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票,两千五百金的本钱,一赔五,得一万两千五百金。其余诸多宝贝,共计出售得一万五千五百金,合计两万八千金!按您的要求,除了零头,全兑成一千的金票,您点点!”
袁青花吃力地将那叠厚实的金票,推到许易面前。
“才这些?”
许易接过银票,掸了掸,“交给你的装备可不少,林林总总三四十件吧。”
袁青花道,“东主,东西是不少,可好东西,您都藏着啊。那套音速飞刀,您若是肯卖,我估计至少一千金,还有那双战靴,少说也得八百金。至于那对翅膀,玲珑阁的管事直接对我讲,您若是肯卖,八千金,他们要了!这些您舍不得卖,其余的装备,虽然也不错,可算不得极品,至多也是和高攀那把银枪差不多的品相,能卖出这个价钱,还是我货比三家的结果。”
袁青花作为许易的雇员,近日卖装备,卖得都出了名,非只玲珑阁几位管事识得他,广安的一大办装备掮客,也都记牢了他。
此次,许易得了装备无数,除了按下了那对翅膀,一套音速飞刀,以及万腾云脚下的那双战靴,余者尽数不用,抛售于市。
“我也就是一问,没旁的意思,这几日辛苦了,这些钱,你拿去买点营养品补补。”
许易拍过一张百金的金票。
袁青花喉结动了动,做了个明显地吞咽动作,却将手伸出挡住,“东主付我薪俸,我为东主效劳,理所当然,东主不必另行给付。再者,慕伯、秋娃之殇,我亦有责,东主不见责,反倒花费重金治我伤患,生受东主极多,又怎敢再受这无功之赏。”
“少跟我废话!爱要不要,不要你拿火点了,矫情!”
许易径直将金票拍进他怀里,接道,“自明日起,你到玲珑阁,帮我采购宝药,不计价格,有多少要多少!”
“遵令!”感动得一踏糊涂的袁青花,语带哽咽道。
“行了,别在我这演了,没事赶紧滚!”
“确还有一事。”
“何事!”
忽地,袁青花脸上感动散尽,盯着许易,眼睛亮的惊人,“不少店铺的老板三番五次的截我,要我代为通禀,想请东主您到他们店里坐坐,只要东主说上几句,曾在此处买过东西,或某物极佳,他们愿意支付不菲的酬金。尤其是金玉斋的宋妈妈,最有诚意,她说了,只要您肯到金玉斋去一趟,并说上一句,最喜欢金玉斋的胭脂,金玉斋愿奉上千金!东主以后,您不用打生打死了,卖脸就够活啦!”
许易怔怔半晌,忽地,舌绽春雷,“滚!”伸手抓过袁青花,一把将之从窗外扔了出去。
闭上门窗,许易费了不小心力,才将袁青花灌入而来的魔音消除。
这两日,他也带着斗笠,在城中穿行过,焉能不知自己如今有多火爆,满城随处可见自己的画像,满城随处可闻关于自己的话题,火爆程度堪比前世的天王巨星。
他何尝不想像那些天王巨星一般,靠轻松刷脸,舒服地把钱挣了。
关键是,身为武者,尊严有时比命还重要!
其实,许易并不这么看,脸面哪有金钱重要,可他身处如此大环境,却不得不这么看。
试想,他若是敢去刷脸挣钱,高君莫还能视他为巡捕司的明日之星?
宋长老还敢要他往近处凑?
便是周夫子知晓了,恐怕也得把他买的酒水,直接倾进阴沟里。
本来,心就痒痒,袁青花却还敢挑逗,不扔他扔谁!
逐走袁青花,许易折身出门,钻进耳房,在灶台处鼓捣许久,端着一盆汤水,回到房间。
将汤盘在桌上放定,用竹筷反复搅动,助其散热,待得盆中烟气减少,许易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玉匣。
若有识货者,当能认出这是绝好的龙田玉,冬暖夏凉,极是宜人。
单是这方玉匣大小的玉块,便价值百金,更不提雕成如此精美的玉匣,非百五十金不易。
偏偏如此精美的一方玉匣,偏偏顶上被开出双眼,稍有眼力者便能发现,那双眼纯是用硬物钻出,毫无造型,极是粗鄙。
倘有爱玉者见之,非痛哭流涕,高喊暴殄天物不可。
这两个孔洞,自是出自许易之手,缘由更是简单,只为了方便匣内通气。
打开玉匣,一根木雕安静地躺在正中,玉匣内还铺了锦缎,薄薄的真丝小被,静静地覆在木雕身上。
扯掉小被,许易小心地捧过木雕,轻轻抚摸数下,温声道,“秋娃乖乖,起来吃饭了,吃完饭,咱们再睡觉。”说着,将木雕小心地放进汤盆中。
汤盆中除了褐色的汁液,还有三个黑色的块状物,倘使袁青花在此,非激动得跳脚。
这三根药材,分明是快要长出人形的何首乌,带着银冠的芝马,生有金边的铜花果。
无一不是宝药,随便放出一样,在玲珑阁也能换上百金。
如此宝药,却被许易野蛮地一锅炖了,只为给木雕补充营养。
木雕入盆,很快盆中褐色的汁液,飞速减少,未几又增多,如此反复,不多时,盆中的汁液清如白水,三块宝药也化作碎末。
许易取出木雕,小心地擦拭干净,捧在掌心,端详许久,发出一声沉重叹息。
相比那日从慕伯手中接过秋娃,秋娃的状态始终没有太大好转,哪怕连续三日,许易都不需代价,购来宝药,供给营养,也只不过维持木雕不枯萎,始终难见丰盈之色。
更不提,让秋娃睁开一下眼睛。
“你放心,胡子叔一定治好你!”
许易抚了抚秋娃,小心地放回玉匣,盖好被子,合上盖子,又收入怀中。
夜色已沉,弯月如钩,却钩不住许易不断飘飞的思绪。
囫囵睡了一夜,许易穿上白衣公服,来到了巡捕司衙门。
公服和腰牌虽已上身,实际上,今天却是他第一天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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