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干,溧阳风鹅!白茶!”几人入座后,还不等絮叨呢,杨涵瑶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陆成给她的包裹,一脸的惊喜,此时的她就跟个孩童似得,惹得几人都笑了起来。
“染真,至于么?不就是洛玻股份,风鹅和白茶么?”梁圭轩打趣着说道,“不知道得还以为你在京中是在受罪了呢!”
杨涵瑶不满地撅起嘴,道:“子玉兄,我可是离开家乡很久了。上次回去都没住上三个晚上便又匆匆赶回京城,这些家乡的美味可是很少能吃到了呢!”
说着也不顾形象了,用手捏起一个萝卜干当着众人的面便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念叨着:“好吃,好吃!咱们常州的萝卜干就是好吃!”
“那是自然……”陆成笑道:“这鸭蛋形的红皮萝卜只有常州才产,皮厚肉紧,细嚼无渣,口感水灵无辛辣味,全国只此一家。”
“呵……”王雱笑道:“想不到陆贤弟于此道也有心得,若不是贤弟刚刚说起,我都不知常州的萝卜干乃是我大宋独有之物。难怪我后来在旁的地方吃到的萝卜干都不对味,原来如此啊!”
陆成微微一笑,“难道王兄也对这萝卜干情有独钟?”
“正是!”王雱点头,“这常州的萝卜干黄里有红,咸而不朐,咸中微甜,香脆不辣,当成佐餐的小菜端得是妙。”
“王贤弟说得是……”梁圭轩也接话道:“某这些年时常外出,即是游学亦是采风,可无论到了哪个地方,若要说惦记得还是家乡这最不起眼的萝卜干。”
“说起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有一回我到湖州去,结果途中结识了几位朋友,多待了一段时日,那段日子我天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想着家乡的萝卜干,说与几位友人听,都快给人笑死了。”
顿了下又道,“染真给先帝守制,一守就是三年,我不过是离家半月有余就如此想念家乡的味道,以己度人,刚刚某还笑话染真,可经两位贤弟一说,是梁某不厚道了,还请郡主多包含。”
杨涵瑶吃下一个萝卜干,喝了口水,摆手笑着说道:“子玉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说着又拈起了一块萝卜干,道:“再吃一块,再吃一块,恕染真无礼了……”说完便快速地将萝卜干塞进嘴中,那模样,简直就跟饿鬼投胎似得,惹得几人一阵笑。
待第二块萝卜干下肚,杨涵瑶喝了几口水,这才满足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看像梁圭轩的媳妇儿,此时这妇人已将面纱取下,露出娇好的容颜。
这女子眉眼细长,肤色白金,穿着一身杏色的衣衫,头上简简单单地插着一支金银丝缠绕的兰花造型的发簪,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自有种空谷幽兰的感觉,娴静而典雅。
“这位就是嫂嫂吧?”杨涵瑶笑着说道:“子玉兄成婚时恰逢先帝驾鹤,我在永昭陵也没来得及去参加子玉兄的婚礼,失礼之处,还望嫂嫂勿怪。”
“妾身惶恐……”梁简氏起身,道了个万福道:“殿下孝道感天,替先帝守孝二十七月,天下传颂,何谈失礼?”
杨涵瑶笑了笑,又侧头对梁圭轩道:“子玉兄好福气,嫂嫂温柔娴静,有嫂嫂持家,定能成为哥哥的贤内助。”
梁圭轩呵呵一笑,拱手道:“承蒙夸奖,莫不敢当。”顿了下又对自己媳妇说道:“菁媛不必拘礼,染真妹妹自小与我等一起长大,你这般拘束倒显见外了。”
“子玉兄说得是。”杨涵瑶笑着起身,上前拉过梁简氏的手,道:“嫂嫂,走,咱们去后院说些贴己话儿。”
“这……”梁简氏有些犹豫,她出生小户人家,虽爹爹也有教她读书识字,可面对着眼前这个身份无比尊贵的人,又是头次进京,这心里难免紧张。
她侧头看了看自己丈夫,只见梁圭轩笑着说道:“单凭郡主安排,你且去吧。”
“是……”梁简氏福了福身,杨涵瑶笑道:“这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不是家国大事就是风流才子佳儿的话儿,咱们女子在这儿搀和着也没意思,不如去内院,正好大婚时宫里赐了一些蜀锦,我给嫂嫂挑几匹去,权当贺礼了。”
“冤枉!”杨涵瑶话音才落,梁圭轩与王雱就齐齐叫出声道:“哪来什么风流才子佳人?染真可莫要胡说……”
杨涵瑶偷笑了一声,梁简氏红了脸,道:“殿下盛情,妾身受之有愧。”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了,咱们走吧……”说着,杨涵瑶便拉着梁简氏走出了正堂,朝后院而去了。
看着女眷们都走了,陆成这才起身问道:“元泽兄,成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
王雱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当年他与陆成同在常州府府学读书,与陆成也算熟稔,对他的秉性颇有了解,现在见他这严肃的模样,心下一凛。
“贤弟有话直言,雱定知无不言。”
陆成点头,道:“我刚在来的途中巧遇染真,见她与一位叫作辰佳县主的人吵闹,那县主离去时扔下狠话,说是要去太后跟前告状,但不知这所谓的辰佳县主是个什么来历?她这般怒气冲冲而去,扬言要去太后那儿告状,若到时太后怪罪起来……”
“赵辰佳?!”王雱一听陆成的话后,怒气就起来,“又是这悍妇?!”
