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一家人乘坐下一班飞机抵达深圳宝安机场,李可派车去机场迎接,事实证明,在耍排场这种事上,李可绝对是第一流的,他派了一支车队迎接自己的亲人们,一路打着双闪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土豪结婚迎亲的车队呢。
亲戚家的豪富程度彻底震慑力魏红,在县城接亲都没这么大排面,等到了家门口又接受了第二茬震撼,李可搬家了,不在住招商华侨城的别墅,在盐田区花巨资购置了一块地自建庄园,三个独栋别墅彼此相连,巨大的院子令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公园,连门口长达五百米的公路都是私家铺设的,车队抵达大门口,ETC系统识别,自动开门。
李响等人趴在车窗边贪婪的看着如梦如幻的美景,绿草如茵,远处草坪上竟然有梅花鹿和小马驹在奔跑,喷泉淙淙,花草掩映,背景音乐响起,车队停在中间那栋别墅门廊下,十六个穿白衣的保姆分列两旁,司机下车开门,保姆一起鞠躬:“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以后这些人都归我管?”魏红不敢置信,她有当保姆的经验,以前在上海给有钱人家带过孩子,但是管理十六个人,还是缺点自信。
“肯定归你管,你是自己人,不让你管,难道让外人管。”魏兰撇撇嘴,信心十足,这事儿她给李响下过死命令,绝对没问题。
“我怎么有点心虚啊。”魏红说,在她印象中,保姆基本上都是四十岁往上的中年妇女,向她这样三十多的都算年轻的,李可家的保姆普遍年轻,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保姆的感觉,倒像是大酒店的服务员。
李可穿着睡衣在客厅等着亲戚们,大妞和二妞在他身旁爬来爬去,三妞在摇篮里咿咿呀呀,亲戚们进了客厅,李响拎着一个大包说:“家里晒的鱼干做的虾酱,土特产,这里吃不着的。”
“来就来,拿啥东西。”李可说,“洗把脸,吃饭吧。”
两个娘们带着孩子上楼洗脸去了,李响陪弟弟坐着,四下看看,说道:“你这用的人挺多啊。”
李可说:“家大业大,多几个人放心,比请保镖划算。”
李响说:“临来时,你嫂子提了一句,她亲姐姐以前在上海做过家政,很有经验,到底是自己人,不如帮你管管这些人。”
李可笑了:“大姐不一定能管好,我这边有请了一个英国管家打理。”
楼上,魏红魏兰和强强每人都分到一间带阳台和洗手间的卧室,宽敞到令人怀疑人生,他们放下行李洗了脸,换了一身新衣服下楼吃饭,魏兰瞅了个机会问李响:“你兄弟答应了么?”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魏兰恶狠狠骂道:“没用的东西。”
李可的豪宅里光餐厅就有几个,中餐厅,西餐厅,花园烧烤露天餐厅,天台景观餐厅,既然是自家亲戚,就坐大圆桌一起吃饭,强强岁数还小,初来乍到新环境,吓得跟鹌鹑一样不敢说话,全然不似在老家那副顽皮样子,魏兰又是暗骂一声没出息,她决定主动出击,对李可说道:“他兄弟,嫂子看你家里保姆这么多,不得找个自家人管着,俺姐在上海干过家政,她要是管不好,我把头都揪给你。”
“嫂子你想的太周到了。”李可说,“其实也不是不行,用谁不是用。”
魏兰心花怒放,魏红也面露喜色,姐妹俩临来就商量好了,先把李可的家里管起来,再图谋下一步,那两个妯娌年龄都小,一看就不懂事,好对付。
李可接着说:“在我这当管家,工作量大不说,还很复杂,首先家里有四个菲律宾阿姨,都是说英语的,管家英语得好,再者说家里的行政总厨那是从五星级酒店挖来的,脾气大得很,没有点手腕还镇不住人家,我还经常在家里宴客,开个爬梯什么的,制定菜谱,采购食材,选用红酒,吃西餐根据宴席的规格,摆多少副刀叉,这都有讲究的,咱大姐在上海干过,估计能行。”
魏红头都大了,急忙摆手道:“我真干不了。”
魏兰恨铁不成钢,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可说:“大姐就专心照顾强强吧,我亏待不了大姐。”
魏红说:“俺家儿子今年技校毕业,他兄弟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个工作?”
