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摄入了过量的酒精,灼烧得他原本清冽的嗓音也变得嘶哑而又破碎,那一声声亲密一如往昔的,“苏乔……乔乔……”
更是像汹涌的潮水般狠狠地冲击着苏乔脆弱的心防!
疼痛,不期而至。
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曾经放在心底最深处的人?
沈翊帆一直昏迷不醒,一张清隽俊逸的脸庞,也被玻璃渣子划得血肉模糊、残不忍睹。
随车的医生先是给他剔出了,肉眼明显能看到的玻璃渣子,又给他的伤口作了消炎处理,再在他的头上、脑上缠上密密麻麻的一层雪白纱布。
说是到了医院以后,要做过精密完整的脑部CT,才能确诊是否还会留下后遗症。
还说,他脸上被玻璃渣子划破的面积太大,创口也太深,只怕是以后痊愈了,也很难恢复原有的容貌了。
苏乔难过地拧开了脸去,不敢想像:一直意气风发的沈翊帆,怎么接受得了日后脸上爬满蜈蚣脚一样丑陋的可怕疤痕?
车厢里,被医生强行施以电击的沈翊帆终于睁开了双眼,缓缓聚焦的瞳孔映入苏乔那张熟悉而又朝思暮想的清丽小脸,他惊喜地伸手就要将她拉进怀里——
胸腔中,一股剧烈灼烧的异痛,却让他伸出的双手,不受控地在空气中可怕地扭曲起来!
同时还伴有剧烈的全身痉挛、口吐白沫的症状。
看见两个医生过来联手摁住他,不顾他的意愿给他注射药物,而苏乔则是红肿着双眼,流着泪,默默替他擦拭嘴边的污渍时,
他突然紧紧地闭上了双眸,像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凄厉地长啸了一声,划破天际!
他恨自己,她终于来到他的身边,而他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却只能让她伤心流泪!
苏乔俯下脸来,沾了他的血的鲜红十指抚慰般地一一覆过他缠满纱布的头、脸,哽咽失声,“翊帆,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惩罚自己了……”
……
城北附属军医院。
医生给沈翊帆作过脑部CT扫描之后,并没有发现有玻璃渣子残留在脑皮层以内。
主治医生盘问了一些沈翊帆的身体受伤情况,苏乔大致地说了一遍,从梁晋深口中得知的沈翊帆的受伤经过。
医生又仔细地测试了一遍沈翊帆的视力、听力及记忆,暂时也没有发现异常。
但是,为保险起见,还是建议再给他安排一次全身检查。
特别是他受伤后曾多次出现全身痉挛的症状,有可能是他身体内还有其他未知的疾病。
拿着医生开具的检查项目,苏乔到一楼大厅缴了费,推着轮椅上的沈翊帆来到胸透室门外时,正好遇见了接到通知匆匆赶来的路致雅——
路致雅一时没有认出轮椅上那个头脸缠满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已然面目全非的男子,就是她生养22年的儿子,反而冷冷睨眸看向苏乔,“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午她送苏乔去的明明不是这一家医院,而且,这是翊帆所念的军事学院附近的医院。
轮椅上的沈翊帆却又喃喃地低唤一声,“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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