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晴朗的天气。
夏极因为有过外出的经历,所以已经“被允许”在周围活动了。
他掐准时间,悄悄地去了一次医院,以身体不舒服为名进行了一次身体检查,包括拍片子,包括抽血化验。
然后,他取到了报告。
片子上,他心脏处呈现出奇异的肿大,至于血液倒是正常,就是有些指标过于高了。
不仅如此,医生还查到了他过去的“医疗记录”,那记录上早就有了“心脏问题”,于是,医生建议他做进一步复查。
夏极也没遵从,而是默默记下了报告的内容。
之后,他抓着报告走到了街道上,又在无人处随意地把这报告销毁了。
“肿大,异常?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说无论‘火劫太阳心脏’还是‘黑潮’都是我自己过于敏感,从而幻想出来的...”
“如果说那六千余年都是梦境,在我与天道最后厮杀的时候,抓走我的一定是入侵宇宙的天道。那么,以天道之能,改变一些东西,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换句话说,这一切有可能都是把真实稍稍改变,以让我融入其中。
这里每过一天,那边的宇宙就过去一年,时间若是一直拖着,会导致什么,完全不可知。”
夏极随意地漫步,叹了口气,心底暗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小苏,妈妈,妙妙就全部都是假的了。”
一时间,他心底情绪非常复杂。
原本想的一些漏洞,都被各种合理填补了。
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十七年前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植物人,这心脏肿大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何查?
又怎么能查?
若一切是假,天罗地网裹覆而下,把自己抓在真实的虚幻里,五指囚笼紧紧扣住。
但如果这些是真的,那还真是未尝不好,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自己也很喜欢。
“我记得苏甜说过,神通境开始的力量都是基于本宇宙之上,而到了异界能够动用的之后自身的力量...
假设这自身的力量里,我的心脏与黑潮,被‘冻结’了,我的躯体甚至陷入了极大的虚弱,又糟了压制和封印,变成了凡人。
但还有一点没有变化,那就是......知识。”
夏极开始思索脑海里的信息,这些信息是他度过的近千万书册的信息,是他对于武道极致的理解。
这些信息竟然都在...
只不过,他稍稍回忆了一会儿,就生出了剧烈的头疼感。
“下一步,就是试验了,只要这些记忆里的东西都有用,那么...就不是梦。”
夏极暂时停下思索,以抑制脑海里的剧痛。
稍一平息,他又忍不住思索。
天道为什么不封印自己的记忆?
他这一想,便是摇摇头。
灵魂一道的东西太过复杂,应该就是无法封印,或是存了其他问题吧。
想到这里时,他已经走到了家门前的街道上了。
小苏正骑着电瓶车在满大街开着,焦急地寻找着,看到夏极,她急忙把车开了过来,舒了口气才道:“哥,你去哪儿了,急死我和妈了。”
夏极看着她真情实意的担忧,心底一暖,温和道:“抱歉,让你和妈妈担心了。我只是沿着河边多走了一会路,多想了一些东西而已。”
小苏看到他双眸如辰星,透着令人无法生气的温柔,于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道:“下次别这样了,你要出去走,我就早点睡,第二天陪你一起......哈欠,好困,快回家吧,哥。”
“嗯,回家。”
夏极坐在了电瓶车后,两人身体一前一后不松不紧的捱靠着,在暖暖的天光垂落里,那小电瓶车不快不慢地往家而去。
...
...
接下来的日子,夏极只要一有恢复,就开始回忆记忆里的功法信息。
然后参照着练习。
每一次练习,他的躯体都如在挣脱某种金属枷锁,血液流动加速,肌肉迅速凝实,五感更加清明。
只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从最初醒来时孱弱虚弱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彷如在健身房锻炼了六七年的强壮少年。
这让小苏看的好奇极了,不时还会来摸摸他的肌肉。
苏临玉虽然不知这是为什么,但也是真心地为他开心。
可开心之余,苏妈妈也很担心,因此...吕医生几乎成了这边的常客,每天下班总会跑到这边来帮夏极检查身体,甚至连自己家都回的少了。
夏极越是修炼,越是觉得这些功法是真的。
那么...
梦里的那一切就不是梦了么?
他没有多想,而是加倍地疯狂训练自己。
而这时候,吕妙妙的加班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甚至半夜才会来到夏极家,草草帮他检查完身体,就被小苏拉着去睡觉了。
...
...
深秋。
秋雨连绵。
落木萧萧。
残月生物科技大厦九楼,会议室,正灯火通明。
此时,会议室里坐着的都是特别行动组的人。
当妙妙踏入会议室时,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因为她看到了诸多穿着便服、负枪荷弹的男男女女正在会议室中。
这些人足有四五十人,每个人身上都透着令普通人心悸的杀气,显然都是真杀过人的。
妙妙本能地就往后排坐,她只算年轻一辈的精英,自然从来都是能坐多后,就坐多后。
可今天,又发生变化了。
她才和往常一样,拉开倒数第二排靠墙的位置,会议室前台一名白发的老者就瓮声道:“你坐前面来。”
妙妙还没反应过来。
但那白发老者左眼眯了迷,左眼上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他抬手指着妙妙:“没听到吗?小丫头,我让你坐第一排中间。”
声音里藏着得威严不容置疑,吕妙妙却也不怂,她虽然不认识这忽然来到的老者,却直接道:“您好,我不过是晚辈,坐在前面不太妥当。”
“我,让,你,坐,前,面,来。”
白发老者如同虎豹一般,冰冷地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七个字。
他明明只是正常说话,周围却忽地安静了下来,似被他的气场彻底镇压住了。
妙妙还没说话,她猛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一回头,只看到两把黑黝黝的枪管正对着自己。
吕妙妙只觉心底一寒,如坠冰窟,然后拖着步子,往前走去,在第一排中间位置惊疑不定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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