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极御风离开了万剑宗。
小苏需要修养,他便是没带。
萌萌似乎和万剑宗的人挺合得来,便是也没跟过来。
何况此事乃是夏极的事,带别人倒是真不大好。
山中无甲子,度日不知年,修士一场修炼便是五十五年时间,哪知人间已是历经了生死离别。
他先寻了镇国王府,府里家丁说老太太不在。
然后,他又寻到了花家,稍稍感知,便是明白花晓婵就在其中。
于是,他站在这花家的府门前,让门前护院家丁帮传了声“求见花晓婵”。
家丁倒是不跋扈,但却也不肯去报,于是夏极取了一块玉佩给他,让他转给花晓婵。
家丁看他气度不凡,便跑入府中,代为传报去了。
未几,那家丁便是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恭敬地请了夏极进去。
夏极只看他这样子,便是明白花晓婵没有说他是谁。
其实,她应该说。
如此说了,不仅是为花家造势,可以让花家的地位更进一步,再次获得如今齐国新君的浩荡皇恩。
但她却没说,因为她不想把自己再卷入这些凡俗的尘埃里。
夏极走入花家后,便是直接被侍女引着往侧边的住宅区去了。
一路上,经过之人都是好奇地看着他,都纷纷揣摩着这位和老太太是什么关系。
未几...
他已到了一座充满雅趣的别致庭院前。
此时,正值春日,飞鸟啾啾,红花绿树倒映在流水里。
流水如银带,系绕着一个古风的小亭子。
夏极一眼认出了坐在小亭子里的银发老妪。
那正是花晓婵。
而花晓婵身边还围绕着两个俏丽的贵妇人,正在陪着她说话,聊一会儿,花晓婵便是笑了起来,她虽然白发很多,但眉眼之间却皆是笑纹,精神也很好。
庭院里,有四五个小孩子正在玩耍,
还有一对璧人般的少年少女正在对练刀法,
刀光烁烁,风卷尘动,显然这少年少女在武者里并不是泛泛之辈。
花晓婵忽地心有所感,她抬起了头。
目光穿过空间,落在庭院入口的拱门前。
她看到了那依然是温润少年模样的夏极,忽地双眼便红了。
陪她说话的两名贵妇也是好奇地抬起了头。
只见那院门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少年。
两名贵妇也算是阅人几多了,却不知如何形容这少年...
而夏极看着银发老妪,露出了笑容,远远地便是喊了声:“娘。”
这个字脱口后,整个庭院就都安静了下来。
夏极一步一步走到庭院里,坐在了花晓婵身侧。
花晓婵贴脸到他怀里,泪水纵横,实是忍不住这心中忽地升起的情绪。
她是存了不想让夏极曝光身份的心,可夏极在乎么?
他不在乎。
这是他的母亲。
虽无血缘,但却是这一世教他育他养他的人,那么,有没有血缘又如何呢?
若是见了母亲都不喊一声娘,这真是枉为人子了。
那两个贵妇完全愣在原地,这一声“娘”已经让她们知道了来人是谁。
在凡间,在各自的领域,她们或许都是有着身份地位之人,但在这人面前,她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一时间竟是大脑空白,不知说些什么好。
远处玩耍的孩子们还不知什么,倒是那一对练刀的少年少女也是僵住了身体,眼中带着激动,亦带着呆滞,看向亭子方向。
花晓婵在夏极怀里哭了一会儿,便是抬起头。
夏极伸手为她擦去眼泪。
花晓婵眼中带着喜悦,双手呵住面前少年的脸颊,仔细端详了很久,然后稳定住哽咽的颤音,挤出笑容道:“小愚,今天不要走了,娘...给你做好吃的。”
夏极道:“娘,我不走,今天开始我一直陪着您,哪儿都不去。”
花晓婵佯装愠怒道:“你去忙你的事,我在这边又不是过得不好。”
夏极笑道:“这一阶段的事已经忙结束了,刚好空下来。”
“真的吗?”
“真的。”
花晓婵心底是真的开心了起来,她便是拉着夏极的手,指了指身边那两个贵妇介绍了起来。
“娘在花家的辈分不低,这个是你小舅的儿媳,叫裴淑贞,按辈分算是你弟妹了。”
左侧那有些儿善于打扮的贵妇急忙起身,向着这少年盈盈一拜,她也是精明,没喊镇国王,而是直接道:“淑贞见过表哥。”
花晓婵又指着另一个颇为端庄温柔的女子道,“这是你大伯家的孙女,叫花婕,按辈分是你外甥女。”
花婕急忙也起身:“见过舅舅。”
花晓婵抬头看了一眼庭院里眼巴巴看着这里的少年少女,便是笑着招了招手。
那两人便是急忙跑过来了,局促而又好奇地看着亭中那看似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
花晓婵道:“这姑娘叫花如意,也是你的外甥女。这少年叫谢亦英,乃是你外甥女的恋人,在江湖上有着不小的名头呢,人称烈火刀君。”
她话音刚落,那烈火刀君急忙道:“老太太千万别这么说,羞煞我了。”
说完,这烈火刀君对着夏极恭敬道:“见过先生。”
花如意则是好奇地看了看夏极,只觉这少年端的是天神般的人物,而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是自己的舅舅,心底又有点儿古怪,又有点开心,便是甜甜地喊了声“舅舅”。
夏极因是存了在这里生活、一直陪着母亲终老的念头,所以对于这些人却也不隔阂,便是一一还礼,然后便随口指点了那烈火刀君与花如意几句刀法。
未几...
花家都知道这位来了。
齐国也知道这位来了。
每天花家算是门庭若市,诸多人物变着花样地送东西给老太太,天天热闹地和过年似的。
夏极的日子还是寻常,便是看书。
但他发现自己臻至十三境巅峰之后,善业犹然在一刻不停地增长,仿是全天下烧给夫子祠的香火都归了自己。
也许是香火,也许是其他因素,他竟感到自己一丝道蕴竟然化作了两丝。
这并不是无中生有,而似乎那道蕴本就是由两道合而为一形成的。
这是为何?
为什么会有两道?
而且还是两道合一?
夏极现在自然是还无法明白。
但这不妨碍他更深层次地吸收这道蕴。
如何吸收?
他心中,意中,神中自有那浩瀚的阴阳磨轮,这磨轮几乎已与他融为一体了,他无时不刻不在使用着,用以解析天下一切法,重组一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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