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带着大儿子赶回浅水湾时,河屯刚好不在。
于是,她抱上小儿子,牵上大儿子,软磨硬泡的让邢老五送她们母子三人回了封家。
雪落想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男人!
“雪落……行朗还没消息?”
正准备赶去医院看望严邦的封立昕迎上前来,“行朗没出事吧?河屯的人去找过行朗了吗?”
“行朗应该不会出事的。听御龙城里的邵远君说,严大哥出事的时候,行朗赶去他身边了……后来是行朗自己离开御龙城的。我想他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可现在严邦重伤住院,御龙城里又乱成一团,行朗又联系不上……”封立昕的言语稍显急躁。
“大哥,行朗想一个人静一静,那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御龙城里的事,邵远君会处理好的;至于医院那里,有白默和Nina在,应该没问题的!”
雪落是真心心疼自己的男人。一出状况,每每最累心累身的,总会是自己的丈夫。
她非常能理解男人为什么会消失……换作是她,估计早已经崩溃了。
命丧大海的丛刚;与塞雷斯托同归于尽的邢八;以及眼睁睁看着咽气的严邦……太多悲凉事件的堆积,会让一个人哀伤到极致!封立昕默默的点了点头,“那好,你带两个孩子在家等着行朗;我去医院守着严邦!这严邦为了我们封家两兄弟出生入死过那么多次……现在命悬一线,可我却帮不上什么
忙……”
“大哥,严大哥吉人自有天相的!”雪落安慰一声。
“嗯……但愿吧!那我去医院了。”在严邦动手术之前,封立昕已经在那里守了十多个小时。他清楚的知道严邦的伤情不容乐观:如果长时间苏醒不过来,便会永远的成为植物人,然后心肺重要器官开始衰
竭,直到死亡!
“大伯,我跟你去!”林诺小朋友跟上封立昕。
“不行!你得在家里照顾妈咪和弟弟!”
封立昕轻抚了一下林诺小朋友的脑袋后,便转身急切的离开了。
目送着大伯封立昕离开,小家伙喃喃一声,“妈咪,要是大邦邦真的死掉了,亲爹该有多难过啊!大毛虫死掉了,大邦邦也死掉了……亲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不会的!大邦邦不会死的!上天会怜悯你亲爹的,不会让你亲爹的好兄弟好朋友一个一个都离他而去的!”
雪落的心,又一阵狠心的揪疼。
似乎这才想起男人曾经问过她的一个问题:【雪落,要是让你抛下亲夫和诺诺虫虫,去救袁朵朵……你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吗?】
想来,应该是严邦代替丈夫封行朗受了安藤的死!
雪落微微的轻吁出一口哀伤之气,“诺诺,跟妈咪一起为大邦邦祈祷吧……希望他能挺过来!那样你亲爹也能好受一点儿!”
……
三天后的清晨,封行朗踩着晨曦回到了封家。
“行朗……”早早守候在客厅里的女人,在看到疲惫不堪且稍显狼狈的男人时,极速从沙发上跃起身来,连拖鞋也没顾得上穿,便直奔过来,整个人飞扑进了男人的怀里,紧紧的拥抱
着他。
“老公……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男人回拥着扑过来的女人,紧紧的抱,深深的嗅,“想我了吧?”
男人的声音透着哀伤后的沙哑。
“嗯……想!我跟诺诺和虫虫都很想你!大家也都很想你!”
雪落勒紧着男人的腰际,生怕他下一秒又消失不见了似的,“你回来了就好……”
女人忍不住轻轻的低泣着。这三天时间里,她又是担心又是焦虑,真的是度日如年。
“先别抱了,亲夫身上味着呢……洗干净了再让你抱!”
良久的拥抱过后,男人在雪落耳际沙哑的低喃。
“我不嫌弃!你什么味儿我都爱闻!”
雪落依旧紧紧的拥抱着男人的腰际,将脸深埋在男人的怀里深嗅着。
“妈咪,也让亲儿子和虫虫弟弟抱抱亲爹好不好?你都抱好久了!”
直到身侧传来大儿子不满的哼哼声后,雪落才松开了紧紧勒抱着的男人。
“来,亲爹两个一起抱!”
封行朗躬身过来,用右手勒抱起较重的大儿子,又伸过左手臂托抱起阿姨怀里的小儿子。
在亲了亲大儿子之后,侧头去亲小儿子封虫虫时,小东西却把小脑袋歪在了一边不给亲。
说真的,他并不是很想这个自称为‘亲爹’的家伙!
关键他那邋里邋遢的胡须,扎得他小脸好生生的疼。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的蹭亲。
“嫌弃亲爹呢?那亲爹还真得非亲不可!”
封行朗本是要亲一亲小东西的,见小家伙对他无比的嫌弃,他便改成了用胡须去故意扎他嫩嫩的小脸蛋。
小家伙条件反射的甩手就赏了亲爹封行朗一巴掌!
打得还挺响亮。
见情况不妙,封虫虫小朋友先下手为强,立刻张开嘴巴很是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
“臭小子,你打了亲爹,还好意思先哭呢?跟亲爹玩先下手为强?”
“虫虫,不可以打亲爹的……”
雪落立刻从封行朗怀里接过了嚎啕大哭中的小儿子。
于是,这大逆不道的行为,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其实封虫虫小朋友的这一巴掌,在亲爹封行朗看来,那是自己应该挨的打。
而且还打轻了!
自己抛妻弃子这三四天,又岂会不清楚妻儿对他的担心和牵挂呢!
温和的浴水,或许能洗涤去男人身上的污浊,却抹不去那满眸的忧伤。
男人探过手来,轻轻的捏了捏女人的下巴,“这几天……怪亲夫抛妻弃子了吧?”
雪落给男人擦拭着另外一条手臂,“不怪!你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还是林小姑娘善解人意呢……”
男人勾过女人的颈脖往前一带,浅啄了一下女人微微抿起的唇。
“严大哥脑子里的钢针已经取出来了,手术也挺成功的,就是……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着。”
雪落不知道男人知不知道严邦动手术的事儿,便还是说了一下。
“那就是……脑死亡了?那跟一具尸体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早些拔了氧气管,让他早死早超生!”
男人的话,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甚至于有些恶毒。
“行朗,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不盼点严大哥好呢?”雪落实在是匪夷所思丈夫对严邦的这番恶毒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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