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下的手指紧紧的纠结在一起，雪惊羽看着苏慕凉与墨轻寒，记起先前那一幕，眼中闪过一抹沉痛。
苏慕凉微微侧过头，看向门口的雪惊羽。
“雪公子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王爷也有备你的饭菜。”苏慕凉微微眯了眯眼，浅浅笑着说道。
“不用了。”雪惊羽冷淡的回答着。
“哦，也对，修行之人是不需要吃这些东西的。”苏慕凉像是若有所思一般开口。
雪惊羽看着她，紧紧的捏着手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闪过先前那一幕，便是满心的悲凉。
他竟不知……她对墨轻寒用情竟然已经如此至深了！
墨轻寒侧过头，看向雪惊羽，又看了看苏慕凉。
他记得，苏慕凉也说过她是修行之人……
难不成……他们之前是一起的？
可是不应该啊，他们明明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怎么也扯不到一起去啊！
想不通，墨轻寒也便不想了。
“去让初一给你上药吧！”苏慕凉转向墨轻寒，低声说道。
很显然，在赶他走……
墨轻寒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便是点点头，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雪惊羽身边的时候，他还特地停下了脚步，留意了雪惊羽一眼，这才离开了这里。
苏慕凉此时才缓缓起身，转身看向雪惊羽。
没了墨轻寒在场，雪惊羽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几步上前，一把拎起苏慕凉的手腕。
“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他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雪惊羽冷声问道。
苏慕凉蹙眉，扭动了下手腕，有些不满雪惊羽此时的行为。
“说话！”雪惊羽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冷静的，更或者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你所见。”苏慕凉看向雪惊羽，淡淡的回应道，“再说了，我跟墨轻寒发展到哪一步，好像没有必要跟你汇报吧？我已经不是隐族的未来族长也不是隐族的圣女了，这些事，根本就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了？”雪惊羽道，“你是白瑾烟，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苏慕凉无力的笑笑，道：“我是苏慕凉，不是白瑾烟。”
“你想嫁给墨轻寒，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你绝对不能跟他做真正的夫妻，你明不明白？”雪惊羽苦劝道，“一旦你交出一切，一切就真的来不及了。”
苏慕凉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替我安排我要走的路。我和墨轻寒之前到底要如何，我自有分寸，你别管！”
雪惊羽见怎么说也说不清楚，更加无力。
“放开。”苏慕凉扯了扯自己的手腕，这一回，雪惊羽倒是放开了。
雪惊羽就那么看着她转身，心绪却越来越复杂。
“惊羽，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将来不管是什么结果，我自己能承受，我不怕。”苏慕凉忽地又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看向雪惊羽，低声说道。
雪惊羽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好，即便你真的成为墨轻寒的妻子又能如何？你别忘了，你注定当不了一个平凡的女人。”雪惊羽低声说道，相当痛心的别过脸。
苏慕凉一阵沉默。
“你想过没有？他有家人，有战南王和战南王妃，还有背后的天澜，他终究会回到天澜，继承天澜的皇位，你可明白？”雪惊羽慢慢的分析道。
“那又如何？”苏慕凉知道雪惊羽说的，一定都是事实，至少，墨轻寒的命数看起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这具身子常年遭受剧毒侵害，即便你真的成了他的妻子，也不可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而他日，天谴抵达，你难道愿意让他陪着你一起下地狱吗？”雪惊羽将她心中的一切恐惧都敞开来说。
苏慕凉眸色未变，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下地狱吗？我才从地狱里爬出来，我还怕什么下地狱？至于墨轻寒，他有他的抉择，我不会要求他做什么。至于……能不能生孩子，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反正，从前的白瑾烟，也是石女，孩子，注定跟我没有缘分，我何必奢望？”
“那你考虑过墨轻寒的感受吗？”雪惊羽说道，“即便他可以忍受你无法生育，那他的父母呢？还有……整个天澜呢？他们能接受你吗？”
苏慕凉叹了一口气，凄然的笑了笑，道：“你就那么笃定，墨轻寒会是天澜未来的国主？”
“自然！卦象显示，命盘所刻，岂能有假？只不过，十年前的这个时候，墨轻寒早已重病而亡，你逆天改命，反倒为他改出了一派生机。”雪惊羽感慨道。
“墨轻寒绝对不会是天澜未来的国主。”苏慕凉却是肯定的说道，“命盘所刻，在他这里，根本无用。”
“你什么意思？”雪惊羽诧异的问道。
每个人一出生，命运便早早的刻在了命盘之上，岂容有变？
“有些人啊，注定是要逆天改命的，比如我，比如墨轻寒。”苏慕凉扯了扯唇角。
“你……”雪惊羽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
苏慕凉微微笑着，看着雪惊羽，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考虑清楚的，但是，我一旦做出什么决定，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后悔。”
“但愿你永不后悔。”雪惊羽低声说道。
苏慕凉点头，道：“这一次，让我自己做主吧，可不可以不要再过问了？”
看着苏慕凉眼中的希翼，雪惊羽纵然无力，却还是点了点头。
从前的她，没有为自己而活，这辈子，便由着她放纵一回吧！
至于别的……他再慢慢想办法。
怎么办呢？谁让她是他唯一的牵念呢？
“谢谢。”苏慕凉低声道谢，道，“好了，我得去找墨轻寒了，我们应该准备要动身出发回皇城了，哦，对了，我还得去南柯镇一趟，得为凤娆报仇。”
“嗯。”雪惊羽无力的点头，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他离她已经很远很远了。
而他也深知，自这一刻开始，他记忆中的她，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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