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张小七把微单还回去:“谁会讨厌尉迟大人那样的人呢。”
她隐隐约约的挖苦,让于若菊胸中升腾出一些不舒服。
但她没有辩驳,当务之急,是把守住她已经和尉迟文的事。
她在张小七面前所表现的态度,故意表现的不在意,这样后者也不会给她带来多大影响。
更何况现在村里的人,明里暗里都认为她和尉迟文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人们都爱相信自己想看到的,那他们就这么认为好了。
见她神色冷淡,张小七咧嘴一笑,在她背上敲打了一下:“你别这么严肃嘛,就算你真和那种大人物在一起了,我还是更希望你是因为真的爱他。”
这话倒是把于若菊逗乐了,她反问:“我不能为了他的权势和他在一起么。”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张小七一愣:“你不像这种人啊,再说了,我总觉得像他那样的很难有真心的,怕你吃亏,我宁愿你找个老实稳妥一点的男人。”
“小七,或许我们从来都没有真正交心过,”于若菊忽然叫她的名字,把香包收回手里:“不止你我。”
“什么意思?”张小七真没弄明白。
“你爹前天来我家,在一群人面前,明说了尉迟文喜欢我的事情,”于若菊沉声:“但过去我和牛平安,他们怕是到我们成婚前都不知情。”
张小七一脸恍然大悟:“若菊你会不会太敏感啦,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才跟娘讲的啊,你想想,我们这样的人居然会被尉迟大人看上,还那样紧追不舍,又不用什么手段,不是很特别吗?”
于若菊不再多言,她想起了张小七背后所用在她身上的“命好”——这个形容。
她唇角扯出一个清淡的笑:“你一开始已经就已经认为我是命了,不是吗。”
“尉迟文,有权有钱。”
“我,被他看上的好命的女人。”
“他追我,是为了玩玩。”
“我有所回应,也是贪图他的财富权势。”
“有意思可不是这种有意思。”
“……若菊。”张小七讪讪一笑。
“以上总结,我不否认,”于若菊语气随意:“但从我和尉迟文有来往后,你总在自相矛盾,一边说着怕我受伤,一边又认为我幸运之极。我在你心里也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不,这个说法可能有些不确切,换一个吧。”
“我可以不爱慕虚荣,但绝不能够真和那种大人物在一起,”于若菊不急不缓:“我记得几年前,我和牛平安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看我们的样子,就像真的把他当成我的丈夫。”
张小七的唇角在下撇,眼神也在发凉:“你什么意思?”
“你很早就希望我别再和尉迟文有交集,对吗?”于若菊笔直坚信地看回去。
“我没有这个意思!”张小七极力辩解,眼眶发红:“你现在要为了他和我发脾气?断绝关系吗?”
于若菊否认:“没,我很平静,也珍视我们的友情。”
张小七只觉女人的双目,似能端察洞悉:“那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于若菊抿了抿唇:“作为朋友,我从未对你的感情有过指点,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选择。”
“行啊,”她利落简单的说辞,已经激得张小七左眼渗出了泪水,她委屈地嘟囔:“我同意啊,不管你和谁谈恋爱,我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了。”
于若菊又注视她片刻,抽出口袋里的纸巾,递给她。
她想,她已经说的很明确清楚,随后视线转到门口:“走吧,王大人他们过来了。”
……
班子被搭在了村子口。
戏曲是祖宗传下来的,据说是源自南方那边的某个地区,与大宋的戏曲风格完全不同,只要将这种戏曲的特别宣传出去,或许就能像其他有自己特色的村子一样,让大人物们觉得,牛家村在未来可以带来利益,就不会将这里全部拆毁了。
——这是王忠思考了很久,又总结了很多保留下来的村子,得到的答案。
所以大家都很重视。
王伯的小儿子也来帮忙搭台,他很早以前就和一个班子离开牛家村了去唱戏了,基本功很好,这次村长特意将他从东京城内叫了回来。
于若菊一直在下面看着。
王忠留意到她的出现,走过来问:“要不等下结束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男人个子很高,气质也很好。于若菊垂低了手,淡声回:“不用。”
王忠轻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和尉迟大人在一起,背后说闲话,尉迟大人可饶不了我。”
“嗯。”于若菊回身,换了个位置,看其他人。
王忠不疾不徐跟过去:“既然尉迟大人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去和他求求情呢,这种事说到底,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于若菊头都没回:“我说过了,但没有用。”
王忠循着她聚焦的方向:“我挺好奇,如果尉迟大人知道这些事你做的,他会怎么样?”
“随便你。”女人淡淡说道。
王忠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帮牛家村得到更多东西。”
“我做不到。”
王忠目光渺远:“做都没做,你怎么知道做不到?比如在东京城里,给牛家村的留些地方……”
“我说的很清楚了。”于若菊侧目瞄他一眼:“我没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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