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万？”这下轮到许暖暖吃惊了：“你想跟我借三百万？”“对呀，我爸爸他赌博欠的是高利贷，每多耽搁一天，利息就成倍的长，所以我才这么着急的。”顾翩翩泪眼婆娑，小声委屈地问道：“我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有合眼，想起
来就难过和害怕。暖暖，你不会眼看着我无家可归吧……”“别给我戴高帽子。”许暖暖赶紧打住她，这种话光是听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若是别的人，比如白玉婷和孙笑笑遇到这种事，她一定二话不说就主动将钱借给她们了。可
是眼前这人是顾翩翩，她许暖暖又不是圣母，也自认不是什么君子，做不来以德报怨这么高尚的事。
但是她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对，一是太伤人，二是怕伤人伤狠了转头来报复自己。尤其是顾翩翩，许暖暖觉得第二条完全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想了想，许暖暖道：“钱，我家是有，可不代表我有。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跟家里拿过这么多钱。一下子拿这么多，你让我家人怎么想？他们会担心我在外面是不是惹了什
么祸、或者是受了欺负。万一调查到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我想你就不只是卖个房子那么容易的了吧。”
许暖暖在暗示顾翩翩。若她在纠缠下去，她的家人如果查到了，不会轻易放过她。对于顾翩翩来说，许暖暖已经是最后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了。若是连她也不肯借钱，顾翩翩就真的无计可施，只能等“死”了。顾翩翩早就料到许暖暖会拒绝她，所以没有
像对待赵丰贤一样，一上来就说自己换不了钱就会被卖掉的事。她知道许暖暖心软，故而说出来的话一次比一次重，说到许暖暖不忍心再拒绝她，就没问题了。假装犹豫了一下，顾翩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十分为难地走进许暖暖一步，道：“暖暖，我……我再跟你说一件事。这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真
的没办法了。”
还有什么事？许暖暖在心里嘀咕一声，看了看手上的表，无声催促顾翩翩快点儿说。
顾翩翩小声道：“暖暖你去过夜总会吗？”
将这个词在口里嚼了两遍，许暖暖摇头。顾翩翩正要解释时，她忽然福至心灵，问：“你爸不会还不上债就要把你卖去夜总会吧？”
顾翩翩噎了一下：“……”你都猜到了还让我怎么接？
她哭丧着脸，神情纠结又委屈，像是电视剧里受了气又不敢多说话的小妾：“嗯。”一出声，眼泪就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我见犹怜。
许暖暖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夜总会她没有去过，但总听人说起过，顾翩翩的意思稍一说她就明白了。她神色凝重起来，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救吧，她确实讨厌死顾翩翩了，私心里一毛钱也不想管她。不借吧……夜总会啊，若是真的眼看着顾翩翩进了那种地方，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把的话，许暖暖觉得他半夜想
起来会良心不安。
就在许暖暖纠结时，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她解锁一看，竟然是赵丰贤发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骚扰你，确实有事，看一下吧。”十二个字，刚好可以显示出了。
瞥一眼顾翩翩，许暖暖将短信打开，大致扫了一遍。赵丰贤居然是在提醒许暖暖，绝对不要借钱给顾翩翩。
这时许暖暖才知道，顾翩翩已经找过赵丰贤了，而他俩大约是真的没戏了。赵丰贤在短信里说：“我查了一下，顾翩翩她爸就是个无底洞，谁往里跳谁吃亏。顾翩翩穷的只剩下那套房了，你把钱借给她，还能指望她还吗？不可能的。你信我，你今
天把钱借给顾翩翩，他爸明天就能欠更多的钱去赌。赌博这种事，又一次就有第二次，千万不能心软惯着。这是顾翩翩自己家的事，你不要一时想不开。”
赵丰贤今天看着倒像个人，说了几句人话。讲真的，要不是看到了短信，她真的有点犹豫。但是这一次赵丰贤说的有道理，赌博这种事，不能惯着。
深吸一口气，许暖暖语气强硬起来：“你跟你爸商量商量把房卖了还债吧。”
眼看着煮熟了到嘴边的鸭子飞了，顾翩翩哪里能接受？她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许暖暖都已经动摇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坚决地拒绝？
一把抢过许暖暖的手机，顾翩翩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关闭的短信页面，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现在，顾翩翩就像是个命悬一线的亡命之徒，脑子里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只要多一点点刺激，就会不惜鱼死网破地崩溃。而赵丰贤这一条短信，无疑就是那根压死骆驼
的草。
许暖暖当即生气地想把手机抢回来，可是顾翩翩猛地一举手，将手机高高举起来。许暖暖只能干看着，又不能跳起来去够，心里顿时火冒三丈：“顾翩翩你发什么疯？”“发疯？许暖暖我告诉你，我要是疯了那也是被你们两个逼疯的！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能这么硬？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居然还能见死不救！你们就是想逼死我！
”顾翩翩愤怒的尖声喊道。
许暖暖几乎要被她的强盗逻辑气笑了：“我们见死不救？顾翩翩，你搞搞清楚，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我凭什么要救你？别这么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好吗？”
“我都跟你道歉了，也给你下跪了，什么好话都说了一遍，你还想让我怎样！”“道歉？顾翩翩，道歉如果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如果每个人对别人造成了伤害，一句道歉就可以抹平一切创伤，那不是早就世界和平了？你总是这样，觉得所有人都亏欠你的，好像只有你最无辜。可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却没有一件事值得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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