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外,燕怀泾并没有亲自来迎亲!
因为之前还订有一房妻室,但虽然订在前,却被卫月舞抢了行成亲,于礼上面不符,所以燕怀泾并没有亲迎。
但他这里派了林放过来,代替他迎接新人。
花轿前,林放高头大马,身披大红锦袍,路两边鞭炮不断,这一路到燕国公府,都铺上了红地毯,并且有专门的人在两边放鞭炮,热闹非凡。
大街两边虽然有维持秩序的,但依旧拥挤的很,似乎是所有的人都挤上街来看这场谁也没想到的婚事。
一路过去,两边的酒楼、茶肆更是早早的被订了座,许多人都在窥探这段莫名其妙的婚事。
莫华亭也订了一个包间,此时背着手站在上面,俯视着下面缓缓过来的婚车,幽深的眼中带着几分捉摸不透冷意。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坚忍的让自己心动的少女,会真的就这么昏迷着被送进燕国公府的大门。
当日既便自己以为她绝无生理,她却依然能够逃生,真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那么一个才出家门的弱女子,是如何逃过自己的视线。
那样的女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己拨动了自己的心吧!
可偏偏接下来便是她强势的退婚,纵然自己再伸手,也无法挽回她的心意!
为了退婚,她甚至设计自己,逼得自己这边松口。
这样的她,真的现在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吗?放置在一边的手紧紧的握起,然后又缓缓的松开。
看着花轿缓缓的从自己眼前行过,心里莫名的泛起一股子悲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竟然不忍再看,转身回到椅前坐定。
佳人己渺,有些事,自己似乎也可以放开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盒子,盒子里竟然是一个很旧的肚兜,一个小孩子用的肚兜,很小,做的也很精致,上面的线头全部剪光了,看得出绣这个肚兜的人特别的小心,把这个小小的肚兜上面能扎人的线,剪的很完整。
这应当是一个母亲自己绣的,而在这个肚兜的边上有两个小小的字。
“心蕊”!
卫月舞若是看到这肚兜,第一个想法便是这是她娘的字。
华阳侯夫人的闺名叫秦心蕊,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一来是因为秦心蕊上京没多久,便嫁给了卫洛文;二来是因为秦心蕊交好的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个,而那几个到现在几乎都亡故了,还在的就只有涂昭仪,却不是莫华亭想查就能查到的。
但莫华亭却是知道华阳侯夫人的名字的,所以在初见到这个肚兜的时候,立时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原本他为了卫艳,己经在筹划和卫月舞退亲的事,但就在这个当口,他得到了这个肚兜。
于是这退亲之事就无限期的被搁置了起来,之后便有了那场雪夜的劫杀。
但现在,似乎连这个也没那么重要了!
盒子被重重的合上,莫华亭身体往后一靠,俊眸无力的闭上,一步错,步步错,他从一开始,其实就己经错了!
他想要的女子,其实从来不是卫艳!
“侯爷,卫姨娘那里又在闹着找侯爷。”一个小厮“通通通”的跑上楼梯,看到莫华亭,急忙禀报道。
“让她闹吧!”莫华亭摸了摸额头,眼中浓浓的厌恶。
“可……可还有肚子里的小主子……”小厮怯生生的提醒道,卫姨娘最近怀了孕,母凭子贵在府里越发的骄嚣起来,不管有丁点大的事,都要闹的满府风雨,和表小姐两个争的脸红脖子粗的。
“那又如何,如果她不想生就不用生了,我这里还真不缺女人。”莫华亭冷冷的道,如果不是看在卫洛武的份上,他绝对不会容忍这个愚蠢的女人。
他现在得庆幸当初自己没有把这个女人娶为正室,但同样是这个女人,让自己的婚事不协。
如果不是卫艳,自己何至于要置卫月舞于死地,心头的郁结,一时间全落在卫艳的身上,越发的觉得外面的鞭炮声烦燥,他甚至有种冲动,想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掐死。
只要想到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女子,现在却嫁给了别人,那种愤怒己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意,连心都在焦灼中燃烧,那种闷闷的气息,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压制在那片狂燥的空气中。
那样的女子,纵然是死,也应当冠于自己的姓氏,而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冲喜什么,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说,他早就自动请樱,绝不会让燕怀泾娶了卫月舞。
卫月舞是他的,从小就是他的,那么便一直是他的,燕怀泾,你等着,如果卫月舞不死,他绝对不会收手的。
燕怀泾,那样的女子绝不是你能拥有的,己经有了夫人的你不配拥有那么美好的她。
莫华亭这会只觉得自己才是这世上第一深情的人,觉得燕怀泾配不上卫月舞,却没想过,他才是那个最渣的人。
收回目光,莫华亭阴沉着脸站了起来:“走!”
