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捷报!边关大捷!”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载着一员小将卷着一阵尘土飞奔入城,东京城的市民听到这样的喜讯纷纷忍不住当街欢呼了起来。
消息传到天子跟前,得知杨文广不仅守住了桥头堡,阻止了十万契丹大军的进贡,更是出城追击溃军,一连下了辽国三城,一直追到了幽州城下,截获牛羊马无数。
这等喜欢让整个大宋朝堂一片欢腾,这是大宋开国以来现有的大胜,如今,契丹人已龟缩在幽州城不敢出来了,这一仗打出了国威,雪耻了百年的耻辱,怎能让人不高兴?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一群大臣纷纷向天子道贺,赵曙端坐在龙椅上,脸上挂满了笑意,享受着朝臣们的恭贺。
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了无数的豪情,真宗,仁宗没有做到的事他做到了!只要再将幽州城夺回来,那更是将太宗也比了下去,不仅替太宗报了仇,更是增加了自己的威望。
这一刻,赵曙的心中涌现地是“天下舍我其谁”的豪情,心里也暗自得意,亏得自己暗暗交代了杨文广,便宜行事的权利,只要不打败仗,其他事都他担着。
“官家,如今我军大胜,将辽军逼迫至幽州城,不敢造次。官家应下旨给杨文广,命他携胜利之势趁胜追击,一扫我大宋百年国耻!”包拯听闻了来报捷的小将讲述后,觉得应该趁此时一举夺回幽云十六州,夺回长城防线,将契丹人赶回草原,使其失去生养之地,无法再与大宋抗衡!
“臣附议!咳,咳……”欧阳修才说了一句话,便连连咳了好几下,“官家恕罪,臣……”
“欧阳爱卿不必多礼,来人,给欧阳爱卿赐座。”赵曙看着欧阳修花白的头发,消瘦的面容,心里也是涌出一丝难过。
欧阳修病体沉疴,那消渴症就连皇妹都束手无策,也不知她那云游四方的师尊何时回来,若再没消息,这欧阳修可就不妙了。
“爱卿要保重身体啊……”赵曙叹息道:“爱卿乃我大宋的肱骨之臣,好好保重身子,朕与这大宋都离不开你的辅佐。”
“咳,咳……”欧阳修喘气吁吁地道:“官家言重了!臣无碍,只是近日天气骤寒,略微有些不适罢了……”
说着又顿了下,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臣的身子不打紧,官家勿念,为君为国尽忠乃为臣者的本分……幽云十六州还未收复,臣心愿未了,还不会死得。”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眼中又带着一片希翼,想起狄青,欧阳修心中是一片苦涩,若是当年自己不去搀和那一脚,狄将军是不是就不会带着遗恨孤老在陈州了?
自己当年真是糊涂啊!可就算如此,自己还是想多活几日,能活着看到幽云十六州收复,血洗百年国耻,一展我大宋国威。
到了那时,老天再将自己收了去,自己也就死而无憾了。到天上见了狄将军,不求人原谅,但狄将军一心为国,听了这消息,多少能得到些慰藉吧。
“如今我军势大,携火炮火器之威,当年攻不可破的幽州城已如土鸡瓦狗般,只要我军民上下一心,这回定能血洗我汉家百年耻辱,一举收复祖宗留吾遗人之地,壮我大宋之国威,扬官家之万德于四海!”
“咳,咳……”欧阳修说到激动处,又咳了起来,待略微平复后,才执着笏板说道:“官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臣,欧阳修赞同包大人的提议,携胜利之师一举收复失地,直捣黄龙!”
“臣附议!”富弼也执着笏板出列,“包大人与欧阳大人所言极是,易经有云: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我大宋,上至官家,下至平民百姓忍辱负重多年,如今时机已到,且不可错过此等良机,请官家下旨,命杨文广趁胜追击,直捣黄龙!”
赵曙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几位爱卿所言与朕不谋而合……”
顿了下,又看向韩琦,这个宰相还没说话呢,于是便问道:“韩爱卿,意下如何啊?”
韩琦执着笏板,出列道:“臣无异议,富大人,欧阳大人,包大人说得正是臣要说得,请官家下旨吧!”
赵曙更加满意了,又看了下堂下众人,问道:“列位爱卿以为如何呀?”
“臣等无异议,请官家下旨!”
