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王雱父子二人在书房里是怎么说得,再说杨涵瑶领着梁简氏去了后院,才坐下没多久,便看见一个身影窜了进来,定眼一瞧,不是王小妹又是谁?
“你这皮猴,怎得一点也闲不住?”杨涵瑶笑着捏了捏王小妹的脾气,又道:“忙了半天了,也饿了吧?舒云,去厨房让做几碗甜与点心过来,这离着饭点还有一会儿呢,咱先吃点垫下肚子。”
“我要吃蛋挞!还要奶茶!”王小妹忙举着手,冲着舒云说道:“好姑姑,再让他们给我做个炸鸡腿。”
“你这馋猫!”杨涵瑶笑着说道:“今天可有家宴,吃这多,晚上就吃不下了。”
“那……”王小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抵不过炸鸡腿的美味,道:“我,我这会儿正饿着呢……”
那纠结的模样惹的梁简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小妹红了红脸,又道:“这位嫂嫂,那炸鸡腿可好吃了,你要吃一个吗?这可是我大嫂传授的手艺……”
“妾身……妾身……”梁简氏没想到王小妹会问她一个客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词穷,不知如何回答地是好。
杨涵瑶见此,忙出来解围,对舒云道:“听二姑娘得,就让厨房做鸡腿,蛋挞和奶茶吧……”
“是,殿下……”舒云领命,看着王小妹那满足的神奇,笑着摇了摇头,这王大人的小女儿和方二娘子有得一拼了,都是皮猴,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得。
想到方二娘,舒云便想起她那婚礼来,走在厨房的路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恰巧史志聪与槿嫆从对面走来,见到舒云边走边自个儿在那傻笑,觉得很是奇怪。
槿嫆打趣道:“瞧,这人满面的春风,莫不是才梳起就思嫁了?边走边笑得,是看上了哪家儿郎?”
“槿嫆姑姑!”舒云忙福身,“史公公……”
“好了,槿嫆妹子你就别打趣舒云了,她既梳起哪还会思嫁?再说她成天在殿下跟前伺候着,去哪找好儿郎?你这婆子,年纪一大把了,还拿这些小辈开涮!”
说起来槿嫆被太后赏给杨涵瑶后,掰着指头算一算,今年也是第十个年头了,当年才三十多岁的槿嫆今年也是四十有六了,这在古代已是可当祖母的人了。
而史志聪也有五十二了,二人年纪都不小了,又没子嗣,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于是杨涵瑶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较为轻松的活计,替她打理她的嫁妆和天家赐的那几个农庄。
也就是过过账目之类得,虽说要细心些,可对于这二位宫中老人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一个在宫中本为女官,另一个更是先帝跟前的一等太监,曾经也管理过许多人,料理过各个贵人的财务,所以这事交给他们做也算是熟门熟路。
而且用这二人替自己打理财产,杨涵瑶也比较放心不是?忠心毋庸置疑,最关键地是这二人人老成精,别看着面善却都不是等闲之辈。
若让他俩闲着养老,这二人定不肯答应,现在把这事给这二人来做,那是杨涵瑶也安心,这二人也开心。
舒云给二人道了万福后,这才把刚刚自己想的事儿给说了一边,槿嫆听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方二娘子老身也算是看着她张大得,都嫁人了还这么不着调。”
史志聪来郡主府比较晚,不过对于方二娘的光荣事迹可没少听,特别是当年这方二娘子第一次乘坐热气球上天时的情形至今还历历在目。
当年先帝在世时,他可就陪着先帝站在城墙上看着呢,只是想到这姑娘连成个亲也能搞得如此惊天动地也不由觉得既好笑又佩服。
这等勇气可不是人人都有得,虽然他们夫妻被人笑话了好一阵。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姑娘那绝对也不是凡人,不愧是殿下的至交好友,都是那么不平常。
“姑姑和公公这是要去哪?”说完笑话,舒云又问道。
“殿下的嫁妆都整理出来了,这是单子,我和史公公拿去给殿下过过目。殿下现在方便么?”
“正在见客呢……是殿下家乡的友人来了,此时去怕是不便。这不,殿下正让我去厨房吩咐人做些吃食去招待呢!”
“那你快去吧!既然殿下不便,我等晚些时候再去也不迟……”槿嫆挥挥手,让舒云先去忙活,等舒云走后,又看了一眼史志聪,道:“史公公,你刚刚在农庄里跟我说得事儿是真得?天子真猜忌上咱殿下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咱们殿下太出色了,现在太后百般宠爱她你道为何?”史志聪伺候先帝那多年,这宫中的起起落落看多了,帝王之术也看多了,哪怕杨涵瑶出嫁那日与帝王的对话没听到,可他人老心不瞎,哪能看不出天子背杨涵瑶出嫁的真正用意?
拉拢之意自不用明说,可若拉拢不成呢?纵使自己的主子能进退有度,八面玲珑,可天子就是天子,伴君如伴虎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得。
伺候先帝几十年,史志聪对这句话深有体会。又见到杨涵瑶新婚后绝口不提回乡一事,心中明了,看来那日天子必然说了什么话,才迫使杨涵瑶不得不做出了妥协。
帝王既起猜忌,除非杨涵瑶彻底倒向天子那边,否则地话这家乡回不成,留在京中也是多是非,这事该如何办,自己得提醒下殿下,尽一份心才是。
“可天子他……”槿嫆虽自小长在宫中,不过她的城府与史志聪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毕竟一个是伺候后宫女眷得,一个是伺候天子得,这眼界可不一样。
“这事也是我自个儿琢磨得,不管对不对,咱们做奴才地总要替主子尽忠才是。这事还是得提点着殿下,我也不枉先帝嘱托,别让殿下出什么岔子了……”
“嗯……”槿嫆想了下,道:“还是史公公想得周全,不愧是伺候过先帝的人,这心思就是比旁人不同。你若不说起这话,我还只当殿下帝宠更胜往昔呢!”
“唉……”史志聪叹息了一声,目光悠悠地望向走廊外的假山,时值冬日,花花草草地早已枯萎,免不得在这寒冷上又平添了几分萧瑟。
“伴君如伴虎,昨日风光,今日毒药,这多年了,宫中的起起落落还看得少么?”
“说得是啊……”槿嫆也叹息了一声,顺着史志聪的目光看去,见到这番情景,也是心下生出几分惆怅,“殿下替先帝守制三年可没少吃苦,希望官家看在这个情面上,多少宽容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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