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颜色吗?”子衿目光扫过两块令牌,看向子熏。
这两个令牌不管是纹路还是大小甚至材质都是一致的,但是唯独不一样的上面鹏鸟图腾的颜色。
乐儿送给子衿那一块上面,鹏鸟的颜色是白色的。
但是九皇叔送来的那一块,鹏鸟的颜色是黑色的。
但子熏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他摇摇头,道,“颜色不重要,是气息不一样。
白色鹏鸟这一块,上面藏着一股浩渺清气。
但黑色鹏鸟这一块,上面却是炽烈的火焰气息,这两者其实是截然不同的。
最奇怪的是,为什么黑色的鹏鸟身上竟然有火焰的气息?”
子熏百思不得其解,凝眉想了半晌之后,这才道,“我怎么感觉,黑色鹏鸟的气息更像是迦楼罗鸟,但它的颜色……”
所谓迦楼罗鸟,就是大鹏金翅鸟,或者叫金翅大鹏鸟。
但是,这个信息却不是任何人都知道,而是只有子熏知道。
至于君轻暖,她的记忆当中究竟有没有这些,要看她失去的记忆当中有什么。
但是现在,她是不明白什么是迦楼罗鸟的。
和子衿面面相觑,在子衿眼中也看到不解之后,君轻暖问子熏,“什么是迦楼罗鸟?”
子熏闻言,反而问君轻暖和子衿,“陛下和子衿可曾听说过平山之下有一幽谷?”
“你说的不会是那谷前立一石碑,上书‘钦天路’的地方吧?”
子衿有些惊讶的看着子熏,“这迦楼罗鸟,和那个地方有关系吗?”
就听子熏娓娓道来,“实不相瞒,当年我曾误入其中,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钦天路”,听说是当年蚩尤亲笔题字,其中,还闹过一段笑话。
蚩尤说,钦天路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那里或许有人可以长生不老也未可知。
后来,蚩尤战败之后,这话也被世人当成了笑话,说蚩尤必定已为长生成魔,尽做白日梦。
再之后,这“钦天路”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也不知是何缘由。
但奇怪的是,就在十年前,年幼的螣蛇子熏途径平山,却误入别样洞天,竟是重新见到了“钦天路”。
而螣蛇所知道的很多东西,其实从那个地方得到的。
子衿听了子熏一番解释,只觉得震惊,“这么说来,这迦楼罗鸟,是你从钦天路的壁画上看到的?”
子熏点点头,“此鸟又称大鹏金翅鸟,说起来和临霜有些相似……”
他表情忽而有些复杂,道,“这鸟,以龙蛇为食,传闻为凤凰后裔,出世时焰光迸射,如太阳一般。”
子熏说着,目光投向君轻暖,“陛下,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凤凰血脉?”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究竟是不是最初那种凤凰,五德之鸟的那种凤凰?”
所谓五德,便是德、义、礼、仁、信。
子衿对此也很好奇,一时间,两人皆目光灼灼看向君轻暖,眼底藏着探究情愫反复要将她看透一般。
君轻暖千万年来皆被称为玄女,世人常称她为玄凤。
但是,君轻暖却说,她的羽毛并不叫凤凰翎,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世上除了玄女之外,唯一和凤凰有些关系的便是朱雀子潇。
朱雀也被称为火凤凰,但和子熏在“钦天路”见到的凤凰,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按照“钦天路”的壁画和描述,朱雀根本就不是凤凰。
混沌分时,万物有飞禽走兽。
飞禽以凤凰为之长,走兽以麒麟为之长。
后,凤凰育孔雀、大鹏。
这是子熏从“钦天路”上得到的信息。
但矛盾之处在于,君轻暖从未嫁人,从未生育过,又哪来的大鹏?
矛盾的信息令子熏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只盼望君轻暖给他一个答案。
君轻暖却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五德之鸟,但肯定不是如今世人眼中的那种凤凰,所以那根羽毛,也不是世人眼中的凤凰翎。”
世人眼中,千万年来她不过是控火神兽而已。
所谓五德之鸟,在她记忆中根本没有这种说法。
但不管君轻暖怎么说,子熏和子衿两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像是看到了神奇宝贝一样,双眼发光怎么都收不回去了!
半晌,子衿嘀咕道,“就算你不是什么天地初生时候的五德之鸟,必定和其有所关联。”
但同时,她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子衿和子熏都不会忘记玄女和素女身上那种可以镇压天地的血脉力量,那不是寻常神兽可以拥有的。
三人争来争去,好不容易才回到正题上。
子衿拿着那两块图腾令牌,疑窦丛生,“若说这黑色的鹏不是鲲鹏的飞禽形态,而是大鹏金翅鸟的话,他为什么会是黑色的?
而檀寂又怎么能够召唤这个?
父王为何又将这东西交到我们手上呢?”
这些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
三人交换眼色之后,颓然放弃研究。
出门后,已经是夜色沉沉。
五月的风柔柔的吹过,高大树木之间传来叶子沙沙的响声,倒是让三人都有些不大习惯。
君轻暖抬头看了看深邃而残星点缀的天穹,深吸好几口长气,让郁结的心情稍微放松一些,道,“算算时间,消息应该也已经传入翡翠谷了吧?”
而想到湘丝,君轻暖只觉得悲凉。
如今不得不谋划,但是这是大局上面的事情。
在感情上,她是同情湘丝的。
而此时翡翠谷,繁花当中,小木屋的灯还亮着。
兰亭手上拎着花篮,在屋外徘徊很久,这才上前轻轻叩响木门,问,“婆婆,你可睡了?”
“未,有事便进来吧。”
里面传来的嗓音微凉,像是这夜色一样,又像是多年被凉透的人心,竟是带着几分秋山夜雨一般的萧条悲怆。
兰亭听了,只觉得事情越发残酷。
因想着此事应该让湘丝知道,以让她做出应对之策,积极的面对生活,这才狠下心来,走进屋去。
湘丝枯坐在木桌边上,杯中茶一口没喝,在兰亭进来之后,这才稍稍有了些生机,问,“可是有话要说?”
自从来了翡翠谷,她头一次见到兰亭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 兰亭在桌边坐下来,目光投向她,面色凝重,“我今日出去听到了一些消息,婆婆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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