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左航权便找了差役拿了自己的手书,令牌将晋陵县一众大小官员全部传唤而来,还特意嘱咐要把几个当事人也要全部带到通判厅。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能全权代理,还得叫上知州一起审案,因此王安石那边也找了人去通知。
待一切事毕,他又好言安慰了群情激奋的群众,让大家耐心在此等候,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诸位读书人顿时觉得这个通判大人很是上路,因此也十分给面子。不少普通百姓甚至喊出了青天大老爷的口号,喜得左航权两撇山羊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得,心里那得瑟劲就别提了。
再说杨涵瑶在狱中扶着史文博吃下药,那狱卒又拿来了肉食与被褥,史文博勉强吃了一点,本就重病在身,又受了这般苦楚,人早就无力再与杨涵瑶争辩。
再加上杨涵瑶信誓旦旦地说着不过多久自己二人便能出去的话,一时精神松懈,盖着被子没多久便睡着了。
他睡着了,杨涵瑶可不能在这儿打呼噜。她要做得事情还很多,也幸亏何皋兰做贼心虚,将史文博关在了监牢最里面,四周都无人,现在方便了杨涵瑶做手脚。
杨涵瑶拿出空间里用来防身的匕首以及上回抽奖抽到的电警棍,咬了咬牙,心中不断对自己说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掏出怀里的帕子,用口咬住,拿起匕首刚想在自己手臂上划几道以增加效果时,系统却发出了警告:“警告,警告,未完成任务前,宿主任何自残行为将视为极度消极怠工,将扣除所有积分,抹平系统等级。”
杨涵瑶傻眼了,她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来玩个“自残”行动,这可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啊。
可系统这一警告,她可犯难了。话已经让那些差役带出去了,以魏氏兄弟以及这般差役对何皋兰的恨再加上自己的钱,必然演得十分卖力。
可若自己现在因着系统警告而不能将戏演到底,那不是功亏一篑?到了那时候,自己不但名声受损,没准真就出不去了!
杨涵瑶头上渗出汗来,头一次她感到了害怕。她之所以能这么自信,完全是出于对后世舆论导向的熟悉。
而且她刷了几个月的名声,以她现在在常州的名望,加上自己的安排,自己想从这儿走出去那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现在却……积分本就不容易赚,升级更是难,为了一个区区恶吏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况且现在她在了随着系统升级,可开发的功能也就越多。她甚至觉得系统的商店交易将不再限制于每月一次,完全有可能全部开放。
因此她现在对于系统任务的完成是十分积极得,系统升级到现在,她花了不少力气,就这样全部重头再来,她实在是不甘心。
下意识地她便在心里问道:“可知道我现在身陷囹圄,我这不是自残,我是有目的得。”
“知道。宿主如果只是想伪装伤残的样子,可花一百积分,系统可人世人看见宿主伤残的模样。”
“额?”杨涵瑶眼睛亮了,逆天,果然逆天了!系统居然还有这功能?
“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的功能很多,有待宿主自行发觉。”系统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可杨涵瑶现在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可爱的声音啦!
虽然一百积分很多,很昂贵,也很让她肉痛。可比起积分,等级抹除,一百积分又算什么?何况她不用自残了!
真是想不通前世那社会怎么那么多人自杀,这自残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啊。光想想就觉得疼,那些割腕自杀的亲们不知怎么下得去手得。
得到了系统大神的帮助后,杨涵瑶心情越发好了起来,花了一百积分后,一个衣衫褴褛,全身血淋淋,外带狼狈不堪的受过重刑的桑梓远,桑先生便出现在了世人眼前。
那狱卒收到命令后就赶来提杨涵瑶交差,可一看到杨涵瑶这副鬼模样,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先,先生……”狱卒指着杨涵瑶,颤颤巍巍地说道。
杨涵瑶微微一笑,“小哥,何押司平日没少欺负你们吧?这话到了外面该怎么说,你知道吧?”
狱卒咽着口水,身子不断发抖。这是个狠角色啊!这位爷对自己居然都这么下得起狠手,看来这回何押司要倒霉了,而且要倒大霉了。
而眼前这主,将来必是个人物,可不光光是现在一个名士的名头,将来入朝为官,封王拜相也不在话下。
因此那狱卒的腰弯得是越发低了,态度也越来越恭敬。杨涵瑶上前把史文博弄醒,史文博一见杨涵瑶这样,大吃一惊,一把抓住杨涵瑶急切地问道:“先生,他们对你用刑了?”
