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傅知行有跟晏萩说,晏萩听后,隐隐有些不安,“虽然你们捏住了蛇的七寸,可也得防止蛇垂死挣扎。”蛇不死,就要随时警惕它反噬。
“太子、太子妃和峦哥儿身边有安排人保护。”傅知行淡笑道。
“我是说你、德表哥、白表哥、江表哥他们。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更何况你们不是蝼蚁,你们是太子的臂膀,害死你们对太子也是一种严重的打击。”晏萩想到的是傅知行他们,却不想有一个阴谋即将对她展开。
“我会小心的。”傅知行认真地道。
“你要记住你有妻有子,得好好活着,跟我白头到老。”晏萩伸出手指戳他的胸口。
傅知行将她搂入怀中,闻着她发间淡淡的冷梅香,“我记得,永不敢忘。”
次日,傅知行如常去衙门,晏萩用过早膳处理好内务,重新梳妆换了衣裳,前往承恩公府,瑞宁郡主的长孙满月;虽然安国公府和承恩公府来往不多,但澄阳大长公主身体内也有着王家的血脉。赏花宴、品茗宴,可以推辞不去,婚丧嫁娶、添丁进口那还是得去的。
到了承恩公府,瑞宁郡主首先给了了晏萩一个小的下马威,迎接晏萩这个双重品级在身的诰命夫人的是一个小婢女,小婢女似乎怕晏萩发火,怯怯地行礼道:“奴婢见过县、见过世子夫人。”
“不必害怕,带路吧。”晏萩淡笑,她来是给王家人面子,不是给瑞宁郡主。
到了正厅,晏萩见到了不少人,大多是熟面孔。坐在上首的正是瑞宁郡主,在她身边坐着的有瑞禄长公主、瑞寿长公主、瑞柔长公主和怀庆公主等人。
晏萩向瑞宁郡主等人一一行礼问好,态度平和,既不谄媚套近乎,也不害怕畏惧。小时候,晏萩和这几位公主的关系还算不错,只是后来因各种原因,渐渐疏远了。
“安国公世子夫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瑞宁郡主语带嘲讽。
“承恩公府若都是蓬荜,那京里除了皇宫和东宫,都没法住人了。”晏萩反讽。
字字诛心,听得瑞宁郡主恨不能一巴掌扇死晏萩,运了运气,道:“潇潇还是那么的伶牙俐齿。”
“谢郡主夸奖,能言善道是我的优点。”晏萩骄傲地道。
瑞宁郡主再次运气,旁边的人脸上露出揶揄的浅笑,安国公世子词锋犀利,他的夫人难道会是个善茬?
“潇潇坐下喝茶吧。”瑞宁郡主决定不搭理晏萩。
晏萩也没打算跟她较真,入座喝茶,过了会成国公夫人晏莺、英国公世子夫人姜氏等人也来了。无论是贵妇还是贵女,在这个场合,能谈论的都是城里哪家铺子的脂粉好,哪家首饰样式新颖,哪家铺子的布料花样繁多等。
闲聊了一会,晏萩内急,跟晏莺和姜氏说了声,就起身往外走,刚走出花厅没多远,一个迎面走来的丫鬟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她的身上,“夫人,饶命。”那丫鬟立刻跪了下去。
晏萩看到那丫鬟似乎往衣袖里塞了什么东西,目光微闪,“你是承恩公府的丫鬟,我那敢要你的命。”晏萩在瞬间就决定了不拆穿她,看后续发展,“滚吧。”
那丫鬟慌忙离开,晏萩进了净房,仔细检查自身,果然发现了裙摆上沾着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晏萩冷笑,宴无好宴,瑞宁郡主还真是无耻,在自己长孙的满月宴上算计她。
晏萩撩起裙摆,反正净房里就她一个人,露出中裤来也没什么关系,粉末是黑褐色,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晏萩庆幸自己不爱熏香,凑近闻了闻,这气味……
麝香!
是麝香!
麝香具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的功效,不管是内服还是外用,均能堕胎。
今天来赴宴的贵妇中有谁身怀有孕?
不管是谁怀孕,很显然瑞宁郡主是想害这人流产,然后栽赃到她身上来。晏萩想了想,掏出帕子把裙摆上的粉末全部擦掉,然后踮起脚尖,用帕子擦了擦窗户沿,帕子沾上了一些黑泥和灰尘。
晏萩将这些黑泥和灰尘蹭到裙摆上,反复轻轻的擦了擦,让裙摆看起来,仍然是沾有黑褐色粉末的状态。晏萩整理好裙子,就从净房里走了出来,而那个假意撞她的丫鬟就在不远处看着。
那丫鬟见晏萩神色如常,裙摆上的粉末仍在,微点了下头,转身就去向她的主子回话了。
晏萩并没注意到,她进了花厅,找到晏莺和姜氏她们,继续闲聊。过了会,就到正午时分了,瑞宁郡主请大家入席,接着孩子被奶娘抱了出来。
大家凑过去看孩子,恭维的话不要钱的说了一堆。大家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小草回来了,凑到晏萩耳边道:“少夫人,话已递出去了。”
晏萩微微颔首,她虽有信心应付瑞宁郡主的刁难,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让家里人知道一下这里的情况比较好,希望到时瑞宁郡主能承受得住安国公府的怒火。
宴罢,残席撤下,新茶点送上了来,大家继续喝茶看戏。戏台上唱得是《蟾宫折桂》;承恩公的爵位只能再承继一代了,承恩公的长孙想入仕,得参加科举,这戏唱得很应景。
一出折子戏还没唱完,瑞柔长公主突然抱着肚子,“哎哟哎哟。”
晏萩眼波微动,好戏上场了,只是她离瑞柔长公主这么远,瑞宁郡主要怎么把这事扯到她身上来呢?她拭目以待。
瑞宁郡主呆怔了片刻,才和其他人一起围上去问道:“九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疼,好疼。”瑞柔长公主脸胀得通红。
晏萩没有靠近,冷眼旁观,神情镇定。瑞宁郡主命人去请太医过来,又叫人抬来软轿把瑞柔长公主抬进屋内去,几位长公主都跟了过去。
因瑞柔长公主出了状况,厅内众人没了说笑的心思。过了会,瑞慧长公主过来,与瑞宁郡主耳语了几句;瑞宁郡主表情一僵,随后笑道:“瑞柔长公主已无碍。”
“瑞柔长公主没事,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家中还有事,就不久留了。”姜氏率先告辞。
晏萩和其他人也陆续跟着请辞,在二门等马车过来时,晏萩低头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裙摆,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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