梁圭轩喝了口茶,见王雱这样,道:“怎么?元泽贤弟,这辰佳县主很受太后宠爱?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王雱不屑,“是宁王的孙女。”顿了下,又皱眉道:“若那悍妇撒泼到太后跟前倒的确不大好办。”
“宁王?”陆成愣了下,问道:“可是真宗帝的?”
“正是……”陆成点头,“宁王与真宗爷感情笃甚,先帝在世时也是多加礼遇,而宁王对这个辰佳县主又颇为宠爱,若赵辰佳闹到太后跟前去,以太后对染真的宠爱,倒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只是……”王雱叹息了一声,“若是宁王出面的话,可就不大好办了……”
“哼!”梁圭轩冷哼了一声,道:“我看那辰佳县主娇蛮无礼,若是不知晓得,哪里知道她是个县主?是皇室的人?简直跟乡野村妇差不多,端得是无礼。”
“子玉兄说得是……”王雱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两位也不必担心,染真在宫中人缘颇好,顶多也就是被禁足几日给宁王一点面子罢了。”
“两位远道而来,还未作歇息,现在先去梳洗一番,染真刚刚已命人备下晚宴,等会儿家父回来,咱们一起喝几盅,当是雱给二位接风洗尘了……”
“全凭元泽兄(贤弟)安排……”
命了人整理出客房,烧了热水,又安排了家中仆人随行伺候,等一切安排好后,王安石也从办完公务从外面回来了。
一进家门,便得到家仆的禀告,知道是陆成进京了,心中自然欢喜,快步地走到正堂,却不见陆成,只见自己儿子眉头紧锁,坐在那儿发呆,心下纳闷,便问道:“雱儿,为何呆坐于此呀?”
“父亲回来了……”王雱起身,便将刚刚的事儿都说了一遍,王安石听后,满不在乎道:“宁王又如何?他教出来的好孙女,家媳那样知书达理的一个人,断断不会是她去惹是生非得……”
“爹爹说得是……”王小妹不知又从哪冒出来了,估计是趁着吴氏不注意悄悄从后院跑出来得。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王安石跟前,把刚刚在街上的事儿给说了一遍,完了还道了一句:“爹爹,这个辰佳县主可不是第一次找大嫂麻烦了,嫂嫂未进家门前,我可听小柔说了,那辰佳县主可不是一次当着京中名门淑媛的跟前说嫂嫂坏话了……”
“吉甫的小女?”王安石愣了下,心里纳闷,吕惠卿的小女儿怎得又跟宁王府的人扯上关系了。
不过这想法也仅仅在脑海中过了一过,便未作多想。但听了小女儿的话也是有些生气,王安石可是极度护短的人,杨涵瑶这个媳妇他又是颇为满意,这样当着全京城的老百姓当街辱骂自己的媳妇,还在京中淑媛跟前大肆贬低,这不是在打他老王的脸么?
当下阴沉着脸,冷哼道:“好一个辰佳县主,如此辱我家媳,当我王安石是死了嘛?”
“父亲息怒……”王雱劝解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妹,道:“小妹,你先回房,我有话与父亲说……”
“哦……”王小妹出来是找杨涵瑶的,见杨涵瑶不在,想来是回后院了,又见哥哥有话对父亲说,她虽顽皮却不是个不知事得,当下点头称是,蹦蹦跳跳地又去后院找杨涵瑶玩去了。
王安石看着小女儿那样,又想起了吴氏的话,脸色稍缓,道:“小妹与家媳倒相处地不错。”
王雱笑了笑道:“这妮子嘴巴甜,染真性子也好,天天大嫂前大嫂后得,就哄着染真带她数去耍,爹爹你可要说说她了,毕竟小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这老往外跑可不大好……”
“这有什么?”王安石不悦,在他眼里看来自己的儿子女儿那都是个顶个的好,媳妇也不错。
王雱见此也不再多言,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转而眉头皱起,道:“爹爹,有一事,咱们不得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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