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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胡弘毅把刊印的书拿了过来,至此,胡淑修与方袭阳便在杨涵瑶的家里学习起了数理化。
柳芸娘在旁听着,杨涵瑶见她十分感兴趣便也让她一起坐下跟着学了。
至于翠花,月溶与欣溶,字还没认全,对于这个根本是一点头脑都没有,杨涵瑶也就没安排她们来学习这个。
至于郑氏,还是舍不得杨涵瑶头上的虚名,对于胡淑修天天到杨家报道去学数理化也就没阻拦。
不过她特意派了车夫以及身边得力的婆子,天天护送胡淑修前来学习,其目的一是让婆子监视,二是不让儿子前去相送,免得儿子与杨涵瑶生出点什么事来了。
杨涵瑶等人不知道郑氏这些弯弯绕绕,几个人都沉浸在学习的快乐中,让杨涵瑶不仅也回想起前世求学的时光以及那些同学。
几人学习累了,也会到城里转悠下,顺便买些实验需要用的材料。这日,几人进城买明矾等物,却忽然听到城中有人议论游学富的仁善以及一种叫作水泥的东西。
方袭阳眨了眨眼,看着杨涵瑶说道:“妹妹,这又是你的手笔吧?”
杨涵瑶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知道?”
胡淑修凑上来,因着这几日大家都混得熟了,所以方袭阳和杨涵瑶也就随意了起来。
于是胡淑修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越来越有被这两个无节操君带坏的倾向。
“还用问吗?这世上也只有瑶儿姐姐你这样的妙人才能想出水泥那样的东西了。真好奇啊,姐姐带我去看看吧,水和泥便能做成巨石吗?”
胡淑修一脸期盼,杨涵瑶笑了笑,说道:“那好,咱们便去看一看。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可别把我暴露了。”
“知道了,知道了。”方袭阳连连保证,“快走吧。”
听闻过路人的讨论,知道金万福门前的路段也被铺上了水泥,就因为这个事妨碍了别人做生意和路人的行走,游学富还花了不少的钱财打点,这才让世人勉为其难地接受绕开此路行走。
游学富这回是下了成本了,当然收到的回报也丰厚。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杨涵瑶等人赶到金万福,不过她们是走不到门口了,只见金万福那一处挤满了人,更有甚者甚至蹲在地上,摸着那水泥路,不断地呢喃着:“真得没有缝,真得没有缝。”
方袭阳与胡淑修听到人群中传来的声音,心痒得不行。可奈何人实在太多了,想挤也挤不进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杨涵瑶。
“别看我,我也没法子。”杨涵瑶被两人的眼神看得起鸡皮疙瘩,想了想说道:“等过些日子,我去讨要些过来给你们看看吧。”
“好!”
那两货这才欢喜了起来,一左一右地挽住杨涵瑶地手,笑嘻嘻地说道:“那我们赶快去把要买的东西买了吧。”
“嗳。”
杨涵瑶无奈。胡淑修会对物理化学着迷她不觉得奇怪,可她没想到得是,方袭阳居然比她更疯狂。
这种疯狂已经从她杨涵瑶的小课堂延续到了方袭阳的家里。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有了新的看法,每样东西都要好好地去“格一格”,搞得方府现在是鸡飞狗跳。
不过很显然,曹氏很乐意见到女儿现在爱读书了,虽然是杂学也好过舞刀弄棒啊?
方县令显然也是抱有此看法。对于杨涵瑶能把这么“顽劣”的女儿给掰过来了,充满了感激之情。
因此夫妻二人商量着,只要方左卿还在任上,杨涵瑶有什么需求一定要大开方便之门。
不为别的,就为杨涵瑶为了教育好他们“顽劣之女”而付出的艰辛……
至于那几本小册子,方大老爷做为读书人自然也是拿去过目了下。
可满篇的天文字让他愣是看得云里雾里,在好奇心地催动下,方大老爷不得不红着脸跟女儿请教了起来。
方袭阳一看,自己老爹也跟自己请教问题了,顿时得瑟得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去,狠狠地过了一把为人师表的瘾。
顺带着,这货居然在内心慢慢开始小瞧起他爹来了……
居然连火为什么会燃烧都不知道……方二姑娘暗暗在心里唾弃着她老爹,根本就没有想到,在一星期前,她自己也不知道呢……
而方大老爷刚开始还有些半遮半掩着,可到后面实在受不了女儿那轻视的眼神,竟然也发起狠来,非要女儿把每日所学东西细细讲于他听,发誓一定要把这几本天书给搞懂了。
方老爷子身为父亲,身为男子的自尊被女儿打击了……竟与女儿较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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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城里今年的稀奇事儿特别多。先是出了一种叫作蛋雕的东西,让世人惊叹不已。
在蛋壳上雕刻,那手艺可了不得。可紧接着,城里的文化圈里就发现这蛋雕上的字体可不一般,居然是自成一派。
于是一个名叫桑梓远的家伙如一匹黑马一般,“唰”得一下就蹦跶了出来,他这一蹦跶,让世人迎面而来地便是目不暇接,各种“新闻”层出不断,丰厚了人们饭后的话题外,也让常州城一下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几日,常州城里忽然多了一伙子人,他们走街串巷,游走于各大店铺与各色人家,甚至连路过的行人也被搭了讪。
而且这伙子人还穿着统一的着装,胸口处还绣了字,有心人仔细一观察,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游家请来干活的人。
只是对于这些人的自称许多人还是摸不着头脑,销售员,销售员是个什么东西?今年的怪事可真多!
