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政涛沉思着,一时未发言语。
徐琦婷的能耐他自然知道,也明白徐老爷子对这个孙女儿的精心栽培。如果事情没有牵扯到父亲,他无权对此事做任何评价,只能说--使命使然。
可现在,知道她此行卧底是为了什么,以关系的亲疏远近来说,他还是有诸多担忧。
万一她任务失败,牺牲或是受伤,那么他对徐家的亏欠,永远都无法赎清。
而如果她卧底成功,将父亲救了回来,那这份恩情,他又该如何报答?
徐琦婷对自己的心意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倘若到时候她提出非分要求,他又该怎么办?
这辈子,除非是晴晴不要他了,否则他绝不可能抛弃晴晴,可如果有救父恩情横亘其中,他的确两难抉择。
离开师部大楼好久,韩政涛坐在车上,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前面负责开车的列兵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毕恭毕敬地请示:“参谋长,时间不早了,是送您回驻地还是--”
韩政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低沉的嗓音恢复一惯的冷淡威严:“驻地吧。”
“是。”
军用吉普行驶在夜色中,他有点失神地看着路边的霓虹连成一线飞快远去,脑海里浮现的是父亲已经些微模糊的影像。
蓝上将说,父亲毁容了,那么他现在是什么样子的?还有那条失去的左腿,他是安装了义肢吗?
在AK组织那样的龙潭虎穴里卧底,他是不是每天都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二十年了,他能不忘初心依然谨记使命,到底是怎么样的意志和信仰支撑着他?
身上的手机响起好久,他充耳未闻,直到开车的列兵出身提醒:“参谋长,您电话在响。”
身躯微微一震,他回过神来,等摸出手机那端已经挂断。
看了未接来电,竟然是秦越打来的。
一个多月了,他因为信号屏蔽等原因一直没跟苏秦越联系过,现在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想到A市那些乱摊子,韩政涛淡漠沉冷的眼眸微眯,迅疾地将电话拨回去。
很快,那边接通,苏秦越的声音传来,“哎呀涛子,你终于出现了!”
听他口气,显然联系过很多次了。
“嗯,最近忙,今天才回到驻地,怎么了?”韩政涛回应着,坐起身拍了拍前座,用手一指,示意列兵先靠边停下车。
越野车很快靠边停了住,列兵推门下车,在路边昂首挺胸地站岗。
“什么事,说吧。”
“涛子,遇到个奇怪的事。我的人在调查路晚香那些事时,无意间发现,也有人在调查她生前的经历。”
韩政涛眉峰一挑,“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苏秦越沉思了下,“差不多……也就是大半个月前,我当时还以为是不是你怕我办事不力,又专心找了别人去查,可后来我想了想,这不是你的作风。我这儿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也不敢打草惊蛇,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事。”
电话两端都有短暂的沉寂,韩政涛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父亲这边的事情转移开,回想上次跟陈修霖见面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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