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心乱如麻,扭头看向床上熟睡的君轻暖,一时间竟是进退维谷。
他终究是怕和她起争执的。
君轻暖睡着,子衿生着气,南慕就不敢进来。
没办法,南慕只能去找子熏——
眼下这种乱局,或许真的需要一个局外人来解决。
但让南慕没想到的是,他刚刚走了几步,子熏竟然过来了。
“拜见子熏公子!”南慕赶紧上前,“公子,出事了!”
“那个颜织?”子熏轻哼一声,好像已经知道了所有——
他一直叫人盯着颜织,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南慕听了这话,倒是心中一定,赶忙道,“平涬王和翟大人一直让我去找陛下,希望陛下能救她……
但是刚刚我去的时候,陛下正在午休,子衿公子有些生气,听完之后,便直接甩袖进屋去了!”
南慕说的很仔细,他希望子熏能根据现状,做出有效的安排。
因为子衿夹在中间太为难了,根本无法处理此事。
子熏听了,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而后眯了眯眼,道,“吩咐下去,陛下胎像不稳,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南慕点点头,转身往君临殿去。
隔着一道门,南慕就看到子衿闷闷坐在桌边,显然还在生气。
他轻叹一声,上前直接把君临殿大门给合上了,然后匆匆传讯给北辰,让他回来守住君临殿。
子衿看着合上的殿门,只觉得心里清净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烦忧还是压抑不住。
他起身来,走到君轻暖身边坐下,伸手抚上她的脸,无声问道,“暖儿,若你知道此事,会不会怪罪于我?”
毕竟,南慕来找过他。
但是,他却放弃了那个颜织……
而此时,南慕已经再次出现在了子熏面前,“公子,现在怎么办?”
就算他反应再慢,此时也意识到,颜织肯定有问题!
不然的话,子衿和子熏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要知道,当初君轻寒出事儿的时候,子衿可是担忧坏了的,二话不说就和君轻暖两人准备营救的事情了。
这颜织就算不是真正的君轻缘,她要是背景真的干干净净的话,子衿也不会袖手旁观。
南慕不免想到在封禅大典上子衿暗示他听子熏吩咐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是不是就已经发现了什么异常?
南慕心思重重,就听子熏道,“回去告诉平涬王和翟大人,问问他们,女帝和那个女人之间,他们选谁!”
子熏的嗓音,最后带上了怒意,“一会儿本公子和清华阁主过去!”
祁连云还没有走,毕竟百里雪是凤玄的诸侯王,要陪着女帝回来,才算是完成了封禅大殿的。
南慕清晰的感觉到了子熏身上的怒意,那种神秘而磅礴的力量,让他感到心悸。
他嗯了一声,飞快去了平涬王住的地方。
子熏则举步,往百里雪住的地方去了。
子熏进去的时候,百里雪和祁连云皆有些惊讶,起身来道,“子熏公子?”
“嗯,遇上了点事儿……”
子熏明媚的眼眸中,此时染上罕见的幽邃,像是一片神秘夜色,透着沉重气息,“不知清华阁主可还记得那个颜织?”
“有点印象,她的事情?”祁连云一愣。
他没想到子熏作为麒麟皇身边的左膀右臂,会关心那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虽然颜织长得和君轻缘像,但那也只是像而已。
这一点,无法改变她本质上什么都不是的处境。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们那么理智。
况且,有些事情也只有旁观者才能做到理智,局中人是做不到的。
比如君轻寒和翟桐……
子熏想起这个,心里就有点来气——
颜织长得再像君轻缘,难道她还能重要得过君轻暖吗!
君轻暖已经是快七个月的孕妇了,要不是她体质特殊,这个时候小心翼翼都来不及,谁还管别人的闲事!
况且,从封禅大典回来之后,君轻暖的身子明显看上去比往常重多了。
上次那祥云,显然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难道这些,翟桐和君轻寒看不到吗?
竟然为了一个颜织,让堂堂女帝挺着一个大肚子去亲自治疗……
看来,凤玄的等级制度不够森严,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什么叫做帝王威严!
子熏的想着这事儿,心里就窝火,道,“颜织今日出去受伤昏迷不醒,翟桐和平涬王想要陛下亲自去治疗,陛下正在午休……”
他目光落在祁连云脸上,明明灭灭,“不知此事,阁主怎么看?”
祁连云何其聪明,转念便明白了些什么,“公子觉得那个颜织有问题?”
“阁主是曾修习医术,不如跟本公子前去看看就知道了。”子熏眯了眯眸子,隽秀脸庞上,蒙着一层寒光。
祁连云和百里雪对视一眼,对他道,“我去去便回。”
百里雪点点头,忧心忡忡。
“多谢阁主。”子熏冲祁连云抱歉。
“应该的。”祁连云哪里敢怠慢,子熏作为螣蛇,在麒麟皇的格局当中,地位远远在他之上。
况且,他也不想君轻暖受伤。
路上,祁连云不禁问道,“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当时鲲鹏腾空,就连敛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毫发无损,颜织却吐了一口血,这够异常么?”子熏扭头,瞄了
一眼祁连云,心中怒火压不下去。
祁连云闻言色变,“你是说,她是龙族或者蛇?”
“她是蜃女。”子熏笃定道,“她既然找死,那就让她好好去死。”
祁连云一惊,旋即恍然。
蜃女,龙女的一种。
而子熏的话,无疑隐约印证着:颜织这次受伤,恐怕是自找的。
祁连云面色凝重起来,下意识看来一眼头顶,“树欲静而风不止,云欲凝而光不愿……”
……
颜织浑身是血,躺在平涬王君轻寒的床上。
君轻寒和翟桐着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等着君轻暖前来营救。
殊若站在大门口,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看着远天薄唇紧抿。
她一言不发,郁闷无比,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火。只是,此时还没有到爆发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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