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试验(1 / 1)

首要的怀疑目标,便是炉火。

当下,他快步行到炉边,先将炉火调到聚火档,攸地一下,一团幽蓝火焰冒了出来,迅速布满整个炉口。

许易掏出怀中铁精,靠近炉火,半晌却未见有热度传来,更不提铁精会自己飞动。

又待片刻,许易调出离火,站远距离,却发现铁精没有动静,而越靠近,动静越大,以至于最后发热,自行朝跳动的火苗中扑去,在火焰中弹上跳下的舞蹈。

几经测试,许易弄清楚了一则规律,铁精亲近离火,隔得越近,反应越强烈。

弄清此点后,许易放任铁精在离火中跳跃,拿过点钢枪放置炉火上,咔嚓一声,点钢枪化作碎片,溜进炉膛,未几从管道中流出一堆黑色碎片,却是重铁。

随即,许易又将开山斧放了上去,这次铁精跳上跳下,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听见开山斧有咔嚓响声,又过半柱香,开山斧表皮开始崩散,这回,却不是整体分解,而是一片一片慢慢剥离,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开山斧彻底分解,得了一堆银色的庚铁。

跳跃了这些时候,铁精丝毫无有停止的迹象,似乎只要离火不灭,它便可永远地这般跳跃下去。

点钢枪,开山斧,依次被分解,许易一颗早就狂跳的心,快要裂开了。

强压着莫名的激荡,他将月环放进了离火之中。

一炷香,两柱香……一个时辰过去了,月环丝毫没有动静。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月环仍旧没有动静,抬眼望了望墙壁上的沙漏,已近四更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月环仍旧没有变化,许易有些不知足地叹息一声,正要熄灭炉火,就在此时,一声细不可闻的咔声传入耳来。

许易一跃而起,死命地盯着月环表明,眼睛都瞪酸了,终于寻找到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裂纹。

当下,他二话不说,赶忙熄灭了离火,取出铁精,捧在掌中检查许久,见丝毫无碍,才小心收入怀中,又拿起月环检查片刻,心满意足地丢在了一边。

仰头倒在地上,喜悦在胸膛间堆满。

这一刻,他终于弄明白了铁精的宝贵之处,到底在哪里。

也想明白了宋长老在听闻铁精失盗的消息后,缘何会那般患得患失。

铁精有如此神奇的分解能力,岂非是所有炼器大师,梦寐以求的神器。

虽然眼下这块铁精连分解下下品血器,都如此艰难。

可许易却已在拍卖会上知晓,这铁精可是能进阶的神物,倘使铁精进阶成功,想必分解能力定会大大增强。

如此一枚既可用来炼成神兵,又能用来分解残兵的铁精,怎能不价值连城。

许易甚至敢对天发誓,知晓铁精分解残兵能力的,绝对只限于少数的大炼师,便是水长老也定然不知晓铁精的此等功效。

倘使水长老知晓,只怕拼着携宝远遁,也绝不会甘心将之交付出来。

得此神物,许易怎能不心绪若狂,这意味着他在通往炼金师的道路上,迈出了关键而坚实的一步。

一个能分解残兵的铁精,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不需要将注意力放在完成杂役的任务上。

而可以完完全全,将心意用来揣摩炼金术,平心静气地感悟锻炼残兵时的那种玄妙震颤。

更重要的是,他将拥有其他杂役难以想象的炼金资源,旁人只能在辛苦分解残兵之际,体悟五行平衡之妙,领略器材之属性。

而许易却能从一开始,毫不惜材地开始试练兵甲,恐怕最奢侈的家族也绝对不能如此无限量地供应门下子弟。

欢天喜地半晌,许易陡然想起时间不多了,收尾工作,还是要干。

那把点钢枪,锻出黑铁还好说,开山斧锻出的庚铁,却必须要处理了。

一夜锻出黑铁,有了白日的大关刀的青铜打底,还可以说是天才盖世。

可要既锻出了黑铁,又弄出了庚铁,这就不是天才,而是事出反常了,任谁都会心生怀疑。

当下,许易翻了几页锻器谱,拿出准备好的五行配材,也不管什么五行平衡,和着那堆庚铁,一道扔进开了聚火的炉中,不多时几种材质融合成块,许易用锻锤,胡乱锻造一番。

一炷香后,一件奇形怪状的的东西便告锻成,许易猛地又加劲,将那东西敲碎,调出离火,焚烧半个时辰,成了一堆碎渣。

做好这一切,许易打开了洞门,洞门方开,谢管事便奔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个硕大的食盒,远远笑道,“正好买了早饭,结果,你这儿就收工了,怎么样,可有收获。”说着,在许易手中瞄来看去,像在寻找什么。

许易笑着将月环递过,谢管事赶忙接过,在手中翻来复去,搜检半天,终于露出笑来。

许易道,“点钢枪,炼成了黑铁,开山斧却是炼废了,放在炉边,管事要不要去检验一番。”

谢管事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都是些破烂玩意,就是炼废了,也没啥好心疼的,来来来,吃饭吃饭。”说着,高举着食盒。

许易笑着接过,顺手又拍过六枚金币进谢管事手中,“辛苦管事了。”

谢管事大清早的不睡觉,眼巴巴地等着给许易送早饭,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么?

没想到许易这般豪爽,连那早饭钱都要给。

谢管事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把那一枚金币还回去,以表明自己不是贪财之人,可善财难舍,归还的话挤酸了腮帮子,却还是说不出口。

许易没工夫跟他计较,此等滑吏,拿钱结好,能为自己所用便行,深交大可不必,当下说,自己今日就不再炼房待了,有些俗务要去处理,改日再来,便即告辞。

谢管事怅然至极,殷勤地送着许易出了归理房大门,还远远倚门相望,满面不舍,浓浓的愁怨几乎要结成话音,“钱先生,你可千万记得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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