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荫宗颇为爽朗的说道:“我奉命下山,另有任务,只是一时好奇,才过来凑个热闹,逍遥府也没来其他的同门。道玄大师如是不弃,我们联手如何?”
“大师出身似非正宗,又是散修,必然对上乘道法求之若渴。我对云台山的秘法全无兴趣,可以让给大师,只取那件宝物。”
干荫宗也是个老实人,他出身逍遥府,一来不缺道法,二来也门规也不允许,自然对云台山的道法没太多兴趣。
云台山的镇山八宝,每一件都威能无穷,名头更在大妖重离子的三件宝贝之上,得了一件,足以横行天下,所以干荫宗更想得到那件云台山的镇山法宝
他思忖对方是个散修,名不见经传,能够修炼到大衍境,只怕已经是道法的极限,自己让出云台山秘法,正是两全其美。
干荫宗因为王崇杀了魔罗睺,还把魔罗睺尸身所化黑水收了,免得祸害生灵,生出好感,若不然,他才不会随便跟人结成伙伴。
王崇并无犹豫,一口答应道:“如此甚好!”
干荫宗跟他不过初次见面,就愿意出手相助,耗费功力帮他炼化魔罗睺死后所化的魔气,倒也堪称“好人”。
他势单力孤,自然也不介意,临时找一个靠得住的伙伴。
王崇还不知道,自己二十年后,能不能回得去毒龙寺,毕竟他身份尴尬。
若是这个身份被揭穿,云台山正邪兼修,好些法门奇妙无双,若有机缘学成一门,终身受用不尽,倒也不差毒龙寺的传承太多。
干荫宗见王崇答应的爽快,也十分开心,说道:“道玄大师果然是爽快人。我二人联手,虽然未必能在数百修士中崭露头角,却也不怕任何人了。”
这位逍遥府的接玉使,并无太多心计,根本没有怀疑王崇的来历,甚至他也没有认出来,这位“道玄大师”乃是巨鲸妖身。
这却也须怪不得干荫宗,一来他行走天下的经验不足,二来……王崇以七二炼形术,把一身妖气化尽,就算修为比他更高一筹,若无特殊法门,又或者专门查看气息的法宝,也未必就看得出来,这是一头“大妖”化形。
王崇倒是个有心计的,他跟干荫宗“暂时”联手,第一件事儿,就是问道:“我出身小门户,对天下各派修士,了解不多。不知干老弟是否能把这位云台山的反叛灵将,还有围攻他的各路豪杰,都详细介绍一番!”
就算不假装,王崇也是真不熟悉,天下各派,各路散修。
他倒是知道云台山,也知道九烟上人,四路元帅,八大灵将,但更详细的资料,就都不得而知,尤其是这位吕公山灵将,精擅什么道法,为何闯下诺大名头……
不要说王崇了,就算天心观的几位长老,这些事儿,也是茫然,毕竟天心观地位太低,接触不到这等层次。
干荫宗伸手一指,说道:“道玄大师,这些话说来颇长,不如我们去那边暂且落脚,也商议详细,此番该如何行事。”
干荫宗所指,是一座小山峰,山峰上只有一株古松,倒也颇干净。
王崇自是不会拒绝,两人各自驾驭遁光,在小山峰上落下。
王崇偷偷观察,干荫宗虽然能够御剑,但气息不算十分稳固,应该是初入大衍境。他提议休息,十之三四,可能是真气不济。
天罡境只能一气掠空,腾空不过数十丈到里许,功力精深之辈,一口气掠行数里,已经是极限。
大衍境虽然能够出入青冥,腾空飞翔,但此不过剑仙初步,功力浅薄之辈,一个时辰能飞百余里,飞得半个时辰,已经算是不俗。
就算功力深湛的大衍剑仙,也不过一个时辰飞二三百里,能坚持几个时辰罢了,终究是血肉之躯,不能无休无止,不用休息。
干荫宗还真是初入大衍,他突破大衍境才不过一个月,此番下山,其实说来跟王崇也有些干系。
逍遥府攻打峨眉山,折损了四名掌旗使,也折损了四面都天烈火旗,其中两面就在王崇手里。
逍遥府的大御史姜玉伯,不好意思去峨眉讨回丢落的四面都天烈火旗,就派出四名弟子去搜集天材地宝,要重炼四面大旗,干荫宗正是其中之一。
干荫宗作为姜玉伯的亲传弟子,在逍遥府也是地位颇高,所以才被赐了一面都天烈火旗防身。
此番姜玉伯是希望这个徒弟,行走天下,能增长见识,收集材料,重炼都天烈火旗,反倒是顺便。
王崇也不知道,此宝的重要,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
其实,换了其他大门派弟子,只看到这面大旗,就能猜出来干荫宗的身份。
干荫宗落在山峰,便按照师父叮嘱,先盘膝打坐,调理内息。
逍遥府跟峨眉一般,都叮嘱门人弟子,出门在外,随时都可能跟人动手,随时随地都要调息真气,保证战力。
他运转都天烈火心法,小半个时辰之后,只觉得气息圆满,真气恢复至巅峰,这才睁开了眼睛,却见王崇似乎有些百无聊赖,正在闲看风景。
就如王崇偷偷观察他一般,干荫宗也偷偷观察过王崇,见王崇这个样子,他心底就不由得微微羡慕,心道:“这位道玄大师,功力比我深厚太多,居然仍旧神完气足。”
王崇使用的巨鲸妖身,若论真气雄浑,在大衍境的修士中,倒也真堪称罕有其匹。
七二炼形术本来就以真气雄浑著称,巨鲸妖身修炼次数,相得益彰,真气比寻常大衍境剑仙,浑厚了数以十倍。
刚才他不过击杀了十余头魔罗睺,又稍微赶路一段,还真就没有什么损耗。
王崇见干荫宗恢复了真气,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干道兄如此年纪,就有大衍境的修为,放眼天下,只怕也没得几人了。”
干荫宗被王崇夸赞了一句,也略有得色,不过他随即就苦着脸是,说道:“若说天下道门天才,干荫宗还真数落不着。”
王崇微微惊讶,问道:“愿闻其详!”
干荫宗从袖中,取出一口葫芦,拿了两个酒杯,探手虚空一抓,摄来一块青石,把葫芦和酒杯放在上面,斟满了青碧色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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