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笑闹了一阵子,瞧着外面雨渐渐停歇了,浅柳便离开了。
雨就下了那么一场,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随后便又开始出起太阳来了。
下午,内务府的人便果真抬了东西来了。
“娘娘还是先去御花园中逛逛吧。”浅酌探出头看了眼放在院子里的东西:“床啊那些换起来可得花些功夫,换完还得将床帐床单那些都重新铺设上,顺便让宫人仔细将东西收拾收拾。”
云裳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倒果真带着人去御花园逛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屋中东西都已经归置妥帖。
云裳在那寒玉榻上坐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倒是果真要凉爽许多。”
“那是自然的,只是奴婢却也有些担心,这东西太过寒凉,会不会对身子有损?要不,奴婢在这上面再铺上一些东西?”浅酌蹙着眉头道。
云裳瞪了她一眼:“还要铺上东西?那费心思换这寒玉榻做什么?”
浅酌一想,倒似乎也的确如此,沉默了一会儿:“好吧,那就不铺了。”
佩兰在一旁归置书桌上的东西,听云裳与浅酌二人的对话,忍不住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娘娘,这地图可还要的?”佩兰手中拿起一张地图,问着云裳。
云裳抬眸看了一眼,那是那三张与龙脉相关的地图:“要的,我先前看过之后忘了收起来了。”
佩兰点了点头:“那奴婢给娘娘收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那地图上的内容:“这好似是奴婢家乡的地图啊,娘娘是要找什么吗?奴婢虽然有些年头没有回去了,只是对那边也尚且还算得上熟悉的。若是娘娘是想要找什么,倒是可以说一说,说不定奴婢也还知晓呢。”
云裳愣了愣:“是你家乡的地图?你家乡是在何处?经沧县?凤台县?还是三余郡?”
那三张地图上画的地方便在这三处郡县。
佩兰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是啊,奴婢的家乡是在甘河县下面的安永庄啊。”
“甘河县?”云裳蹙了蹙眉:“那不应该啊,你确定这地图上是你的家乡所在?你将地图拿过来给我瞧瞧,我看看你说的是哪一张地图。”
佩兰应了声,将地图拿了过来,放在了云裳跟前:“就是这一张,这分明就是奴婢的家乡所在的安永庄啊,这条海天河奴婢都还记着呢。”
云裳的目光落在那张地图上,只一眼,云裳就认了出来,那是位于凤台县下辖的一个小地方的地图,那地方也就在龙脉旁边,云裳还派了人前往那处地方查探。
地图上都是山林,唯有一条河标注出了名字来,倒的确是佩兰所说的海天河。
只是云裳却瞧见,佩兰是将那地图给倒着放着的……
“你确定,这是你家乡?”
“是啊,奴婢记得清楚着呢。”佩兰伸手指了指那河的一边:“奴婢的家就在这里,就在这海天河拐弯的地方,从河湾沿着山路往上走不到一里地的地方,就是奴婢的家。”
云裳心微微一动,将那地图翻转了过来:“这地图,难道不应该是这样放着的吗?”
“不是啊,应该就是这样放的。”佩兰又将那地图重新转了过来:“就是这样的。”
“不止是这个。”佩兰又将其它两张地图都拿了出来:“这两张地图上面画的地方,也都在奴婢家乡附近不远的地方呢。”
佩兰说着,就将那两张地图都摆放到了桌子上,两张地图竖着,只是字倒着,一张打横着放在那两张地图下面:“应该是这样的,这三张地图拼接在一起,就是一张十分完整的地图了,这是咱们那里那两个村子的地图。”
云裳手指轻轻颤了颤,目光落在那几张地图上。
难不成,从一开始,她的方向便错了?
这压根不是三张独立的地图,这三张地图,是一张完整的地图,只是被一分为三了?
这处地方上面的河流亦或者是山的名字,与别处的河流和山皆有重复的地方,所以他们蓄意将上面的字都倒着写,以混淆视听?
“你说的家在何处?”
“在甘河县安永庄。”
云裳点了点头,将那三张地图拿了起来:“我去太极殿一趟。”
浅酌与佩兰匆匆忙忙唤来了宫人,急急忙忙地跟在云裳身后,朝着太极殿而去。
走到太极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洛轻言的声音:“若是你手中有一块玉佩,别人向你讨要,你给还是不给?”
云裳停下脚步,有些好奇。
陛下这是在同谁说话?
为何是这样的声音语气?
为何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很快,殿中另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倒是解开了云裳的疑惑。
“父皇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承业童稚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云裳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若是想要听真话,那自然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别人?我自然是不会给的。”
“那假话呢?”
承业想了想:“那就要看那玉佩我喜欢不喜欢,那人讨要玉佩去,又是为了什么了。”
“我是太子,这夏国百姓都是我的子民。若是那玉佩我拿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可是对别人而言,却有大用处,那我自然是愿意帮上一帮,将那玉佩送给他的。”
云裳眼中笑意更浓,所以,前提是那玉佩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拿着没什么用,对别人却有大用处的情况下吗?
“那若是那玉佩你很喜欢呢?是你母后给你的呢?”
“不给不给,绝对不给。母后给的东西,岂可轻易送人?”
“那若是那玉佩你不太喜欢,又没有什么来历,可是别人求去,也没什么大用处,只是戴着好玩呢?”
“那也不给。”承业抿了抿唇:“他可以想法子做些让我高兴的事情,让我将玉佩赏赐给他,可是我却不能够就那样轻而易举地送给他。”
“太傅大人说了,做人要有原则,我是很有原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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