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
三月初三。
城隍庙。
从苏慕凉的口中念出了这样几个词，透着彻骨的凉意。
凤夫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怔怔的看着苏慕凉。
她的事……苏慕凉怎么会知道？
“公主，你在说什么？”凤相不解的问道。
苏慕凉浅浅的笑着，看向凤夫人，只道：“凤夫人，你觉得呢？”
凤夫人勉强的笑了笑，对着苏慕凉道：“公主，臣妇不知道公主是何意。”
但很显然，凤夫人的语气要柔和多了，再不复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苏慕凉缓缓点头，道：“也是，本公主说得实在是太隐晦了，不如，本公主说得更清楚点，好让凤夫人寻找下记忆？”
“公主，您这又何必呢？”凤夫人忙道，不管如何，那件事绝对不能被抖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苏慕凉是在恐吓她，为保万无一失，她也绝对不能让苏慕凉说出来。
苏慕凉点点头，道：“哎，凤夫人，本公主可是为你好，本公主好心好意将凤家大小姐送回来，你却非得说本公主送回来的人是假的，而你府里本来的那个大小姐是真的。”
“这件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公主放心，臣妇一定会彻查此事。”凤夫人勉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
“那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凤夫人可有什么看法？”苏慕凉浅笑着问道。
凤夫人遇上苏慕凉，真心是觉得倒了八辈子霉了，可是，她还得笑，还得热情的为苏慕凉解释一切。
“这件事，臣妇还得调查，不能直接给公主结论，还请公主见谅。”凤夫人温声说道。
凤相听得一头雾水，忙道：“夫人，怎么回事？十八年前城隍庙什么事？到底什么情况？”
凤夫人勉强的笑了笑，道：“能有什么事啊？老爷，十八年前，城隍庙发生了一场大火，妾身可是险些丧命呢！”
凤相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纳闷。
苏慕凉却是打断了凤夫人的遐想，只道：“既然凤夫人不能给本公主一个明确的结果，那就本公主就越矩了，直接给你们一个定论了！”
“公主是何意？”凤相不解的问道。
苏慕凉却是侧头看向门口，冷声说道：“来人，带进来！”
凤夫人一惊，完全不知道苏慕凉在唤谁。
但，苏慕凉话音落下之后，却见初一与一名凤府的家丁押着一名头上罩着麻布袋的人进了屋中来。
那个被押进来的人，双手被绳索捆在了一起，走路都是被推过来的。
苏慕凉让挽玥去找初一根本就是障眼法，其实，初一早就到了。
“这……”凤相一头雾水。
凤夫人瞧见，也觉得十分纳闷。
苏慕凉看向凤夫人，道：“凤夫人，就麻烦您过去将那个人头上的布袋摘了吧！”
“是，公主。”凤夫人小心翼翼的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凤夫人走近，那人压抑不住的激动，身子抖动得剧烈，可是，双肩都被初一和家丁钳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凤夫人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腐肉的味道，当下胃里都翻腾了起来。
她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扯下了那人的头套。
屋中众人顿时惊呆了，随后，忍受不了的，转身就去狂吐不止了。
那人便是凤婷。
可是，如今却是面目全非。
中了噬颜蛊，蛊虫慢慢的毁掉了五官，整张脸开始烂掉，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凤夫人吓得一抖，连连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人。
“呜呜……”凤婷嘴巴被一块白布堵上，发出的声音只能是这样呜咽的声音。
凤相看着这模样，也忍不住低头，怎么看怎么残忍。
苏慕凉对着初一道：“让她说话。”
初一点头，直接将塞在凤婷嘴里的布摘了下来。
凤婷当下就哭了出来，向着凤夫人说道：“娘，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娘……”
“婷儿……”凤夫人一听见凤婷的声音，刹那间就哭了出来。
凤相瞪大眼睛，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是婷儿？婷儿不是已经……”
苏慕凉冷淡的说道：“凤婷不仅没死，她还用了噬颜蛊，彻底变成了凤娆。不过可惜了，两年时间已到，噬颜蛊已经开始反噬了，她如今，便是面目全非，再不复容颜存在。”
“这……”凤相听了苏慕凉的解释，根本无法回过神来。
这事太离谱了！
“婷儿，我可怜的婷儿，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凤夫人知道这人是凤婷，当下便是扑上前，抓住了凤婷的手，看着凤婷的双手被绑着，凤夫人又是急急的说道，“婷儿你受苦了，娘给你把绳子取下来，娘来帮你。”
“凤夫人，不能取下来。”初一忙提醒道，“她会伸手挠自己的脸，直到死亡。”
凤夫人的手一僵，停住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噬颜蛊没事的吗？不是说没事的吗？”凤夫人喃喃自语道，她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她怎么忍心？
凤相从凤夫人的话里听出了些眉目，当下恼了，说道：“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到底怎么回事？婷儿为什么会变成凤娆？如今又怎么会变成如此？你究竟瞒着我，做了多少事？你所说的打理后院，就是这么打理的？”
“我……”凤夫人这时候什么也解释不出来，她满心都是担心着凤婷。
凤娆眸中闪过几丝黯然，看见凤婷成了这副模样，她心中也不大好受。
“公主，我们走吧！”凤娆走到苏慕凉身边，低声说道，这丞相府的一切，她真的不想再看了。
苏慕凉点了点头，道：“好。”
“凤娆……”凤相见苏慕凉与凤娆转身，忙阻止道。
凤娆微微侧头，道：“父亲，你先处理府里的事吧，我会住在洛王府。”
说罢，凤娆便是与苏慕凉一起离开丞相府，初一也跟了出来。
马车依然停在丞相府门外，挽玥还没回来。
苏慕凉与凤娆上了马车，初一驾车，苏慕凉说去洛王府。
可这一路，注定是不平静的，没走多久，马车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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