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名皇家侍卫早得到了叮嘱,对沐寒烟格外恭敬,也没敢催促,只是沉默着在一旁等候。
“好了寒烟,再说下去天就要黑了,出发吧。”陆念心一脸笑容的说道,眼中却明显有泪光闪烁。
“外婆,祖父大人,爹,娘,诸位长老,你们保重。”沐寒烟咬咬牙,将那千言万语压在心里,躬身对众人行了一个晚辈之礼,说道。
“你好好照顾自己,不用为我们担心。”越凡灵擦了擦眼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沐寒烟说道。
“嗯。”沐寒烟喉头堵得难受,重重的嗯了一声。
“对了,这个你拿着。”沐北辰将一副卷轴交给沐寒烟。
“这是什么?”沐寒烟问道。
“这是你祖母的画相,她外出游历已有数年,却迟迟未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必定是去了北渊雾原。”沐北辰郑重的说道。
“什么,祖母去了北渊雾源?”沐寒烟心头一惊。
刚刚回京的时候,沐寒烟就听说祖母外出游历,却不知道究竟去何处游历,今天才知道,她原来是去了北渊雾原。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可不要小看了你祖母,她的实力还在我之上,就算那北渊雾原凶险万分,她也一样可以安然脱身,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回来,怕是有什么机缘吧。我交给你这副画像,是怕你不认得她,万一到了北渊雾原有缘相见都不知道是谁。”沐北辰看出沐寒烟在担心什么,豪爽的笑道。
沐寒烟对沐北辰的性格有些了解,知道他这番话绝不是宽慰自己,而是真的对祖母信心十足。以沐北辰的实力,肯定也去过北渊雾原历练修行,对其中的凶险再清楚不过,既然他说祖母没有危险,那就一定不会有事,沐寒烟也放下心来。
打开画像,将外婆的容貌牢记心底,沐寒烟就将卷轴放进了星盘空间。一扭头,便发现夜阑沨苦着张脸,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你怎么了?”沐寒烟小声的问道。
“我在想,你外婆比你外公强也就罢了,你祖母的实力竟然也在你祖父之上。阴盛阳衰难道是你们沐越两家的传统,我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啊。”夜阑沨一脸忧虑的说道,那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沐寒烟目瞪口呆,然后重重的翻起了白眼。
虽然夜阑沨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是却瞒不过陆念心等人的耳朵,众人都是忍俊不禁放声大笑。那一抹离愁,却是淡了许多。
沐寒烟感激的看了夜阑沨一眼,知道他是见大家离别愁苦,所以故意说句笑话缓和一下气氛,否则以他圣徒的身份,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沐寒烟和夜阑沨踏上马车,朝众人用力挥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蹄声,只见花月,姿容,姜玉哲,唐不凡和叶嫣然腰悬长剑身背行囊,骑着赤炭云烟兽飞驰而来,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几人的身上,更显得英姿勃勃。
“我就知道,这一次你们还是会去。”沐寒烟看了看几人身后的行囊,苦笑着说道。
北渊雾原太过凶险,沐寒烟本是不想让他们去的。花月也就罢了,姜玉哲和唐不凡、叶嫣然几人都还有亲人在世,姿容也有一个和他相依为命的未婚妻,沐寒烟不想让他们再跟着自己冒险。
可是先前没见到他们来送行,沐寒烟就知道,他们多半是下定了决心要跟着自己,这样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给她送行了。
“我还没有找到杀害我父母的真凶,就算找到,我也不会是其对手,北渊雾原,倒是个提升实力的大好机会。”花月酷酷的说道。
虽然他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但毕竟是血浓于水,他又怎么可能对父母的血海深仇无动于衷。
可惜焚千寂来圣廷的时间并不长,几次短暂的相处,花月并未从他那里找到杀害父母的真凶。
而从古皇极先前的话来看,花月的父母的死,显然与他无关。
直到现在,花月都不知道父母到底是死于何人之手。不过从古皇极的实力,就不难想象他父亲的实力是多么的强大,毕竟,和跟古皇极一样,他也是神殿神佑祭司之一,能够杀他的人,实力自然不是此时的花月可以抗衡的,所以他的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婉清说了,要等到我成为圣廷大陆的顶尖强者才会跟我成亲,我还想早点为我姿家传宗接代,没办法,只好去北渊雾原赌一把了。”姿容摊了摊手,无可奈何的说道。
听起来,理由似乎也很充分。
“我要找出当年唐韩两家灭门的真相。”唐不凡简短的说道,理由同样的合理。
“当初因为我拒绝追随严雨初,而被赶出姜家,从那一天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圣廷大陆最强的强者,让他们知道,当初以牺牲我姜玉哲为条件依附于严家是多大的错误,北渊雾原,便是我姜玉哲的崛起之地!”姜玉哲握紧拳头,慷慨激昂的说道。
可是沐寒烟看来看去,感觉这理由怎么就这么假呢?而且他被赶出姜家的事,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好吧,不管真假,这个理由也是很合理的。年少轻狂,谁没有一点血气方刚,谁不想证明自己,谁没有一点自尊……尽管从他被姿容屡受打击渐渐麻木的事实来看,他似乎也没有多少自尊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刻的姜玉哲豪情并发,还是很有几分年少轻狂的蓬勃朝气。
最后,沐寒烟的目光停留在叶嫣然的脸上,想看看她又能找出什么样的理由。
“别看着我,我是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正所谓马有失手人有失蹄,前两天本来想在云京城好好捞上一票的,结果失手了,还被人认出了本来面目,反正安云国已经没有我立足之地,不跟着你只有死路一条。”叶嫣然很干脆的说道。
“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还有,安云待不下去还可以去上越,还可以去西秦嘛。”姜玉哲小心的纠正道。
“要你管,我又不像你们那么能编,反正我是跟定沐寒烟了,她去哪儿我去哪儿。”叶嫣然勃然大怒河东狮吼,“你们这群臭男人,编理由个个像一朵花一样!”说完叶嫣然还很不爽的小声唾弃一句。
沐寒烟莞尔一笑,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花月等人所说的理由再怎么合情合理,终究只是理由罢了,他们要如以往那样追随自己,生死不弃,这才是唯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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