理香姐你被姜娜她们欺负了啊!”小佳道,“被人欺负了然后欺负回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但是,像这种行为……”
“什么破饭店一条街,大中午的连个空座都找不着!”
忽然有一群女生推门走了进来,她们看见大堂可容12人的圆桌非常高兴,马上就围坐下来,并且大声招呼服务员点餐。
服务员把菜单拿来,姜娜点餐的时候目光向墙壁方向飘过,和理香诧异的眼神对到了一起。
“切,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都跑到这家店来吃午饭了呢!”
金粉们同样肚子饿了,忙于点餐也没有立即过来找麻烦,不过她们交头接耳地看着理香这边坏笑,陆瑟虽然不能读出全部的口型,但也知道她们没说好话。
这时服务员上了第二道菜,陆瑟用筷子指了指大圆桌,笑道:“你让我向姜娜道歉,可是她们愿意向你道歉吗?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犹太古谚也说:以眼还眼,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理香稍微压低了声音,其实她不压低,在嘈杂的快餐店里也不会让金粉们听到。
“陆瑟你既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便衣警察,直接让那个马警官来维持秩序不是也能给我解围吗?为什么非要用非礼女生的手段?”
“你说得轻松。”陆瑟夹了一块冬瓜塞进嘴里,“姜娜她们围住你充其量就是个校园霸凌,应该来管的是教导主任不是警察,赵肥肠那样的色狼才能引起足够重视。而且我不下手赵肥肠就下手了,你说实话,换成是你,你是希望被我摸还是被赵肥肠摸?”
因为小佳占据了对面唯一的座椅,理香和陆瑟是并排坐的,听陆瑟这么问,理香尽力在座椅上把身体挪远,把自己的单肩包挡在中间。
“这……这是狡辩!我谁都不会选的!”
事实上因为赵肥肠太过猥琐以至于让人恶心,两害相权取其轻,理香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让陆瑟占便宜了,陆瑟能被马警官认为是好人也一直被妹妹认为是小帅,至少看着不像色狼。
《如何给妹子洗脑》第六章第9节——妹子经常抛出“我和你妈掉水里你救谁”的两难问题,你也可以半开玩笑地问“我和武大郎你选谁当老公”,让妹子在脑中预演她不得不选你的情景。脑内预演的次数多了,你就会不知不觉地成为她的老公备选,哪怕一开始你们根本不是情侣关系。
玻璃墙后面的两位厨师炒菜热火朝天,虽然店里人多,陆瑟这一桌却已经上到了第三道菜。
陆瑟慢慢把握着理香的心理变化,在理香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主动把解除屏幕锁定的手机从桌上推了过去。
“你要求我去向姜娜道歉的事,我郑重拒绝。你不满意的话,就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去替我道歉,让她们摸你一下抵偿罪责也行。”
“谁、谁是你未婚妻!”
“还有一种方法,我这里有马警官的手机号,你打他电话揭发事实真相,让他来抓我也可以。我不会怪你的。”
“你……”
理香非常矛盾,让非礼了女同学的真正凶手去道歉,符合风纪委员主持正义的特性,但是向马警官揭发陆瑟,又有忘恩负义之嫌。
小佳吃着黑椒牛柳,嘴角沾着油星说:“理香姐你举报哥哥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哥哥是色魔,哥哥说不定就破罐破摔,连我在家洗澡也要偷看,对我做出比强喂青椒还过分的事情哩!”
陆瑟觉得自己没有小佳说的那么鬼畜,但还是顺水推舟对理香道:“伸张正义常常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要你觉得值得就没关系。”
兄妹俩一唱一和,似乎把“理香举报陆瑟是色狼”和“小佳在家里被亲哥哥推倒”形成了因果关系,和可怕的后果比起来,陆瑟摸了女同学一下的罪责变得非常轻了。
“为、为什么现实不能像表格一样清晰呢……”
理香正在犹豫之间,玻璃墙后面一个厨师的锅里着火了,火焰窜出三尺来高燎到了房顶,熊熊火光自然照到了理香背后。
“火……火灾!?”
因为童年的惨痛记忆,理香极度怕火,去厨艺社看小火小灶还能坚持住,此时此刻厨师为了突显技艺而故意弄出的大火,对她来说简直是跟地震一样恐怖的事情。
理香从座椅上跳起来就想逃离现场,但是上菜后她一直没吃什么东西,腹内空虚,又惊又吓的理香刚站起来就感到头晕,整个人向旁边歪倒。
结果厨房里的冲天火焰刚刚消失,理香就好死不死地坐到了陆瑟腿上,而且恍惚间感受到了一挺驻守卢沟桥的重机枪!
“诶?理香姐你怎么这么主动?”
小佳喝汤的勺子停了下来,她因为早已习惯中国厨师炒菜时火焰冲天,一时没理解理香为什么跳起来。
快餐店里其他人都在吃吃喝喝,金粉们却一直用眼睛余光观察陆瑟等人(顺便等着上菜),现在见理香坐到了陆瑟大腿上,一个个非常惊奇还有人掏出相机拍照。
“嘿!不愧是日本来的,在公共场合就要演A片啊!”
“还让妹妹在旁边看着,两人都是变态!”
“拍下来给金少爷看看!这下金少爷该明白千叶理香水性杨花,根本不是什么严于律己的风纪委员了吧!”
姜娜这些人大声嘲笑,引得店里其他人也稍微向这边看了看。理香羞得无地自容,但她腿吓软了一时间还没法从陆瑟腿上下来,惶急之中跟陆瑟四目相对,倒像是情之所至,甘愿让对方一尝朱唇。
“你把我……”理香想让陆瑟把自己抱下来,但是“抱”字却说不出口,她自己尝试着起来,却脚腕无力,刚刚起来一分就又坐了回去。
陆瑟的表情“痛并快乐着”,藏传秘药发挥副作用时,风纪委员坐上来自己动实在是雪中送炭,该颁布一个三好学生奖状。
隔着衣服和那东西接触了两次,理香感到受了极大侮辱,她怒气攻心,终于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狠狠瞪了陆瑟一眼,头也不回地向快餐店外走去。
金粉们起哄道:“诶诶?被人看见了还害羞吗?明明就是平时装清纯,其实闷骚得不得了吧!”
理香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回来了。
小佳汗颜道:“难道理香姐到了现在还要让哥哥向姜娜道歉?”
然而理香在心里觉得自己跟姜娜扯平了,脾气再好面对这种情况也不值得为对方伸张正义,她回来只是去柜台结账的。
结账以后,理香经过陆瑟和小佳一桌时暂时停住脚步,气息紊乱地对陆瑟说:
“你今天帮我解围的事,和刚才你的不礼貌行为已经扯平了!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陆瑟装糊涂道:“我的不礼貌行为?明明是你不征求我同意就往我腿上坐的!”
理香盯着陆瑟的裤子看了一眼,手头有锐器的话恨不得把它砍掉。
“我是误以为发生火灾了而已!你……在我坐上去之前你就已经做了不礼貌的事了!”
说完,风纪委员情绪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快餐店,只留给陆瑟一个单马尾一翘一翘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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