李可说:“知道上进肯干活的话,我当然欢迎。”
晚上,李响两口子躺在床上,夜深人静,终于可以说说心里话了,李响说:“你给我说实话,那药是给谁预备的?”
魏兰本来就不高兴,听李响这么一问就发飙了:“给我自己预备的行了吧,我死了你就高兴了,正好再找个年轻的。”说着一脚将李响从床上踹下去。
李响被欺负惯了,只能忍气吞声,在沙发上躺了一宿。
次日,李可带着李响出去办事,魏家姐妹俩和强强留在家里,山中无老虎,魏兰称大王,到处溜达,颐指气使,魏兰主要观察了厨房的运行情况,李可家里的厨房分为大厨房和小厨房,大厨房做大人吃的饭,小厨房做孩子吃的饭,用水都是全部瓶装饮用水,厨房里时刻不断人,很难有下手的机会。
李响来到弟弟的公司,再次被震慑,李可在南山有一层楼,俯瞰深圳湾,办公室装修奢华,员工都是大学刚毕业的俊男靓女,坐在弟弟的大办公室里,抽着雪茄,喝着咖啡,李响一直处在云雾中漂浮的感觉,他本来是想在县城里当个包工头的,这个理想迅速破灭,县城不行,淮门也不行,还是深圳好啊。
思前想后,李响还是说了心里话:“兄弟,你嫂子一家人都不能用,我受她家十年的气了。”
李可笑了笑:“晚上跟我出去应酬一下。”
傍晚,两兄弟先去饭店吃了个饭,李响借着弟弟的光在酒桌上受到大家的尊敬,被吹捧的迷失了自我。
高潮在夜总会环节,在李可常去的会所里美女如过江之鲫,在县城十年都见不到这么多的美女,还有俄罗斯大洋马和黑珍珠,李可让哥哥随便点,李响倒不是矜持,主要是胆怯,哼哼唧唧不敢点,李可就帮他点了两个一米七的大胸妹子,在光怪陆离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乐曲中,李响喝高了,一瓶洋酒把他放倒,等回过味来已经躺在客房里,左右两边躺着一丝不挂的胴体。
凌晨时分,李响才醉醺醺的回家,进了屋门,魏兰劈头就是一耳光,凶神恶煞道:“上哪去了!还知道回来,给我跪着去!”
这是老规矩了,以前李响在外面和朋友喝酒回来晚了,就是这个待遇,罚跪,有时候头上还要顶洗脚水,十年来他逆来顺受惯了,今天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巴掌打了回去。
于是庄园内住着的几十号人都听到了魏兰的嚎叫,两口子打了起来,把所有人惊醒,魏兰使出泼妇骂街的本领,中年妇女的破音高亢有力,连珠炮一般直入云霄,把大妞二妞三妞从睡梦中吵醒,哇哇大哭。
最终结果还是李响落败,长期以来形成的心理劣势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魏兰有杀手锏,她捏准了李响的命门,强强户口本上的名字是魏强,她不同意,就不会改姓李,她不愿意,李响也生不了二胎,作为一个传统男人,无后是最大的耻辱,尤其是作为一个倒插门的女婿身份。
李响下跪认错,魏兰偃旗息鼓,这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所有人被吵得不能安睡,大妞妈和二妞妈气的脸色都变了,但李可却不在意,一直在旁边热心劝解。
又是新的一天,李响再次跟着李可去公司,这回李可给他安排了一间办公室,还配备了一名女助理,二十五岁,南方人,深圳大学本科毕业,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李响没怎么上过学,文化程度很低,干啥啥不会,助理负责培训他熟悉现代化办公环境,手把手的教他用电脑,收发邮件,批阅文件,李响天赋有限,学东西很慢,教一遍两遍也学不会,自己都觉得汗颜,换成魏兰早就一耳光过来了,但助理却从不生气,还给他加油鼓励。
李响闻着助理头发上的香味,有些迷醉了,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呢。
“你找婆家了么?”李响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婆家?”助理有些不解,很快明白过来,抿嘴笑道:“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李响说:“不小了,在我们老家二十五岁孩子都该上幼儿园了,你条件这么好,咋不找哩?”
