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身体的惯性,纪灵的身体还在向前走,但是脑袋已经从脖子上跌落下来了。
无头尸体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向前扑倒,那颗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就不动弹了。
纪灵的眼睛还睁的大大的,目光平静,仿佛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生一样。
当然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一切就结束了。
此时,屋子里只有五六个人,除了杨弘和袁耀之外,还有几个书吏,负责整理文书的。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桥蕤持刀斩杀纪灵之后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纪灵的尸体还有持刀的桥蕤,满脸都是错愕之色,仿佛这一幕并不可怕,而是奇怪。
桥蕤拿起了旁边案几上的茶碗,挥手摔碎了,以此为讯号,屋外忽然响起了惨叫声,数名持刀士兵忽然冲进屋子,将四名书吏一一斩杀。
桥蕤的脸色十分狰狞,快步向前一脚把面色惊恐的袁耀踢翻在地,杨弘则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名士兵摁倒在了地上。
袁耀惨叫一声被桥蕤用刀抵住了脖子,顿时恐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杨弘则大吼大叫着询问桥蕤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要造反吗?你是要造反吗?!”
“我就是要造反!”
桥蕤朝着杨弘怒吼一声,让杨弘目瞪口呆。
“杨公,看清楚局势吧!寿春是守不住的!陈国,注定是要灭亡的!袁公路想拉上我给他殉葬,休想!陆大将军那么忠诚,居然落得那样的下场,你以为我还会那么愚蠢的为他卖命吗?!”
桥蕤说着仿佛泄愤般的朝袁耀身上狠狠踹了几脚,把袁耀踹的嗷嗷直叫。
“这个蠢货什么都不会,就知道乱指挥,只有废物一个,还敢指手画脚!行军打仗难道是儿戏吗?!”
“停下来!不要这样!停下来!”
杨弘看着袁耀被踢踹,目眦尽裂,却被两名士兵狠狠摁住,动弹不得。
“桥蕤!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居然背叛陛下!背叛陈国!”
“是他背叛大汉在先!我是汉将,我不是叛将!我只是回到大汉而已!你才是逆贼!”
桥蕤伸手指向了外面:“我们一惊做好了准备,一旦擒拿住了你们,立刻有人与我配合,打开城门,迎大汉王师入城!今天晚上,就是袁公路的末日!就是陈国的末日!”
“桥蕤!你……你居然……”
杨弘心神剧震大怒之下,一口血呕了出来,趴在地上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而袁耀这个软蛋全身缩在一起,蜷在地上蜷着,就知道哭泣。
桥蕤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一回头,看到了纪灵掉在地上的脑袋,还有那失去焦距的眼睛。
“别怪我。”
他喃喃自语。
一切就如同桥蕤所说的那样,指挥部内部出现了奸细。
桥蕤利用自己身份上的便利一举捣毁了指挥中枢,然后举火为号,让负责开城门的冯果看到。
冯果看到了信号,大喜过望,一声令下,兵变开始。
参与兵变的士兵忽然拔出刀来对着身旁的“战友”挥刀劈砍,身旁的士兵反应不过来,瞬间被斩杀了很多,城门上和城门口一片混乱。
很快,早有预谋的冯果就以绝对优势抢占了东门,立刻派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然后举火为号。
此时,借着夜色的掩护已经整军出营列阵的赵云和郭烈两部骑兵注意到了城头的火号。
当机立断,这就是机会。
“冲!”
“行动!”
赵云和郭烈不约而同的下达了进军的命令,两人各率一支骑兵向城门处奔腾而去,剧烈的声势踏破了本就不宁静的夜。
赵云和郭烈的身后,是张郃与夏侯渊率领的步军,紧随赵云和郭烈之后冲向了东城门。
寿春城的防线就此破碎。
而这个时候,袁术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从城门到皇宫还隔着一个皇城,袁术定都寿春,派人在原有的内城基础上加高加固为皇城。
外面的城墙是一段守备,而内部的皇城又是一段守备,皇城里还有数道城楼,守卫皇城的是袁术的羽林军,人数在三千左右,都是跟着袁术南征北战的老兵为骨干组成的,精锐程度自然不是民兵能比的。
之外还有虎贲军,虎贲军的人数在两千人左右,待遇和羽林军一样,不过因为虎贲军是袁术称帝以后才从军队里面选拔出来的皇帝亲兵,所以亲近程度上不如羽林军。
这支五千人的部队是袁术最后的命根子。
北伐出征,五千精锐跟着回来了三千。
这一次守城,因为兵力实在是太紧张,陆勉从中抽调了一千人出去,陆勉被拿下之后,袁耀守城,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袁术又抽调了二百羽林军给袁耀保护他。
结果因为战事紧张,羽林军和虎贲军的精锐都被拉上去守城了,陆勉和袁耀身边都没有强大的护卫力量,这才给了桥蕤一击必杀的机会。
眼下袁术居住在深宫之内,身边只剩下一千八百人的宿卫力量,加上轮班的护卫军队和内侍等等,一共也就两千五百人左右的兵力能守卫皇城。
赵云和郭烈的骑兵冲入城中大杀四方的时候,袁术还在和两名贵人的服侍下吃药喝粥。
御医建议袁术用清淡的粥养生,慢慢滋补身体,不能一蹴而就,袁术也知道身体重要,不敢违背医嘱,就耐着性子吃药喝粥。
外面的战事一天过问一次,其余时间都是躺在床上休息,不说能不能睡着,至少躺着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这边吃完了药喝完了粥,袁术正在贵人的服侍下准备休息,结果隐约听到了一阵喧哗声,正觉得奇怪,便有人急匆匆的前来回报,说是东城城门处爆发了极其激烈的战斗。
有人打开了东城城门,郭鹏的军队已经杀入城中开始肆虐了!
袁术当场就愣住了,两名贵人一人手上托着一个盘子,听了这个事情,双双手一松,盘子落在地上,精致的玉碗随之破裂。
“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人打开城门?!”
袁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揪起了传令内侍的衣领子,瞪大了眼睛,脸上是极端愤怒且惊慌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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