本来有想法的人见到韩琦与富弼都表态了,纵然有想法也都咽回了肚子里,开玩笑,和两位宰相去做对么?
再者,十万契丹兵来犯都被杨文广打了个落花流水,仓皇而逃,损失了大批牛羊马不说,更是损兵折将,光死在火炮下的契丹兵就有上万了,而我军却是无甚伤亡,再看官家那意思,显然也是想打下去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出来唱反调,那不是找死么?
这还不打紧,天下的百姓早对契丹人恨得牙痒痒了,现在打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仗,若再出来阻三阻四地,那还不得被老百姓们的口水给淹死?
也给了那些报社记者一个极好的题材,相信只要在这朝堂上说一句反对的话,一旦传出,自己连门都不用出了,不出三天,那些报社的记者就会把自己写成史上最恶的卖国贼,那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得。
所以啊,这个时候还是闭嘴吧!他们也是宋人,只要是在这个国家长大的,有几个人是心底深处是希望自己国家弱小得?
这种朴素的感情早就根植于灵魂,这片土地养育了他们,这种感情是自然而然形成得,看到国朝一扫百年颓废,血洗耻辱,有谁会不高兴地?又有谁不希望在自己有生那年能看到汉人重拾旧山河?
“报!”
正当群臣们开始商量如何夺回汉家失地时,守殿将军进殿堂奏报道:“禀官家,嘉宁郡主得知我大军一举打退来犯之兵,还连下辽国三城后,连连饮酒十大杯,作下词一首呈进宫来,为官家贺,为大宋贺!”
“哦?!”赵曙很是惊喜,还以为杨涵瑶真跟自己离心了,没想到她……
当下心情更是愉悦,指着那将军道:“快块呈上来!”
“是,官家!”
赵曙拿过纸,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笑容在脸上消散,眼睛变得有些湿润,诸臣一见官家如此,不由心中纳闷:这样的大喜事,郡主作得词应该是贺词才是,怎得官家这模样?
赵曙平静了下自己,过了许久才道:“恨皇妹非男儿,这首满江红让朕惭愧啊!”
说着便念了起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澶渊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好,好!”包拯一听这词,连连称赞,“郡主巾帼不让须眉!写得好!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是何等地壮志情怀!壮哉!”
韩琦也是点着头,想起当年郝水川一战,再听着这首满江红,老眼内也是泪花闪现,“郡主之才不下男儿,若为男子定为我大宋栋梁!这首词的豪情不输男儿,若我等再退退缩缩地,岂不是不如一个女子?!”
一首满江红·写怀激起了朝堂上诸位大臣的血性,正当众人还沉浸在这首词的豪迈中时,殿外又有人来报,“报!禀官家,嘉宁郡主又送上贺词一首!”
“还有?!”赵曙惊愣,忙问道:“郡主现在在何处?”
“回官家,郡主就在殿外,一手执笔,一手托盏,驸马为其磨墨,史公公为其斟酒,她说,如此大胜,一扫百年国耻,她要连写十首诗词,为官家贺,为大宋贺,为天下贺!好让世人都晓得,官家不输秦皇汉武,壮我大宋国威,复幽云十六州汉人衣冠!”
“好,好好!”赵曙激动地站了起来,杨涵瑶这番话说得太合他心意了,而且杨涵瑶这么一来,他帝王之威又可增加不少,这皇妹太会做人了!
心里涌现一丝愧疚,之前那样猜忌她,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皇妹还是那个皇妹,只是自己坐上了这龙椅,自己变了罢了!
嗯,以后要找个机会好好安抚下她,让她知道,朕还是信任她得!
想到这里,又道:“快呈上来!”
诸位大臣也是伸长着脖子,嘉宁郡主这几年已经很少有诗词传出来了,这一来就是这么大阵势,她的才学毋庸置疑,写出来的诗词豪迈奔放,一点也不属于男儿家,读她的诗词,就是一种享受吶!
可惜这人这几年几乎都没诗词传出,倒是有几本话本流传,不过都是短篇,还是刊登在报纸上的连载,这让一群喜爱她诗词的人可难受死了。
虽然那些话本也好看,可大家都是高雅人,还是诗词更符合他们的口味吶!
这会儿听说郡主就在殿外,豪饮之下放出豪言,要连写十首诗词为此次大捷祝贺,他们哪能不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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