助理说:“没人要啊,我学历低,人又笨,谁要我这样的,再说深圳房价这么贵,结婚啊什么的,太遥远了,干脆不去想了,把自己养活好了就行。”
李响说:“你想找个啥样的,我让李总帮你留意一下。”
助理说:“随缘吧。”
……
魏兰在家里又闹开了,她要求强强也和三个妹妹一样吃小厨房做的饭,闹腾了一番如愿以偿,于是有了名正言顺进入小厨房的资格。
过了两天快递员送来一个包裹,是从皇台县魏家寨发来的,魏兰收了快递,回到房间,打开包装,里面是三个印刷粗劣的塑料袋,包装上印着一只面目丑陋黑老鼠,还有三个字:毒鼠强。
魏兰将毒鼠强的颗粒碾碎,装在一个小瓶子里,来到小厨房,煞有介事的巡视一番,厨师正在做加餐,大妞二妞吃的营养餐,三妞吃的水果泥,魏兰摆出管家的派头,指责这里那里不干净,厨师一声不吭,拿起抹布过来擦拭,魏兰趁机过去将毒鼠强倒在饭里,还拿手指搅了搅。
做完这些,魏兰出去了,将毒鼠强的袋子和瓶子一起丢在保姆房的垃圾桶里。
等她再回到小厨房,加餐已经送走了。
强强迅速适应了环境,且以儿童的智慧搞清了自己在这个庄园里的位置,加上母亲耳濡目染的教育,他明白自己是男孩,比三个妹妹的地位都要高,如果叔叔生不出儿子,那这一切就都是自己的了,小男孩精力旺盛,人嫌狗烦,小鹿和小马驹见他就躲。
餐厅里没人,桌上摆着好吃的,强强从外面冲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就吃,等魏兰看到,三份加了料的加餐全进了强强的肚子。
魏兰顿时变色,扑过来抓住强强,用手指抠儿子的喉咙催吐,没效果,反而把强强抠的嗷嗷大叫,魏兰急中生智,想到一个古法,大便催吐,这在农村很容易办到,遍地旱厕里有的是,但这里用的都是抽水马桶根奔留不下存货,现拉怕是也来不及,这可是三份的量啊,吐不出来强强就没了。
“救命啊,叫救护车啊。”魏兰嚎起来。
保姆帮着叫了救护车,但等救护车来怕是晚了,司机开车将强强送到医院去急救,医生问什么情况,魏兰说误吃了老鼠药,医生立刻安排洗胃,好一番折腾之后,强强终于没事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肚子疼么?”魏兰含着泪问道。
“不疼。”强强回答。
“以后不是你的饭,别乱吃。”魏兰说。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管家第一时间报告了李可,李可并没有着急,问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叫上李响,在自己的电脑前打开了家庭安防监控,选择回看记录。
李可家里摄像头密布,除了卧室没有,公共空间全部在监控之中,小厨房里发生的一幕被拍的清清楚楚,魏兰下药之后,厨师发现食物被动过,就全部倾倒了,重新做了一份,送到餐厅之后,暂时没人照管,这才被强强独吞了。
根据监控记录,管家在保姆房垃圾桶找到了毒鼠强的包装袋,一并报告李可。
“大哥,你自己决定吧。”李可也不生气,将这个问题抛给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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