也有嗅觉机敏的商家发现这样的做法可让自家的生意翻倍,于是依葫芦画瓢,也弄了些机灵的伙计到处拉生意,可效果不明显。
那些伙计可不像游大老板的手下那么勤快,也拉不下脸皮子来,偶尔有那么一二个上进得也不顶什么用。
这些商家都叹息,游学富不仅搭上了桑先生的线,怎么连伙计都这么勤快呢?真是人品大爆发啊!
鉴于这些销售员推销得不是蜂窝煤就是水泥,于是常州城的老百姓给这些人取了个外号,叫“石串子”。
这些石串子简直无孔不入,还有些石串子特意等在码头处,一见外地来的富商就上前搭话,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写了一些关于水泥,桑煤,桑炉的介绍。
沈安澜是楚州(淮安)人士,年方十八,其祖爷爷当过泗阳县令。可惜的是,老爷子的后代中人对于四书五经都无甚天分,家境渐落也就从起了商贾之事。
沈安澜这日奉父命到常州城前来打探桑煤一事,刚一下码头刚想跟周围人打听下桑炉的事,顺便找个客店歇歇脚。
哪知才上了码头,便有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围了上来,笑容可掬,态度真诚,“这位小爷是外地来的客商吧?”
“哦?”沈安澜也不是头次出远门,这人胆子也大,见对方穿得衣服上胸口还绣了一排小字,上写游氏商行,顿觉眼前这人有些意思。
况且听父亲说,那桑炉桑煤便是常州一家游姓商人在倒卖着,莫非眼前此人便是那游家的伙计?
站在码头拉生意?这游老板倒是个妙人!
沈安澜来了兴趣,便问道:“哦?这位老哥,你是如何得知我是外来客商?莫非你能掐会算?”
刘三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瞧您说得。”刘三喜一边说,一边从胸口掏出一样东西,说道:“小的是游氏商行的销售员,这是小的名片,小爷请过目。”
沈安澜更加惊奇了,名片?这是名帖吧?沈安澜看着手里那制作精美的名帖,心里啧啧称奇。
现下倒不疑有他,眼前此人应是游氏商行伙计无疑。就凭手上这名帖,一般的骗子哪能花这么大的心思制作一张这么精美的名帖出来招摇撞骗?
再观此人的穿着,虽说不是绫罗绸缎,可这衣服却是崭新得,脚上的鞋也是新得,还特意在胸口绣上了字,要是骗子不会这么另类高调地弄点这些花样出来。
再者,他随行还带了不少的仆从,护役,只要不去山郊野外,就在这城里转悠,他沈安澜才不怕。
沈安澜看着名帖上的字,游氏商行,销售客服,刘三喜,主营业务,桑炉,桑煤,水泥,珠宝玉器。
沈安澜勾起唇,这位游老板还真是有意思。听闻是常州城的首富,看来这手段的确不一般呐!
“你家东主也经营桑炉,桑煤?”
刘三喜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砸吧了下嘴巴,说道:“哎哟,这位小爷,您算问对人了。”
他挺了挺胸,与有荣焉地说道:“这桑炉,桑煤就我们游氏商行先卖起得,是我大宋的总代理。”
“总代理?”又是个新名词,沈安澜好奇,问道:“这位老哥,总代理是何意?”
哪知刘三喜却神秘地一笑,没有回答沈安澜地问题,反而问道:“这位小爷也是想做桑煤的买卖吗?”
沈安澜点点头,问道:“老哥,你还没说这总代理是何意呢。”
刘三喜摆着手,“不急,不急。小的没读过书,让小的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这都是桑先生想出来得。桑先生那样有才学的人,小的这样的人怎能搞懂桑先生的妙计?”
“桑先生?”沈安澜眼前一亮,问道:“可是桑梓远先生?!”
刘三喜一个劲儿地点头,“是,是桑梓远先生。小爷,您也知道桑先生吗?”
沈安澜笑了笑,说道:“我如何能不知?桑先生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现下人人都在传唱啊!常州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竟出了桑先生这样的高才。“
刘三喜听了这话,嘴巴咧得大大得,别人抬举桑梓远就跟抬举了他似得。
要不是桑先生的主意,自个儿这辈子都是个苦哈哈。现下好了,有了桑先生制定得这套奖金制度,没准他刘三喜这辈子也能当个富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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