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前世的杨大姑娘也不可能对这些感兴趣。什么政治啥得,那太深奥了,不是她这类人该想的问题。
她的生活就该是网络小说,美剧,八卦新闻等组成得。反正除了工作,这些才是属于她的生活嘛!
地里的萝卜哪可能去想树上梨子过得生活?
现在可好,她一个地里的萝卜一下被弄到了树上变成了一个梨,少了些底蕴的她,那哪能不困难嘛!
没人教,也不能找人问。只能每天闷着头,翻着史书找经验。刷名望,找同伙,扮圣人,最后终于弄到了一个县主封号,摆脱了屁民的身份,也算是捞到了一个官方认可的政治资本吧。
可等她坐到这位置上,又发现这样也不安全。身份是有了,可限制也更多了。
所以没办法了,咱得把报纸弄出来。咱得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发声筒,在必要时也可作为力量来使用。
而作为后世之人,杨大姑娘虽说是个地里的萝卜,可却也知道舆论的力量。所以这事她还真不能马虎,必须得等一切上了正规以后再慢慢放手。
而现在报社人员的构成显然是存在问题的。她倒不是怕余鑫夺权啥得,报社是她出钱开得,她是老板,这个CEO不听话,那换个就是了。
再者她能找上余鑫,也是经过了多方的打听后,再经过一两次接触,深思熟虑后才下得这决定。
余老爷子的操守那是毋庸置疑。深刻体会到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杨大姑娘知道,在这时代,名气越大也代表着那个人必须得加强自我的约束的能力。
虽说是为虚名所累吧,可这时代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所以余总编的名气虽还没大到全宋妇孺相知的地步,可在常州那也是极为有影响力的一位大儒。
而一旦被冠上了大儒,大贤,大能这样的美名后,那也就意味着余老爷子哪怕内心也跟杨大姑娘一样也想去山头唱忐忑,可却也不能。
因为他是大儒,他是常州地方上的道德楷模,所以就必须得忍着。况且杨大姑娘觉得,若说节操啥得,那肯定是余老爷子比自己强多了……
所以她根本不担心余总编会在她背后搞点啥小动作。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得往报社里添加一些人。
这些人必须得是她自己找得,而不是余鑫的学生啥得。就算不是学新闻专业得,就算没进过报社干过活,可杨涵瑶却知道一家报社里绝对不能只发出一种声音来。
余鑫威望是高,德行也摆在那里。可老爷子活到这把岁数,又是个老知识分子,在人生观,价值观的取向上自有一套他的逻辑。
而他的这种人生价值观又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学生。在这天地君亲师的年代里,老师的威望是不容质疑得。
现在他们还不熟悉业务,而自己又在那儿坐镇或许还不会出什么问题。可一旦自己放手,整个报社上下的价值观取向都一样,那久而久之,报道就一定会出现偏颇,整个报社也会陷入僵化,缺乏活力。
虽说她办报有为自己服务的目的在内,可除去这一点点小小的私心外,她还是希望报社所办报纸是充满活力与多元化得。这有利于开启民智,而民智开启越多,那对她今后所要做之事也越为方便。
今日与这几位书生虽是偶遇,对方提出的要求虽然有些唐突,甚至有些投机的味道在里面。
不过杨涵瑶对此却毫不在意。她来自后世,在做直销之前,也有过几次失败的求职经历。对于自己想要去的公司与岗位,自己不也有过这样的心思么?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道德有问题?别开玩笑了!人是需要有点野心得。其实换个角度来想,这是一种积极向上的进取心。
一个人若连这点心思都没有了,那还能成什么事?这个徐裕倒是有些意思,思维不僵化,反应迅速,对于他的小心思被自己看破后,虽面露惭愧,可却敢坦诚自己所想。
就冲这点,自己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对方揭破其小心思后,最终还敢于承认的,那都是需要莫大勇气得。
而这种敢于承认的勇气恰恰是其敢于承担的表现。敢作敢当方为大丈夫,真君子,这样的人她喜欢!
至于其他几个人嘛……杨涵瑶端起酒杯边抿着酒边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见他们此刻在见到徐裕的表现后,虽面露羞愧,可起码也敢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了。
目光纵使不如徐裕那般坚定,坦荡,在与自己目光相交时仍有些闪烁,可起码自己在他们的眼中还是看到了一丝渴望。
也罢,人与人不同,在自己说明了记者一职不易,甚至严重到会累及生命后,他们还抱有一试之心,那也算有些担当了。
就给个机会吧……
杨涵瑶想到这里,放下酒杯问道:“诸位真想好了?”
徐裕直视着杨涵瑶的双目,用力地点了点头,拱手道:“是,殿下!”
其他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也纷纷点头,拱手应道:“求殿下给予我等机会一试。”
杨涵瑶点点头,抿嘴一笑道:“好!既如此,你们就以‘今日常州’为题,写文一篇,于三日后交到报社余总编手中。若余总编过目后,尚觉可以,尔等便可留于报社,担记者一职。”
几人一听,顿时眼中冒出了惊喜。县主这是给自己几人机会了?顿时心中都兴奋了起来。
可随即又想到今日在晨报上看到的消息,又忍不住忐忑了起来。余鑫担任了常州报社总编一职自是要上报通告得。
作为常州大儒的余鑫,其才学威望自不用多言。而自己几人资质愚钝,连府试都过不去,写出来的文能入余大家的法眼吗?
而杨涵瑶见此,低头略微一琢磨,便猜到了几人心中的想法。她想了想道:“时事要闻重在内容真实,只要秉着客观,公正,求真的心去报道写文,自会入得余总编法眼。”
说着又莞尔一笑道:“多琢磨下今日晨报时事要闻那栏,便知如何写文了。”
徐裕等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眼里透着一丝感激,躬身道:“我等谢过殿下指点之恩。”
杨涵瑶摆摆手,道:“诸位言重了……三日后,我也将在报社与余总编一同等候诸位,若能过得此关,报社自将聘用。不过即便如此,你们还得经过三个月试工后,视其表现才能决定去还是留。”
“所以……”杨涵瑶看向几人,“能不能当记者还得靠自身,报社所有人员皆是如此,哪怕是余总编也不能例外。”
徐裕等人心中一凛,真没想到常州报社的规矩竟是这等严格,就连余鑫这样的大儒也不能例外,着实让人觉得意外。可同时心中又生出一种“这很公正”的想法来,对于报社的宗旨也有了更深的体会。
因此众人也不再多言,纷纷躬身谢过杨涵瑶后,便告罪离去。三天,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可他们资质有限,必须得抓紧分分秒秒努力才是,哪还容得他们在外闲狂逗留?
机会县主给了,若不拼尽全力一博,那也太对不起县主的提携,指点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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