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的预感很准,史志聪的确是来传达赵祯的旨意,让杨涵瑶进宫去陪伴皇后娘娘。杨涵瑶心领神会,看来赵祯陛下这是要私下找自己谈谈了。为了掩人耳目,主要是那些臣子的耳朵,这借着进宫陪伴皇后的借口最好不过了。
可等杨涵瑶进了宫,到了庆福宫后,却意外的发现富弼与韩琦也在。心里顿时纳闷了起来……
难道赵祯叫自己进宫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得?不过等赵祯一开口,杨涵瑶心里顿时欢喜了起来。
有门!再看看二位宰相的表情……杨大姑娘回忆了一下这二位宰相听自己说起养殖业事的一番表现,心下大定。起码这二位不是持反对意见的,有正副宰相支持,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只是让杨涵瑶没想到的却是这事最后的结果……实在是有种让人欲哭无泪的感觉。
明明是为朝廷增加收益之事,可愣是被赵祯,还有那两位宰相给弄成了“偷偷摸摸”的事儿。
原来在杨涵瑶到这儿之前,这三位已经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并且定下了大的方针,只等着杨涵瑶进宫来“领命”了。
于是杨大姑娘悲催了!因为赵祯和富弼,韩琦商量的结果是:由皇帝从内库拨出一些银子给杨涵瑶,让她回老家秘密操作养殖之事。
而赚到的钱嘛……当然也是拨回内库,毕竟本钱可是赵祯出得。内库才是皇家真正的钱袋子么!这点赵祯自己就能做主,不像国库,必须得通过一系列手段才能弄出来。
既然是秘密行事,那自然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了。毕竟朝廷出面去做养殖牲畜之事是会损害到朝廷脸面得嘛!有些面子工程的事儿,还真不好乱来。毕竟朝廷的威仪若是堕了,那可就不妙了。
而最让杨涵瑶感到无语地就是钱款数额的问题!当赵祯有些羞答答地伸出一个手时,杨涵瑶还被吓了一大跳。
咂着舌暗想道:“不愧是皇帝老爷的钱袋子啊!这出手就是豪华呢!自己常州商会的那些股东们算有钱了吧?可和仁宗皇帝比比,那简直就是太小儿科了!”
想到这里,杨涵瑶忙福身谢恩,并且还谦虚道:“内库乃是君父的钱袋子。如今君父就把这多银子交于臣女,臣女惶恐之时也感动莫名,唯有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报君父信任之恩。”
赵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国库空虚,内库也不充盈。虽说这五万贯钱也是巨款了……可对于一个帝皇来说,拿出这点钱做资本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唉!”赵祯微微叹息一声,道:“为今国事艰难,已是丁吃卯粮,朕这钱袋子也是空空如也,只能凑上这五万贯钱……”
赵祯说到这里,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下去,因为杨大姑娘一听到这里,半垂地脑袋忽然抬了起来,脸上,眼中满是惊愕与不敢置信!
看着杨涵瑶那表情,饶是已过不惑之年的赵祯也觉得老脸发烫,目光微微闪烁了下,偏了偏头,直接把目光投别处去了!
没办法,赵祯实在无法直视自己这位义女的脸了。他也知道杨涵瑶那惊愕的表情是个什么原因。可他也没办法呀!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这是唯一能凑出地可流动的五万贯钱,着实寒碜了一点……
赵祯很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可目光却仍停留在自己案桌上的笔架上,直到杨涵瑶福身谢恩接下了任务后,这才敢慢慢回过头来面对杨大姑娘,顺带着又说了几句勉励与安慰的话……
然后这位皇帝陛下当着正副宰相的面,就跟自己的义女“哭起了穷经”,说得杨大姑娘全身都快抽筋了。
虽说国库空虚是从仁宗执政中期开始得,而到了仁宗晚期更是出现了丁吃卯粮之事。可在杨大姑娘的想法里,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出了不少的问题,可一个国家的钱袋子居然干瘪成了这样?
这是在开玩笑吧?!比起国库,内库应该更充裕些吧!毕竟相比起国库,这才是皇帝的私产,是可以自由支出与分配得。
而赵祯乃是北宋第四代皇帝,经过几代人的累积,不可能穷成这样吧?区区五万贯钱还要靠凑……杨涵瑶的脸上一片窘迫……
连自己现在都能一下拿出五万贯钱来,何况天子乎?而现在事实的真相却是:内库没钱,皇帝好穷,好可怜!