杨涵瑶摇头,低声说道:“此事稍后给致远兄解释,现在咱们出去吧。”
“啊?”史文博傻眼了,桑先生果真是料事如神么?
杨涵瑶扶着史文博起来,史文博微微小睡了一会儿,又吃了东西和药,精神好了不少,见杨涵瑶“伤”成这样,忙说道:“我来扶你。”
杨涵瑶也没矫情,已经做了假,自然是要把戏做到底了。她再活龙活虎的样子,岂不是惹人怀疑?
只是走到那狱卒跟前时,杨涵瑶却从挎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狱卒说道:“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喝。”
那狱卒一看乐坏了,甚至心里都起了跟随先生的念头。这先生年岁虽小,可人情世故端得是老练火辣。而且出手大方,又很有谋略,跟着这样的人,以后还怕没出路?
可随即想到自己卑贱的身份又有些泄气。别人神仙一样的人物,岂会看上自己这样低贱之人?
似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似得,只听见那先生说道:“若是以后不想做狱卒了,可来找我。”
说着便在另一个公子的搀扶下朝着牢房门口走去。那狱卒一听,顿时大喜,不过没来得及等他磕头,却发现先生走远了。
他忙追上,十分殷勤地说道:“多谢先生提携。”
“不必谢我。今日尔等一干兄弟为了我和我好友奔前走后得,着实不易。我观尔等也非恶人,又颇会做事,正好我缺一些能做事的人,待此间事了,自会派人来找你们,若有愿追随我者,我必不亏待。”
“是,是,是!”
那狱卒欢喜得脸上都快抽筋了。其实光只是银子和杨涵瑶的名声还不足以让这些人动心。
狱卒虽小,可毕竟吃着官家的饭。可杨涵瑶那些自残行为却彻底震撼了这狱卒。
这样狠的主,又有泼天的才学,将来必是要入朝为官得,而且一定会做大官。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若是现在就追随先生,以后的前途……
狱卒想到这里,蜡黄的脸上就泛起一阵红光,似乎那好日子就要来了一般,激动地不能自已。
若他知道了杨涵瑶是女子,根本不可能去参加科举后,又会作何感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且说杨涵瑶进了监牢,陈佩儿就一直在县尉厅大门口等着。她得了杨涵瑶的吩咐,不准去找方袭阳与胡淑修,虽然觉得杨涵瑶的计划大大可行,可心中难免不安。
毕竟普通百姓对于监狱这个词还是很忌惮得。凭着不够丰富的想象,愣是把监狱想成了各种吃力的场景。
陈佩儿只要一想起以前听人描述过的监狱场景,忍不住就白了脸,心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向着满天诸神不断祈祷。
正在她忐忑不安时,却远远见了一群差役过来,凶神恶煞地进了县尉厅,没多久,便见县尉大人出来,后面跟着得赫然是自家主人与史公子。
一看杨涵瑶那样,佩儿浑身忍不住发起抖来,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几个快步,一个纵身扑到台阶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先,先生……”
几个衙役被这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刚想举着刀鞘打人,哪知杨涵瑶却喊道:“且慢!”
县尉大人是一个三十还不到的新进进士,名叫杨渊,字薮文。今年刚分配到晋陵当县尉。
哪知任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一个管束不力肯定是跑不了了。
可他也不能怨杨涵瑶,毕竟不争气地可是自己的手下。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心里已经把何皋兰以及县丞石思华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遍!
摊上这样的事,换了谁谁受得了啊?!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可没说抓进来的这个小孩可是名满天下的桑梓远啊!
真他娘得畜生!****张大得!县尉大人忍不住在心里不断爆着粗口。可以想象,如果事情不是闹到这个地步,这何押司估计也得被这位大人给剥皮抽筋才能解其心头之恨。
“大人,这只是学生的仆从,他一时护主心切,并无恶意……”
“哦,原来是先生的仆从。”杨渊强打着笑容,随即又对着一众下属喝斥道:“还不快让路,先生受了伤,正需人搀扶。”
“是,大人!”
正说着话,远远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大人,何押司被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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