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因为躺在红时光里面,看不到外边的情形,但这不表示石屋中的形势不紧张。
相反,石屋内的两人,也就是周明礼和妙崧住持,正处于相持不下的激战之中。
他们没有使用任何招数,而是双手紧紧贴在一起,施展毕生功力,不断冲击对方,希望能将对方击败。
这种斗法十分凶险,时间越长,消耗越大,别说两人都是老人,即便是青壮年,也耗不起。
是故,两人在僵持半刻以后,深知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就不约而同收回双手,向后退开。
两人一边后退,一边隔空出招,所用无一不是精妙之学,没有数十年修为,根本施展不出。
十招过后,两人脚下停住,均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神色凝重。
俄顷,周明礼面皮微微一抖,出声笑道:“妙崧,你我功力不相伯仲,如果不用绝招,即便是斗上七天七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妙崧住持说道:“周老施主既然知道贫僧武功不在你之下,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妙崧。”周明礼怪笑一声,说道,“你是广衍的朋友,可曾听他说起过周某的事。”
“周老施主指的是……”
“他的死跟周某有关。”
妙崧住持神色微变:“广衍大师并非寿终正寝?”
周明礼冷冷一笑,说道:“这老秃驴死的时候年过九十,若是一般人,不但属于寿终正寝,且还算得上高寿。不过要不是他中了我的剑气,以他的寿元,就算活不到百岁,也能多活五年。”
“周老施主为何下此毒手?”
“他该死!”周明礼目光阴冷,神色狰狞,“当年要不是他,家祖家父也不会惨死。”
“周老施主的意思是说,令祖令尊的死,跟广衍大师有关?”
“何止是有关,根本就是这老秃驴干的!他以为出家当了和尚就可以洗净双手了吗?不可能!我隐忍了几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宰了他,为家祖家父报仇。谁曾想,你这秃驴突然来到杭州,害得我没能亲手杀了他!”
“阿弥陀佛。”妙崧住持双手合十,说道,“难怪十年前那天夜里,广衍大师神色古怪,坚称自己没事,贫僧还以为他年老体衰,原来是中了周老施主的剑气。”
“不错!”周明礼大声骂道,“这老秃驴监视我几十年,我已受够他了!我原以为他死了以后,便没人能打扰我,没想到你这秃驴跟他一样,这十年来,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你图什么?”
听了这话,妙崧住持不由长叹一声,说道:“怪不得广衍大师临终之前曾对贫僧说过,周老施主不可全信,要贫僧多加注意。原来周老施主心魔未除,几十年来饱受折磨……”
“够了!”周明礼怒吼一声,“十年前,我用‘诛神九剑’中的第八剑打败广衍,还差点杀了他。十年后,我将会用第九剑将你这个多管闲事的秃驴灭杀于此。”
妙崧住持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传闻周府的‘诛神九剑’乃武林一绝,尤其是第九剑号称诛神一击,威力恐怖。倘若贫僧不幸死在第九剑下,还请周老施主不要再执迷不悟,祸害无辜……”
周明礼大笑一声,浑身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他手里虽然没有拿剑,但他的手指就是剑,食中二指一骈,顿时剑气盈身,似发未发。
然而过了十几息,周明礼却未出招,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妙崧住持不知就里,正要开口。
突然,周明礼说道:“妙崧,我要杀你,只需一剑便可。不过你我无冤无仇,我要是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这样吧,只要你肯给我半天时间,等我使用神通令我孙儿复活,我答应你,我会跟你出家为僧,从此皈依佛门,不再过问凡尘俗事。”
妙崧住持虽然慈悲,但绝不愚蠢,说道:“令孙已死,怎么还能死而复生?周老施主,你真想要除掉心魔,当下便是机会,莫要一错再错。”
周明礼眼见他不上当,不觉怒容满面:“妙崧!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你非要破坏我的好事,我就拿你开祭!”
话罢,倏然一“剑”点出,直取妙崧住持心口。
妙崧住持看出这一招极具强大,既不能躲,也不能退,一旦接下,也不知后果如何,不由双手合十,叫道:“阿弥陀佛,诛神一击果然非同凡响。”说完,双手左右分开,顿生一股佛气,也不知用了什么佛门内功。
砰!
周明礼的剑指在距离妙崧住持心口还有一寸时便停住了,再无余力前进。
这倒不是周明礼手下留情,而是周明礼并没有把“诛神一击“完全学会。
换言之,他真要把“诛神九剑”的第九剑彻底领悟,以他的修为,绝对可以一招杀了妙崧住持。
但即便是这样,妙崧住持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过十息,他精修了几十年的佛门内功险些被这一剑的威力所破。
三十息后,妙崧住持再也无法坚持,噗的一声,张嘴吐了一口鲜血,所学内功已然被破。
嗤的一声,周明礼剑指点在妙崧主持身上,原本想洞穿妙崧住持心房,但就在此时,忽觉一阵疲软。
他知道这是真气有损的征兆,再要继续发功,势必会落得个内力反噬下场,不死也要废掉,急忙收指后退三步,盘膝坐下,运功疗伤。
只见妙崧住持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摔落,虽然没有当场气绝身亡,也极难活过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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