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衍说,帝王一生只娶一人不算是爱,那又什么算是爱?
离衍说,是她跳下翡翠湖那件事情,给了檀寂致命一击……
说的她好像是檀寂的仇人。
而她又完全不能反驳。
但是如同檀寂一样,她也走不出过往,忘不掉多少年坚持的东西——
纵然坚持没有意义,也已经成为习惯。
只是此时,她望着这茫茫海域,心下在想:她坚持什么呢?天下苍生,茫茫人海,她又拥有什么呢?
她只有一个檀寂……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心脏像是被利箭穿透,她差点一口气儿没有提上来!
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软软的,倒在了甲板上。
……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亮明窗,像是温柔的纱落在了床上。
君轻暖在子衿怀中醒来,看着晨光中那人精致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温柔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微微起身一点,亲吻他的睫羽。
子衿没睁眼,却勾起嘴角笑,暗戳戳把手伸进了她的衣襟。
君轻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醒着!
“你……装睡?”她红了脸。
在一起这么久,比他这么乱摸,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子衿幽幽睁眼,双眸噙着潋滟笑意,“温香软玉在怀,不想起来罢了。”
而后,又在她耳边轻叹,“三个月啊三个月……”
“啊?”君轻暖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子衿笑,“饿得太久了。”
“大灰狼!”君轻暖被他逗笑,俏皮的眨眨眼,赶紧爬了起来。
子衿自然不能偷懒,起身帮她收拾穿衣,“今日至尊坛封玉策,时间倒是不会很长,可以早些回来休息了。”
只是,檀寂会安分吗?
怕是不好说。
君轻暖一瞬间忧心之后,便将此时暂且放下,准备和子衿两人用膳。
未知的东西,担心也没用,不如做好眼前的。
而刚刚吃完,南慕进来收拾碗筷时,笑着道,“陛下,北漠王和国师大人回来了,属下叫他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一会儿便来见您。”
“好,今日正好封官拜爵,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哈哈!”
君轻暖颇为开心,昨晚敛容送上来的奏折当中,有对今日封玉策的修改,她看了之后特别高兴。
原本的封玉策,就只是将玉牒书以五色土封存在至尊坛上而已。
这其实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
所以,天下初定时,敛容就把这个,改成了册封各大诸侯王和有功之臣。
这样一来,就算是在天下万民面前,彻底确立了功臣和诸侯王地位,也就突显了而今凤玄女帝治下的权力架构,让她的统治更加深入人心了。
同样,这一招也是为了奖励披肝沥胆的将士们和兢兢业业的文臣,独当一面的诸侯王,赐予他们该有的荣誉。
相当于最初的战争动员——
眼下这种局势,日后和轩辕家的战争不可避免,一盘散沙的局面是大忌。
所以,要凝聚人心。
所谓封玉策,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君轻暖真正要在这里做的事情,是战前动员。
所以,北堂风和封景云回来,刚好赶上册封。
而君轻暖刚刚收拾好,敛容便踩着点进来了,笑眯眯将一卷锦书递上来,“请陛下完成后半部分。”
君轻暖接过来一看,见上面皆是如今群臣的封号官衔以及名字,后面空白处,应该是让她确定具体给他们什么奖励。
“你倒是想的周全。”君轻暖闻言轻笑,在龙案边上坐下来,提笔书写。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没有正式确定而已。
凤玄一统天下之后,还没有正式从仪式上定下疆土官制等等,是该有个规矩了。
君轻暖边写边问,“丞相,今日几时出发?”
“陛下不急,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出发呢。”敛容笑眯眯的,道。
君轻暖听了,不由也笑道,“我是不急,反正有你们在,天塌不下来。”
敛容听了,眼睛都快要眯起来,满满都是笑意,却不说话。
此时,他看着君轻暖的眼神,的确有些家人的意思。
说到底,君轻暖年龄太小了。
以至于很多人,看着看着就不由得有种想要把她当成自家妹妹或者闺女的冲动。
自然最关键的是,女帝人好。
敛容傻笑时,子衿眯着眼睛,逗他,“丞相啊,你想要什么封号啊?”
“臣已位极人臣,这样就挺好。”敛容道。
“那怎么能行呢,不如本公子给你想一个呀?”子衿眨眨眼,眼底闪过一抹诙谐。
就在敛容以为又要熊孩子恶作剧时,子衿却一本正经,道,“赐丞相“海德”二字如何?”
敛容闻言,心中一震,“从未听丞相有封号……”
况且,这两个字一般人可镇不住!
君轻暖闻言,抬起头来,笑着看了一眼子衿,而后这才对敛容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丞相性子刚柔并济,胸中乾坤无疆,当得起这二字!”
敛容赶忙跪地谢恩,“多谢陛下和凤后恩典!”
子衿听了磨牙,“你要是将那两个字改了,就更好了!”
敛容闻言讪笑,看上去贱兮兮的,“凤后,礼不可废!”
子衿几乎跳脚,“就你还礼节!”
敛容要是循礼,就不会把封禅大典改成这般模样了。
谁料人家拍马屁的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好,顿时道,“咳咳,封禅之事,不能和凤后相比。
苍天渺茫,不拜也罢,凤后在侧,不尊不行!”
这话,直接让子衿听得想说一声:去你的!
君轻暖写完册封锦书之后,递给子衿过目,“你来看看,可有不妥?”
子衿微微挑眉,眼尾余光扫过敛容,敛容笑眯眯,“请凤后过目。”
“……”子衿嘴角抽了抽,好想揍他。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人家多人精啊,对他尊重过头了。
子衿收回不光,扫过锦书,在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突然一阵猛咳!
最后一页,竟是写着凤玄倡导的婚姻制度。
其中竟是写着女帝以身作则等等……
“这你写的?”子衿抬眼,问敛容。
敛容一本正经,“是啊,臣写的,不能就臣一个人总是跪搓衣板。” 他摊了摊双手,笑的特别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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