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看起来很平,但就在卫月舞的脚边居然稍稍凸起了一块,还很光滑,不是很明显,但脚踩上去的时候,却觉得特别的滑溜。
“六妹妹没事吧?”卫子阳原想伸手的,看金铃己经扶住了卫月舞才关切的问道。
“无碍,就只是脚下滑了一些才是!”卫月舞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僵硬的看了一眼脚下的地面,就在方才她心里突突的一下,仿佛被什么惊到了似的,这会还紧紧的下意识的拉着金铃的手。
“六妹坐下说话!”卫子阳也看出卫月舞的神色不对。
卫月舞点了点头,金铃扶着卫月舞重新坐下,依然是方才的那个位置,待得手下意识的抓住一边的坠子要抱起来的时候,卫月舞的脸色一僵,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有卫子阳在,自己的动作不可能那么放肆,怎么可能肆无忌惮的拿着一边的靠垫随意的抱着。
这……仿佛更象是一种本能……
而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么一座亭子!
或者说这座亭子也随着她记忆的缺失,己经不见了。
长睫扑闪了两下,依旧把靠垫抱在怀里,因为有了刻意,这垫子似乎也没方才那样的软和了。
柳眉不由的微微皱起,很奇怪,很僵硬的感觉,完全没有方才的随心和自然……
“怎么了?六妹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卫子阳看着卫月舞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问道。
“大哥,我没事!”收回思绪,卫月舞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是因为梅花庵的事情?”卫子阳不放心的问道,俊眉一竖,“这事是不是真的跟靖文燕有关?”
外面的传言卫子阳当然也听到了,原本过来一方面想请卫月舞让卫洛文为自己母亲说说好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打听此事。
“这事……我也不知道。”卫月舞摇了摇头,“当时我在主持师太的院子里,没想到自己的院子却是起了火。”
“有人说墙外还有火油,分明不是不小心燃着的,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后来官府的人也去查了,的确是火油,而且浓度很大。”因为这事跟卫月舞有关,卫子阳早就去官府打听过了。
不过这事也只是证明了有人故意想害卫月舞,却找不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是不是靖文燕和燕怀泾……”卫子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忽然想起燕怀泾跟大伯说的话,卫月舞不一定清楚,燕怀泾是想让卫月舞为妾,既便是因为公主为妾,卫子阳也和卫洛文一样,觉得不满意,所以不想在卫月舞面前提起。
“好了,大哥,这事自有官府在查,你就别操心了!”卫月舞笑着阻止道,她不想卫子阳也牵扯到这事中来。
这事看起来只是靖文燕和自己的事,但实际上牵扯很多,况且那么腹黑的狐狸也搅和在里面,卫月舞觉得卫子阳还是不要参和在里面为好。
至于官府查这事,这事当然查不出来!
现在不但靖文燕希望这样,太子文天耀应当也这么希望的吧!靖文燕现在的身份可是准太子妃,这样的身份容不得她犯这样的错。
不过,卫月舞也没打算官府能查出些什么,她的目地只是把事情挑大,把怀疑的箭头挑向靖文燕而己,靖文燕可以为太子妃,但决不会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太子妃。
“好吧!官府如果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卫子阳一本正经的话,让卫月舞一阵感动,看得出卫子阳是真心的站在她这一边,可怜卫子阳有李氏这么一位生母……
“多谢大哥!”卫月舞诚心诚意的道谢!
“六妹,我这边还有事先走了!”卫子阳看了看天色,忽然想起自己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掉,忙站了起来。
他现在己知道接下来边境就只有他自己过去,许多事卫洛文己全扔给了他,以前虽然卫洛文的许多事都是让卫子阳做的,但必竟背后还站着卫洛文,纵然做的不对的地方,也可以马上指出来。
这会想到要自己一个人独当一面,压力还是很大的。
卫子阳为人谨慎,做事也勤奋,这会想起自己还有事做,就坐不住了,又和卫月舞说了两句话,便匆匆的离开。
天色越发的昏暗了起来。
卫月舞坐在围栏边,随意的靠着身后的柱子,抱着手中的靠垫一时无语。
“郡主,我们也回去吧,看这天色不太好了!”金铃等了一会,见卫月舞依然没有走的意思,倒是有些发急起来。
天空越来越阴,不知道是蕴含着大雨还是大雪。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留在外面都不太好!
