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乞迈一走,远处,一位将军摸样的人匆匆而来,那是很久不见的韩常。他疾步走近,行了一礼:“参见四太子。”
“韩常,准备好了没有?”
“属下已经打听清楚,秦桧方面的确带了十万大军,就驻扎在开封城外的刘家寺。”
昔日亡宋大本营,今日奸臣藏身地。
金兀术冷笑一声,历史还真是爱跟宋国开玩笑。
“四太子,属下还发现一股神秘势力在开封附近活动。”
“是谁?”
“拿不准,属下冒昧揣测,可能是秦大王!”
PS《今日八卦小贴士》:有读者说,金兀术是蒙古人。吓我一跳,大汗瀑布汗成吉思汗。老金出自白山黑水,即现在的东三省。女真族是满族的前身,也就是说,老金是大家熟悉的皇太极康熙乾隆等人的老祖宗,用四川话来说,是他们的“先人板板”,可不是什么蒙古人。言归正传,我今天要八卦的是,海陵王这个家伙,当了皇帝后,霸占了他的嫡亲外甥女外,还霸占许多堂妹,本书曾提到的宗望的女儿寿宁县主什古;金兀术的两个女儿静乐县主蒲刺、习捻都被他OOXX了;最可笑的是,每次他召习捻OOXX的时候,总是提前在廊下恭候,显得极其殷勤。有时,恭候得久了,不免腰酸腿痛。有人问他:“天子何必劳苦如此?”海陵王美滋滋地回答:“我以为天子易得,这等期待,难能可贵。”搞笑!
这次轮到金兀术大吃一惊,秦大王的势力怎会延伸到开封?他下意识道:“不可能。”
韩常小心说:“属下曾追随四太子在海上和秦大王交手,绝对认得他。我派人潜伏开封内外秘密探查,曾在一个夜晚发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出没,虽然只此一次就失去了踪影,但是依照那个身形来看,很像秦大王。”
就连金兀术也不得不承认,凡是见过秦大王一次的人,绝对难以忘记他,何况还是如此大敌,韩常不可能贸然错认。他立即追问:“你们查到了什么没有?”
“属下就是觉得奇怪,等追去,已经毫无消息,仿佛此人凭空消失。我们甚至设立了暗哨重重围堵都毫无发现。”
难道耶律大用的势力已经大到了这样的地步?又或者是秦大王另有什么图谋?到此时,金兀术才察觉,这个敌人,不可小觑。
“四太子,我们和耶律大用这几个月的战争,一直无法击破。属下认为,若大金要迁都燕京,必先肃清周围的野人,消灭了他们,也就消灭了秦大王的势力。”
“不行。这个老贼狡猾,主力已经转移。再去消灭那些野人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不过白白增加仇恨而已。”
“四太子,您别忘了,秦大王一直在那里。”
“难道这个海盗还会一辈子呆在陆地上?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和耶律大用之间应该有了裂痕。”
“为什么?”
金兀术但笑不语,岔开了话题,并不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韩常还算尽职尽责,继续谏言:“听说四太子要送一批粮草给新败的大蛇部落作为补偿?”
金兀术不答反问:“韩常,你意下如何?”
韩常直言不讳:“金国要想定都燕京,安定天下,就必须最大限度拉拢周围的辽宋金等人,不能只限于优待女真人……”他因为是辽东汉儿出身,虽然军功累积,升迁总是不那么如意,心里藏着一股怨气,自然倾向于优待其他部落。
金兀术如何不知道他的不满?又问:“韩常,依你之见,如何才能最有效笼络这些人?”
韩常尚未回答,一名侍卫匆匆而来:“四太子,狼主紧急密诏。”
金兀术眉头微皱,合刺又有什么事情如此迫不及待。
此时已近傍晚,临时行宫里按照原辽宋的习惯,早早亮起了宫灯。合刺衣冠装束一如汉家天子,唯有脑后的长辫子拖延。他怒气冲冲,走来走去,伏在地上的完颜海陵边哭边诉:“皇兄,您一定要为臣弟做主,四太子欺人太甚……”
他屁股血肉模糊,又是夏季,伤口容易发炎,他有心表演,更是弄得鲜血淋漓,一张俊脸上滚着豆大的汗珠,和着泪水滚滚而下,“黄衣甲士全军覆没,死得不明不白,臣弟左思右想,耶律大用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分明是有人联合夹击……”
“你怀疑是四太子?”
“不是他还有谁?他抢在臣弟前面,还出动了黑衣甲士。他来无影去无踪,臣弟怀疑他才是跟野人有勾结……”
“你有什么证据?”
