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抬头看着这遍体通彻褐色琉璃砖,混似铁铸的开宝塔,其雄伟壮观地,哪怕是她这个后世看惯了各种高楼大厦的人也不免感叹无限。
进了塔内,顺着楼梯一直到了塔顶,杨涵瑶深吸了一口气,马上就要见到那个扬名古今的苏轼苏大大了。
想着即将要见到那个写出明月几时有的原版正主时,杨大姑娘脸上就一阵发烫,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是无耻啊……
“瑶儿妹妹,怎么不走了?”方袭阳奇怪地望着杨涵瑶,见她犹豫不前,不由捂嘴偷笑,揶揄道:“莫不是真怕了吧?”
“怎么会?!”杨涵瑶心虚地反驳了一句,回头看了下翠花与佩儿。翠花手里还抱着自己的那个吉他,正一脸好奇地转着脑袋四处看着……
至于为啥把吉他也带来了……这完全是杨涵瑶心虚的表现。因着她会背的诗词也就只有那么多,抄一首就少一首,而且其中好多还都是这苏大大的诗词……
所以……咳咳……诸位看官,你们懂了吧?
话说……杨大姑娘这声东击西的手段倒玩得还挺不错得……抄袭抄到这个份上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过事情已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丑媳妇该见公婆地那还是得见……抄了人的诗词别人又不知道,是不是?
杨涵瑶一面给自己打着气,一面抬脚向前走着,一直走到塔外,又走了几步,忽听到了有人在吟诗,侧耳一听,那不就是自己“写”给苏轼的诗吗?
心里又一紧,忙探头看去。虽是心虚,可对于马上能亲眼看到千古大文豪了,心里还是很期待得。
“苏兄真是谬赞了……”杨涵瑶听到苏轼这般夸奖,心里不是滋味。咱哪来才情啊,这都是抄袭,抄袭得啊!
“梓远愧不敢当啊!”
听到这清润如玉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苏轼忙回过身来,只见一小小稚童,穿着一袭印有墨竹的青纱褙子,里面是一件绣有暗纹的交领杏色长袍,整个人站在那儿,你会不由自主地就忽视掉他的年纪,只觉得一股淡雅之气扑面而来。
再看他边上之人,也是穿着淡雅却不乏富贵,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心里琢磨了下,看着他的年岁,心里一动,今日何其有幸,这应是官家口中赞誉的晋陵三才女中的方姑娘了吧?
“可是桑梓远当面?”苏轼问道。
杨涵瑶缓步向前,作揖道:“见过两位哥哥。”
说完抬起头来快速地打量了下苏轼,只见这位大文豪已开始蓄了短须,虽是如此,可他的面容依旧清新俊逸。
清朗的声音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惬意。他的眼睛细长而又明亮,眼睛上面的双眉直插鬓际。一袭青衣紧裹着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他身上有种淡雅从容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就心生好感。
再观他边上的苏辙,苏辙还未弱冠,还未蓄须,容貌和苏轼有些想象,只是更多了几分腼腆与稚嫩。
“哈哈!”苏轼一阵大笑,虚扶了一把,说道:“贤弟客气!”说完又退后几步,作揖道:“苏轼见过嘉宁县主!”
“苏辙见过嘉宁县主!”苏辙也赶忙做礼。
“两位哥哥太客气了!”杨涵瑶忙侧身,开玩笑,抄了人家的作品,现在还要坦然若之地接受别人的大礼,饶是她脸皮子再厚,那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早就想见一见两位哥哥了,只是这进得京来便诸事缠身,这不……”杨涵瑶摇了摇头,笑道:“瞧我,说这些作甚?没得让哥哥们也跟着一起烦心。今个儿重阳,来得仓促,也无甚准备,这茱萸囊赠给两位哥哥,略表心意。”
杨涵瑶说着,边上的佩儿便把杨涵瑶准备好的装有茱萸的布袋拿给二人。
古人认为茱萸能辟邪去灾,故而在重阳这日都有佩戴茱萸的习惯。一来可辟除恶气而御初寒,二来也有思念亲朋好友之意。
“多谢县主!”二人谢过,收下了茱萸囊。苏轼见杨涵瑶一点架子也没有,不由地心里对杨涵瑶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位想来就是官家口中赞誉的晋陵三才女中的方姑娘了吧?”苏辙看向方袭阳,见她虽是一身男儿打扮,可眉宇中却透着一股英气,想起参加晚宴之人对于方袭阳的描绘,不由猜测着问道。
“见过苏公子!”方袭阳作揖道:“官家谬赞,袭阳愧不敢当。”
“哈哈”苏轼一阵大笑,说道:“今日能有幸见到晋陵三才女中的桑梓远与方姑娘实乃生平之幸事。只是不知三才女中的胡姑娘今日为何没来?”
