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聪是谁?
对于外人来说,可能不知道,但对于王默而言,绝不是一位陌生人。
四十多年前,刀剑山庄下圣院有三大天才。
除了宋康之外,其他两个天才的年纪都在宋康之上,但也大不了多少。
其中一个年长宋康不到两岁的天才,名字就叫项聪。
这个名叫项聪的人十分神秘。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十二岁进入下圣院成为外门弟子,十九岁进入中圣院成为内门弟子,二十四岁离开刀剑山庄,偶尔会回来探望老庄主少天爵。
但不知何故,二十年前,项聪最后一次回刀剑山庄,待了三天以后,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回来过。
王默之所以知道项聪这么多事,那是因为项聪与宋康关系极好,李大年在二十年前见过此人一次。
如果这个名叫林忠的人真是项聪,那这二十年来,他究竟去了何处?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没听说过我?”林忠问道,神色有点诧异。
王默忙道:“晚辈听说过。”
林忠笑道:“其实你没听说过我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自从二十年前我与少师正不欢而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刀剑山庄,哪怕是路过杭州,我也不想去见他。”
王默听了,甚是诧异,心想你既然做过刀剑山庄的弟子,怎么会直呼庄主的大名,就算二十年前庄主还不是庄主,但也是老庄主的儿子,任何人见了他,也得尊一声大少爷。
林忠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怕他误会,便解释道:“我虽然做过刀剑山庄的弟子,但我早已不是刀剑山庄的人,刀剑山庄也不把我列入门墙。在别人眼里,少师正是刀剑山庄庄主,威风八面,但在我的眼中,他还是当年那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王默大吃一惊,暗想:“庄主怎么可能会是卑鄙小人?”
林忠笑道:“总之,我年轻时与少师正打过架,虽然输了,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无论他现在变成什么样的人,即便真与当年不一样,我也不会叫他一声少庄主。”
王默暗笑:“还说不叫,你刚刚不是叫了吗?奇怪,这位刀剑山庄的天才与庄主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不把庄主放在眼里。房主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呢。”
转念一想,发觉的自己想法很可笑。
如果林忠与少师正之间真有什么过节,那就是刀剑山庄的忌讳,别说李大年,就连宋康,也不会轻易告诉他。
“对了,王大侠,林某可以叫你一声王老弟吗?”
“林前辈直呼晚辈姓名就可。”
“那就是可以啦。好,王老弟,我问问你,你是不是没有成为刀剑山庄的内门弟子?”
王默点点头,说道:“是的。”
林忠笑道:“那你比我幸运。”
王默一怔:“林前辈何出此言?”
林忠说道:“因为我是刀剑山庄历史上第一个被赶出山庄的内门弟子,当年若非老庄主护着我,而我又承受住了炼狱一般的折磨,否则我就算能活下来,也会成为废人。”
王默听后,甚是好奇,但没有冒然询问。
然而林忠既然说了,自然不会隐瞒,接着说道:“我原本是世家子弟,家传武学极高,但我父亲非要让我去刀剑山庄学武,说什么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我当年因为年幼,违抗不得,只好去了。我在刀剑山庄那些年,除了宋康之外,其他人都没正眼看过,就连那个与我和宋康齐名的三大天才之一,我也瞧不起他。
也正因为如此,除了宋康之外,我在刀剑山庄没什么朋友,许多同门都十分嫉恨我。但这又如何呢?我当年就是很享受那种被人嫉妒,但又奈何不了我的感觉。
直到我二十四岁那一年,噩耗传来,我的父亲因为受到一桩官司牵连,不但被贬官,还在回老家的半道上被刺客所杀。
我听说父亲死了,便打算离开刀剑山庄回家料理丧事,但是少师正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故意阻拦我。我一怒之下,就与他打了一架,结果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听到这里,王默不由心想:“如此一来,你岂不是没办法回家见令尊最后一面?难怪你那么恨庄主,原来庄主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只听林忠说道:“等我回到家中,父亲的丧事早已草草结束,我那几个不要脸的叔叔,居然变卖了我父亲的家产,还说没几个钱。我打了他们一顿,就与他们彻底断绝了关系。
后来,我回到刀剑山庄,为了查出害死我父亲的真凶是谁,就打算脱离刀剑山庄。
老庄主曾劝过我,但我不想连累刀剑山庄,说什么都要离开。老庄主无奈之下,只好废除我内门弟子的身份,叫我去闯关。
本来老庄主当年与我父亲说好,将来我要是离开刀剑山庄,就算是内门弟子的身份,只要老庄主一句话,我就可以离去,闯关只是个形式而已,最多躺两天就没事。
然而我在闯关的时候,发现事情比我想象中的严重,那几个考验我的老家伙,就算不杀了我,也会让我变成废人,好在我扛了多时,老庄主及时赶来,我才没有被打废。
事后我猜到此事跟少师正有关,本来想去找少师正理论,但想到他是老庄主的儿子,我又打不过他,见了他又如何?所以就没有去找他。
二十年前,我终于查出害死我父亲的真凶是谁,也报仇了仇。我最后一次回刀剑山庄看望老庄主,发现他人家越来越老了。而没过几年,他老人家便去世了。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朝中做事,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曾数次陷入九死一生之境,却也不能改变我的心志。
然而世事难料,去年年初因为某件事,当今天子一道圣旨下来,虽然没有贬我的官,但让我赋闲在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不插手朝中之事就可以了。
我在家待了一年多,静极思动,想起一位故友,就想去探望他。
谁想我刚走到某处之时,却遭遇了一场伏击,为首之人正是那个你见过的绿袍人。
此人将我视为仇人,修为乃‘坐照’初段,就算我是个绝顶高手,也架不住他带来了众多帮手,受了点伤,只好躲入王府……”
林忠说到这里,目光突然一扫,笑道:“马跃,你跟随我有多长时日了?”
闻言,名叫马跃的那个随从不觉一愣,旋即答道:“五年。”
“五年啊。”林忠笑了笑,“自从你跟随我以来,我可曾亏待过你?”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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