“臣弟没有证据。那些人都死了。可是,若是拷问他身边近臣,肯定会吐露真相……”
合刺再是年轻,但已经做了这些年皇帝,在宗干和宇文虚中以前的熏陶下,早已有了一些政治斗争的经验,听完颜海陵提出如此荒谬的要求,更是怒不可遏:“荒唐!无凭无据,朕怎么去拷打捉拿四太子的属下?”
完颜海陵强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兄,您是皇帝!”
合刺更是愤怒,就算是皇帝,怎可轻易对掌握天下兵马的大元帅动手?何况,他还把持了朝内的政局。
内侍的声音有些惊慌:“四太子到……”
海陵惊慌地看一眼合刺,显然四太子来得太快,太监的通报声里,金兀术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向合刺一礼,若无其事地看一眼狼狈退在一边的海陵。海陵还是满脸泪痕,金兀术轻蔑地看一眼这个家伙,论容貌,他起码算得大金数一数二的帅哥,却是个典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合刺也不知为何,对这个四叔比当初对蒲鲁虎等人更为忌惮,纵然怨愤,也不敢在他面前稍有表露,急忙令人奉茶,坐下了,才说:“四叔,朕找你来,是想商量一下,既然我们大金要迁都燕京,是不是该荡涤一下周围的野人势力?朕听说,这里野人十分猖獗,唯恐他们生事……”
金兀术不经意地看一眼海陵,当然明白今天这场鸿门宴,完全出自海陵的小报告。他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说:“自家也正要将此事向狼主禀报。不错,我们曾连续和野人交战,互有胜负。但目前的情势已经改变,野人们已经愿意主动和大金修好。大金先后击溃辽宋,如日中天,到了燕京,君临四方,就该换一下战略,不能老是征战不休,不如效法昔日汉家天子,不战让天下归心,体现狼主威风和恩德……”
合刺这个少年天子长期受宇文虚中汉文化教化,一直讨厌战争,金兀术这番话也正合他意,他正要点头,海陵却咳嗽一声:“四太子此言差矣,野人们向来桀骜不驯,野心勃勃……”
金兀术的目光立刻射向他,冷冷道:“海陵,你可知大蛇部落早已和我们有了盟约?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他们本是一举拿下耶律大用的最好桥梁,你竟然擅自行动,私下和耶律大用勾结……”
完颜海陵恼羞成怒:“谁不知道你四太子有私心?因为你的儿子就在大蛇部落里,真不知你是何居心……”
合刺大惊失色,四太子的儿子怎会去了野人部落?他狐疑地盯着金兀术,金兀术却轻描淡写:“不止我儿子,花溶也在野人部落,她就成了野人部落的新首领……”
“啊?花溶,岂不就是宋国岳鹏举的遗孀?”
合刺十分意外,四太子心心念念这个女子,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为此,他甚至还曾和宠妃小西施私下议论过,说四太子一名武夫,能如此常情也算是不易。完颜海陵见金兀术主动承认,也很意外,立刻追问道:“如此说来,四太子岂不是更有私心?”
金兀术根本就不理睬他,只看着合刺:“这一步棋是本太子亲自安排的。花溶能文能武,又精通当地的土语,所以让他们潜入大蛇部落,有所作为……”他的声音提高,十分严厉,“没想到刚取得成果,却被你海陵无端破坏,还差点害了她们二人性命,海陵,你该当何罪?”
海陵云里雾里,又气又急又做不了声,合刺急忙打圆场,哈哈一笑:“四叔息怒,海陵不知情,他也是为了大金着想……依四叔所见,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对待野人?”
“先安抚大蛇部落,以大金的名义赏赐两千担粮草,写下盟书,互不侵犯……”
海陵忍不住叫起来:“什么?还要给他们粮草?”
“如此,笼络了大蛇部落,就给了各土著部落讯号,让他们知道大金仁义,四海归心,自然会自动脱离耶律大用,投靠大金,如此不战而胜,岂不是远比战争的代价大得多?”
“好好好,还是四叔考虑周到。”
完颜海陵待要反驳,心想,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私心,如果不是他儿子和那个女人在大蛇部落,他会如此?如今倒说得冠冕堂皇。可是,他见合刺已经答应,就不敢再反驳。
金兀术哈哈一笑:“还是狼主英明。如此,粮草尽快安排好,马上发给大蛇部落,还要大张旗鼓,令野人皆知,才能有效分化他们。”
“此事就交付四叔全权处理,四叔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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