“这里似乎很熟……”卫月舞姣好的柳眉紧紧的皱起,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缓缓坐直,这里的一切给了她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甚至有种本能的反应。
“郡主,我们先回去,等下次天好了再来看!”金铃是真的急了,看这天色越来越不好。
“好,我们走!”卫月舞点点头,扶着一边的柱子,小心的起身道。
这一次因为小心,脚底既便是踩到了高起而光滑的凸起上面,也没有滑。
走到亭子间门口,卫月舞又回头看了看这间亭子,这间亭子实在太奇怪了,整个府里,卫月舞就没有看到过这么一间亭子,三面临水,三面钉死,只留着一面,纵然没有风吹进来,但这景色却也被阻碍了。
而且看这样子,钉起来的时间不短,方才随眼瞄了一下,发现那些钉子的年份不少,并不是才钉起来的。
这是为谁钉起来的吗?
或者说这里曾经有谁很喜欢来,但又怕伤着她,所以才会在这里钉着吗?……
一时间想法很多,却终究没有想起来这个地方。
“郡主……郡主……奴婢总算是找到您了!”前面的小径处忽然跑过来书非,看到卫月舞才抹了一把汗,松了口气。
“怎么了?”卫月舞站定,看向书非,看得出书非找的很急,额头处隐隐的汗迹。
“侯爷请您去,方才差了小厮过来。”书非点点头道。
“这个时候?”卫月舞看了看这乌压压的天空,从她的清荷院到父亲的书房,其实也是很有一段距离的吧!
才一会时候,这里越发的阴下来,原本只是下午的时间,现在居然象晚上,天空似乎越发的压的近了起来。
“是的,就是这个时候,说是有急事,不对……说是有人过来,让郡主去看一下。”书非道。
“小厮跑到清荷院来的?是往日的那个?”卫洛文往日总会派他身边的贴身小厮过来,清荷院的几个都认识。
“不是侯爷贴身的,听说那边来了客人,正在忙着招待,所以叫了侯爷书房里的其他小厮。”
卫洛文书房那边服侍的小厮不少,卫月舞也认不全。
卫月舞又抬眼看了看天色,天色是越发的阴沉了,粉嫩的樱唇微微露出一丝淡冷的笑意,抬步往外走:“走,过去看看!”
“郡主,天色不好,我们先回去添件衣裳再走!侯爷听说郡主这会还在外面,特别还让小厮叮嘱您先回去多穿一件衣裳再过去。”
书非碎碎念道。
卫月舞停下了脚步:“父亲让小厮还传了这样的话?”
“是啊,郡主,我们还是先回去多穿一件衣裳吧,或者披一个披风也是好的,侯爷那也是担心郡主的身体!”
书非自然而然的答道。
自己这里跟着大哥,随意的走走,走的时间也不长,父亲那里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在院子里?还让小厮传这样的话。
一个不认识的小厮上门,传的又是这样的话,唇角的笑容越发的冷洌了起来。
“这话是说在你说我不在之前,还是说我不在之后?”顿了一顿,卫月舞继续举步问道。
“是奴婢说郡主跟着大公子在园子里随便走走,一时还没有回来,小厮才想起侯爷的这句话。”书非想了想道。
手中的帕子捏的紧了紧,然后缓缓的放松了下来,看了看来路,这一段路从清荷院过来,其实也有不短,甚至走到了自己往日很少来的湖边,如果再这么走回去,需要的时间也不少吧!
这一来一回,在路上的时间浪费不少,而这天色也越发的沉冷了下来。
“不回去了,我们去父亲的书房!”卫月舞脸色微变。
“郡主,您的身体弱,在外面又吹了这么久,还是先回去清置一件衣裳吧,这要是有个好歹,您让奴婢们怎么办?”书非想起卫月舞之前昏过去不醒来的事,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一听卫月舞不打算清点衣裳再去,不由的着急了起来。
卫月舞摇了摇头,脚下不慢:“无碍,我并不冷。”
“郡主……”书非还待再劝,却被一边的金铃拉住,冲着她神色严重的摇了摇头。
“郡主,您是不是走错了,从这里走往侯爷的书房,走这边应当更快一些!”金铃上前两步,看了看道路,道。
“没错,从这里走,往前边一点,又可以重新回到清荷院往父亲去的那条路了,那条路走起来更熟一些!”卫月舞眸色幽幽的道,如果从她这里过去,自然比回清荷院再到外面的书房更快一些。
“郡主,奴婢走在前面!”金铃上前两步,走在了卫月舞的身前。
卫月舞点了点头,忽然回身对着书非道:“书非,你去把宏嬷嬷找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我现在就要到父亲的书房那里!”
“是!”书非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也不迟疑,直接找了条小路,抄近路小跑着去找宏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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