说完,把盒子收入怀中,大步往外走,那件事应当可以一点点展开了……
看到莫华亭阴冷到几乎发青的脸,小厮知道不好,不敢多说一句话,一溜小跑的跟在莫华亭身后。
花轿到头,燕怀泾被请了出来,一身大红的锦袍,把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映的越发的绝世无双,外面宾客中的女眷们都不由的惊呼了出来。
虽然她们有许多是见过燕怀泾的,但这样的浓艳之色的燕怀泾,却是她们从来没见过的。
燕怀泾脸色平和的走到花轿前,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弓箭,照着轿门连射三箭,三箭都插在轿门上面的大红花饰上。
一时间欢声雷动。
林放这时候己换过普通的衣裳,过来替燕怀泾接过弓箭。
燕怀泾大步上前,金铃这时候己从花轿里出来,替他掀起帘子,花桥里卫月舞静静的躺在那里,大红的衣裳,大红的盖头,但却是躺着的。
燕怀泾伸手,探身把卫月舞小心的横抱了起来,然后缓缓的站起。
看似躺着,卫月舞的整个颗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听得外面欢声雷动,知道燕怀泾要过来,心跳的越发的狂乱,而后觉得眼前稍稍亮了亮,接着自己便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里,咬咬唇,几乎让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你可以呼吸的!”很轻很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淡淡的调侃,就这么落在卫月舞的耳中,她这会才醒悟过来,才用力的呼出了几口气。
这才一会时间,就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而更热的却是脸,整个几乎都烧了起来,她这会觉得幸好自己是“晕”过去的。
大门口早己安了火盆,燕怀泾一手撩了一下长袍,一手抱着卫月舞稳稳的跨过。
燕国公府现在并没有长辈,所以当中的两张大椅子上并没有坐人,只象征性的放置着两把椅子人,代替人不在京中的燕国公和燕国公夫人。
所谓的行礼,基本上都是燕怀泾抱着卫月舞完成的,卫月舞现在的这种情况的确不宜过多的折腾,于是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种行礼的方式,
“夫妻对拜……”喜娘拉长的声音传了进来,卫月舞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微微握成拳手的手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现在,她应当己经算得上名副其实的燕国公世子夫人了吧!
礼成,燕怀泾的眸色也越发的潋滟了起来,和宾客们告了罪之后,便抱着卫月舞往后院行去。
因为仓促,燕怀泾并没有另外为卫月舞准备新房,就把卫月舞的屋子安排在自己那里。
后院来的女眷其实也不少,一些世家小姐原本就是来看燕怀泾的,这会看着燕怀泾抱着卫月舞过来,一个个娇羞的惊叹。
如果这般俊美无双的男子抱自己一抱,纵然自己和静德郡主一般躺在那里昏迷不醒,也是愿意的。
“燕国公世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长长的回廊处,靖文燕苍白着脸站在那里,这里己是靠近燕怀泾的最里面的院落,基本上己没什么宾客在,燕怀泾正想和卫月舞说,她可以稍稍睁眼了,却被靖文燕阻了路。
“靖大小姐有什么事?”燕怀泾抱着卫月舞,温和的问道,只是神色看起来很不满。
“你……你真的要娶她?”靖文燕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在问,伸手极是无礼的一指。
“你不是看到了吗?”燕怀泾扬了扬俊眉,眸色淡淡的道。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当初你说若不是合心,你不会娶谁,说我不合你的心意,一定要让你父亲和我父亲取消了婚事,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娶一个死人。”
靖文燕的情绪激动的几乎控制不住,整个人都在颤抖,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既便到现在,她亲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也依然无法相信燕怀泾居然会同意和卫月舞的婚事,而且还是这么一个马上要死了的卫月舞。
袖中的手狠狠的握在一起,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落下来,自己才是那个第一美女,那个卫月舞纵然是活着也比不上自己,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死的,她凭什么和自己争,可为什么燕怀泾宁愿娶这么一个死女人,也不要自己!
这几天这种想法煎熬着她,让她有种窒息一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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