杨涵瑶回道:“哥哥见谅。胡姑娘今日家中有事,不得前来,还望哥哥见谅。”
苏轼忙摆着手说道:“县主客气了。”说完又看了看翠花手里的那东西,问道:“县主,子瞻有一事请教。”
“哥哥有话不妨直说。”
苏轼指了指翠花抱着的那吉他问道:“子瞻观这姑娘手里抱得琴又似琵琶又不似琵琶,敢问县主,这是何物?”
苏辙在一旁看到自家哥哥在县主跟前也这般随意,不由地有些着急。可见杨涵瑶却毫不在意似得,不但没有怪罪,反而也跟哥哥一般,说话随意得很,哪里有什么县主的架子?
心里不由安定了几分。回想了下这位县主的出生和经历,以及她所写的诗文,不由暗想:“果然如大哥所说得那样吗?文风豪迈,自是不拘小节之人?”
杨涵瑶忙回道:“这是吉他,是极西之地的乐器。”
“哦?”苏轼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一旁的苏辙也看了过来,显然对于这外域的乐器也是很感兴趣。
杨涵瑶看了看四周,忽然笑着说道:“两位哥哥,这塔上景色虽妙,可今日能与两位哥哥相识,实乃人生之幸事。如此幸事,无酒无宴怎行?小弟特意准备了几坛美酒,两位哥哥若不嫌弃,不妨移步,我等寻一清静之处,把酒言欢如何?”
“如此大善!”苏轼一听这话,立刻击掌而叹,惹得一旁的苏辙算是彻底看傻眼了。
这嘉宁县主的豪迈比起自己的哥哥来,可谓是不遑多让。女儿家的矫揉做作那是一点都没有。想起自己先前的担忧,不由摇头,觉得自己还真是白担心了。
一群人下了宝塔,坐上了杨涵瑶那四轮车。这是赵祯命宫内的工匠打造得,专门赐给杨涵瑶使用得。
虽不像杨涵瑶从系统里买的四轮车那样面面俱到,可甚至华丽舒适,看得苏颂等人又是一阵赞叹。
“归云阁……”一行人到了地方,这是杨涵瑶早就命人打听过得,这归云阁在京里名气不是很大,可在一小群士子文人中名气却不小。
店面不大,可胜在精致小巧,布置得颇为淡雅。是文人墨客聚会的首先之地。
“想不到县主也知道此地……”苏轼感叹道。
杨涵瑶抿嘴一笑,福了福身道:“两位哥哥不妨叫小弟的表字,染真吧……不然显得多生分?”
“如此甚好!”苏轼也不推脱,便这样应承了下来。和史书上对他性格的描绘可谓是如出一格。
苏辙倒是客套了几句,这才应承了下里。
方袭阳见此,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看来我也得给自己取个表字了……”
杨涵瑶听见了她的嘀咕,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姐姐不妨去求官家给赐个表字?”
方袭阳眼前一亮,击掌道:“如此大善!”
杨涵瑶嘴角抽搐了几下,自己这是开个玩笑,方二姑娘居然就当真了?
苏辙也是和杨涵瑶一个表情,可心里想得却是:“都说奇人身边有奇人……古人诚不欺我也……这方姑娘和县主不愧是好友啊!”
一行人进了归云阁,苏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因为他一进门,立刻就有许多人上前跟他打招呼了。
好在杨涵瑶之前跟苏轼,苏辙说过,不要引起他人的注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好在苏轼虽然性情豪迈却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心里琢磨了下,也就明白了杨涵瑶说此话的用意。
毕竟别人是个姑娘家,而且如今已贵为县主,身份不同了,所受的拘束也多。今个儿能破格见自己一面,已属不易。想到这里,苏轼心里不免也觉得暖暖得,县主这般礼遇,实在是让人感动啊!
苏轼与苏辙与众人打着马虎眼,别人问到杨涵瑶时,只说是好友却不谈其他。好在杨涵瑶的易容术高超,也没被人认出来。
过了没多久,便见归云阁的东家出来迎接,对着苏轼一群人又是作揖又是问安得,惹得在场的人不由地奇怪了起来。
这归云阁的东家虽是商贾,可却是个雅人。这苏家兄弟也不是头一次来这里,为何这东家今个儿做派如此反常?
一时间,不少人把目光集中到了杨涵瑶身上。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那归云阁的东家是对这个小人儿特别的礼遇有加?
这人是谁?是哪家大臣家里的子弟吗?怎么这么脸生,都没见过呀……
杨涵瑶也不理会众人好奇的打量,只问道:“东家,在下订下的雅间可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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