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王爷大婚,朝中大臣哪怕再不喜十四王爷,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纷纷到场祝贺,更何况十四王爷娶的还是顾将军的掌上明珠,顾将军手中握着的可是军机营,得罪不得,相比司空贺,众人更不愿意得罪顾长风。
顾将军看着整日跟自己嘻嘻哈哈的,打打闹闹的女儿要出嫁了,心里百感交集:“没嫁人的时候,天天恨不得找个人将她嫁了,如今真的要嫁人了,我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顾夫人也红了眼眶,两人虽然喜欢日常坑女儿,但是唯一的女儿要出嫁了,心中也难免不舍:“颜儿,在王府受了委屈,别怕,回家来,爹给你做主。”
“呸呸呸,胡说什么?”顾夫人掐了一把顾将军,“今日是颜儿的大好日子,你不许乱说话,这才刚出嫁,你就想着她回家,那有这样当爹的?”
顾夫人教训完自己的丈夫,又转向顾颜:“女儿啊,进了王府,性子要收敛一些,不可如在家中这般随意,十四王爷若是欺负你,你也不用客气,往死里打,不过不能真的打死了,只要你不把他打死了,都有爹娘给你兜着。”
喜婆被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这都什么人家啊,女儿出嫁,不嘱咐女儿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竟然教唆女儿殴打夫君,还要往死里打,喜婆咬着帕子,为十四王爷默哀,这哪里是娶亲啊,这简直就是娶了个祖宗,还要好生的伺候着,不然的话,指不定就被打得半死。
十四王爷来迎亲,欢欢喜喜的将新娘子接走了,平日里跟十四王爷交好的纨绔公子哥们,跟着起哄,整个十四王府热闹非常。
李少游跟沈玉楼自然也是要来参加婚宴的,只是两人一进入十四王府,就发现众人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李少游从来不是个会在意他人眼神的人,完全视若无睹,沈玉楼则是更加的敏锐,明显的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中有着鄙夷。
“少游。”
“怎么了?”李少游凑过来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众人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沈玉楼疑惑的说道。
李少游顺着沈玉楼的目光看过去,那些人见李少游的目光看过分,纷纷躲开,生怕惹了这人,毕竟李少游当初也是京都一霸,李宰辅每日里举着扫帚追杀都奈不何的人,若是在这样大喜的日子上,惹怒了此人,动起手来指不定还要被十四王爷跟顾将军记恨。
“没有啊。”李少游当即挽住沈玉楼的胳膊,拖着沈玉楼去看观礼,只是他们刚进入喜堂,就发现人人让道,避开他们,仿佛他们是洪水猛兽一般。
李少游蹙眉:“你们干嘛呢?”
“给李将军让路。”其中一人吊儿郎当的说道,目光甚至不怀好意的看向沈玉楼,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李少游一拳头就要挥过去,却被沈玉楼阻止:“少游,今日是十四王爷大喜的日子,不要乱来。”
李少游忍了,想等着十四王爷拜完堂将那人拖去僻静的角落,好生的教导一番,却被李夫人叫人给叫走了。
“玉楼哥哥。”月云兮在李少游被叫走了,叫住了沈玉楼。
“阿九妹妹。”沈玉楼柔声唤道,“清绝没有陪着你吗?”
“永昌拉着二哥哥去挡酒去了,玉楼哥哥,与我一道走走吧。”月云兮笑着说道。
沈玉楼迟疑了下,还是跟了上去,他总觉今日宾客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猜到定然与他有关。
两人去了花园,花园里面十分的安静,宾客都在前厅,月云子沿着回廊缓步而行,沈玉楼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月云兮不说话,沈玉楼也不催促,但是在角门处,月云兮却停下了脚步,沈玉楼也跟着停了下来,就听到两名侍女在谈话。
“听说了吗?骠骑将军沈玉楼是个断袖,喜欢男人。”
沈玉楼的脸色一白,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手指撰得发白,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真的还是假的,我看那沈将军生得眉清目秀,十分俊美,没有想到,竟然喜欢的是男人,那李将军呢?李将军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谁知道呢,这朝夕相处的,指不定沈将军早就将李将军给睡了。”侍女嗤笑的声音传出来,十分的刺耳,沈玉楼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却镇定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听说沈将军的亲娘当初是青楼花魁,冠绝天下,这青楼妓子生的孩子,也是下贱的东西,竟然喜欢男人。”
“只是可惜了那张脸,我到是颇为喜欢他那张脸。”两名侍女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月云兮回过神去看沈玉楼,神色平静,沈玉楼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月云兮,仿佛想从月云兮的脸上看出一丝嘲讽来,然而没有,月云兮的脸上只有平静,眸色更是温柔,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鄙夷。
“这就是那些人用怪异的眼神看我的原因?”
月云兮点点头:“今日一早,京都城里都传遍了,说你喜欢男子,是断袖,少游哥哥被义母唤走,只怕也是因为这件事,二哥哥去查了这件事,将这事宣扬得人尽皆知的人……”
“沈爵。”
月云兮点点头:“确实是从沈家传出来的,而且传得是有板有眼的,我与二哥哥商量了,这件事,只要不去理会,很快就会淡下去的,不过也有个好办法,就是少游哥哥和玉楼哥哥早日成亲,就能打破这个谣言。”
沈玉楼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随后转身走了,回了前厅,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从此以后,他与李少游怕是再难相见,李家的人,也不会允许他们再往来。
沈玉楼独自喝着闷酒,洛清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边,静默的看着沈玉楼一杯又一杯,意图将自己灌醉,却一言不发,轩辕永昌身为新郎官,也喝得很开心,跑过来敬酒,府中的老人生怕他喝醉了,将人赶去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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