可赵祯都已做到这个份上了,杨涵瑶就算再绝坑爹,那也只能硬着头皮承接了下来,顺便还得随口表上几句忠心,这才带着一脸“激动外加感动”的神情接过了赵祯递来的盒子。
盒子里有道密旨,一道是给杨涵瑶得;而另一道则是给王安石得。当然,杨大姑娘只能打开给自己的那道密旨,否则地话那可就得遭殃了。两道密旨上都滴上了红红的蜡烛油,做了记号,为得就是防止他人偷看。
当然,以杨大姑娘那胆子,估计打死她都不会去看得。这皇权时代,什么人跟前做些小动作或许都无所谓;可皇帝就不行了!若自己私偷看密旨,那离着死也不远了……
在收下密旨后,赵祯又赏赐了杨涵瑶一把宝剑,而且还是特意为她打造的迷你宝剑!当然,说是迷你,其实也有近一米长,剑身上面还刻着龙凤图案以及各色字样。
剑鞘正中镶有一颗绿松石,剑柄上则裹了一层小羊皮,在剑柄靠外的一头则打了一个小孔,穿了两条明黄绸带。而这明黄绸带则是表明此剑来历的证明。
明黄之色,非帝皇太子不可用。当然,像御赐宝剑这样的东西都会带上一些明黄绸料缎,以示宝剑乃为御赐之物。
当然,内心大人,外表萝莉的杨大姑娘尽管心里对于这缩小版的御赐宝剑有些不满,可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不是?
只得接过御赐宝剑,下跪磕头谢恩,顺带表忠心,拍马屁……
总之等杨大姑娘退出殿时,已有种想哭的冲动了!
为毛替赵祯赚钱的事儿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可从未想给皇帝当活计啊!这等于是接了一个烫山芋在手里,危险得很吶!
毕竟,皇帝投了钱,而且还是好不容易凑来得!若自己干得不好,那可就不好说了!最起码,自己以后别想再得到仁宗的信任了!而自己的那些主意也别想再向朝廷推销!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的任务可就难以完成了!
想到这里,杨涵瑶忍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嘟嘴轻声自言自语道:“出了主意还得体力劳动,真是命苦啊!”
杨涵瑶又冲着画舫里头望了一眼,看着里面那群悠哉的家伙们,杨大姑娘表示很眼红,有种想冲着那边扔石头的欲望……
当然,如今身为县主的杨涵瑶自然也只是这样想想罢了,她可没那个胆儿去做这样的事,她可惜命着呢!
就在这时,里面的丝竹之声消停,只听见那绢纱忽得被撩了开来,只见一个年月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走到船舱外,冲着杨涵瑶喊道:“对面那娘子!”
在那个小姑娘走出来时,杨涵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毕竟那啥……自己现在这行为算是偷窥吧?正打算要行礼道歉,哪知对方却冲着自己这边喊了一声娘子,见自己望向她,那姑娘又喊道:“我家小姐说了,相逢是客,娘子若也爱诗文礼乐,不妨过船一聚!”
“大胆!”正好出得船舱来的陈佩儿听见对方竟对自家姑娘这般无礼,顿时怒了。不过是一妓子,竟敢如此无礼,出言羞辱自家姑娘,真是胆大妄为,无礼至极!
她快步来到杨涵瑶跟前,福身道:“大姑娘!”
杨涵瑶笑了笑说道:“佩儿,别与她们计较了,是我不好,不该乱看得。”
杨涵瑶说完,冲着对面那画舫拱手说道:“那船的娘子,是我莽撞失礼了,还请娘子原谅则个。”
“大姑娘!”陈佩儿轻呼了一声,随后压低声音道:“大姑娘,这条画舫看着就像是条花船,而那丫头又称自家主人为小姐。对面那些人儿可都不是清白人家出生。姑娘您身份尊贵,怎可……”
杨涵瑶摆了摆手,呵呵一笑道:“是我失礼在先,与身份尊贵有何关系?”
说完便又转身,说道:“走吧,这外面风大,回船舱里歇会儿去。”
陈佩儿见此也不再多言。自家主子什么性子她还不清楚么?只是她实在没想到的是,杨涵瑶对一个青楼女子尚也能平常心待之,这份心胸足以让天下男儿都羞愧啊!
“且慢!”
主仆二人刚要进船舱,却听见对面那丫头又喊道:“我家小姐让奴婢传话给娘子,既是误会,何不过船相聚?她观娘子应是爱好音律之人,正好小姐也是爱乐之人,可引为知己呢!”
“大胆!”陈佩儿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冲到船栏杆那儿,喝斥道:“你家小姐是个什么身份?卑贱的东西,不过区区一妓子,也敢攀比我家姑娘?!三番二次出言不逊,端得是大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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