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天如和尚微微笑道,“贫僧确实是本愿寺的僧人,不过贫僧精通数家之学,不限于净土真宗。”
净土真宗?
徐奎愣了愣。
“净土真宗是什么宗派?”徐奎问道,“与净土宗有什么区别?”
空绝僧是扶桑人,当然知道净土真宗是什么宗派。
只听他神色略显凝重的说道:“净土真宗是扶桑的一个佛教宗派,源于净土宗,宗祖名叫亲鸾。”
“亲鸾?”徐奎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说的这个亲鸾,是不是扶桑那个虽然出了家,但能结婚生子的和尚?”
“对,就是这位大师。”空绝僧说道,“据贫僧所知,这位亲鸾大师出生于京都,四岁丧父,八岁丧母,九岁出家,最初为扶桑天台宗的僧人。
天台宗又叫法华宗,乃中原佛教一大宗派,创始人乃智者大师,因智者大师经常居住于浙江天台山而得名,又因教义主要依据《法华经》,所以也叫法华宗。
智者大师乃隋朝人,一百多年后,扶桑有一位高僧,叫做最澄,经天皇批准,作为使者进入大唐深造,随天台宗的高僧修行,得法华精妙,回国后创立了扶桑天台宗。
亲鸾大师苦修天台宗佛学二十年,因为无法解决生死问题,就问佛于法然上人。
法然上人是扶桑净土宗的宗祖,而净土宗也是中原佛教一大宗派,祖庭乃庐山东林寺,初祖为东晋时期的慧远大师。
亲鸾大师被法然上人的佛学征服,于是改信净土宗,拜法然上人为师。
不久之后,亲鸾大师公然食荤娶妻,在扶桑佛教界引发震动,受到许多高僧指责。
几年后,亲鸾大师被判死罪,后改为流放,到处弘扬他所信奉的净土佛学。
许多年之后,亲鸾大师的门人,就将亲鸾大师创立的宗派称为净土真宗。
天如大师,不知道贫僧说的对吗?”
天如和尚淡淡一笑,说道:“大致上差不多。”
“不知大师师承何人?”空绝僧问道。
“家兄善如大师。”天如和尚笑道。
空绝僧面色一变。
天如和尚所说的这个善如,俗名叫大谷俊玄,乃净土真宗第四代门主,已去世多年。
净土真宗的现任门主叫做莲如,乃第八代。
此人六十出头,二十年前在父亲退隐后,成为了净土真宗的门主,因为能力出众,信徒众多,净土真宗的势力迅速扩大,与比叡山延历寺产生了冲突。
比叡山又叫扶桑天台山,乃扶桑天台宗初祖最澄的修佛之地,也是扶桑天台宗的总本山,有自己的僧兵,势力很大。
十年前,比叡山的僧兵攻击位于京都的本愿寺。
莲如被迫离开京都,去了位于北陆道的加贺国,向境内平民传教,信徒之多,被尊为“圣人”,已引起加贺国守护的忌惮,却又不敢驱逐莲如。
“原来令兄就是善如大师。”空绝僧说道,“不知大师今年高寿?”
“家兄倘若活着,今年已一百四十三岁,贫僧比家兄小几岁。”天如和尚笑道。
闻言,徐奎冷笑道:“你以为你年纪在我们之上,就能将苦海抢走吗?”
“不是抢,是救。”天如和尚笑了笑,转向苦海和尚,说道,“苦海大师,贫僧与你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早在三十多年前,贫僧就已听说过你的大名,如果你不想跟他们走的话,贫僧可以带你回扶桑。”
岂料,苦海和尚摇摇头,说道:“大师的好意,贫僧心领了。贫僧自幼生长在中原,回扶桑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两年,回去毫无意义。”
天如和尚一怔。
徐奎哈哈一笑,说道:“老和尚,你听到了吧?苦海不想跟你走,你总不能用强吧?”
“苦海大师。”天如和尚不死心,说道,“贫僧知道你有大志向,为此忍辱负重九十多年,天下无人能比。你要是害怕令兄和这个人,贫僧愿……”
“惭愧。”苦海和尚说道,“贫僧浪费了几十年光阴,现在只想专心修佛,大师请吧。”
听了这话,空绝僧又对苦海和尚报以希望,认为这个弟弟真的已经皈依佛门。
“天如大师!”空绝僧语气微微一沉,“舍弟已真心向佛,你又何必强求?”
天如和尚轻叹一声,说道:“既然苦海大师不愿意回扶桑,贫僧只好得罪了。”
话罢,双手一合,身上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方圆数十丈之内,竟在他的气息控制之下。
这种级别的力量,分明就是扶桑圣者!
徐奎与空绝僧见他打算动强,都是如临大敌,暗中运功,以防他突然出手,将苦海和尚抢走。
少时,空绝僧沉声问道:“天如!我对你净土真宗的祖师亲鸾大师颇为敬仰,你身为净土真宗的弟子,为何非要做强人所难之事?你对得起亲鸾大师吗?”
天如和尚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贫僧若不将令弟带走,回扶桑之后,如何跟那人交代?”
“哼!”空绝僧没必要客气,“舍弟已同藤原真剑一伙划清界限,如果藤原真剑仍不放过舍弟,就让他来见我,我倒要与他印证一下。”
天如和尚摇摇头,却不说话,不知是否认那个人是藤原真剑,还是其他意思。
徐奎觉得奇怪。
他之前不清楚天如和尚的实力,以为天如的实力和自己差不多,而今终于知道天如和尚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扶桑圣者”级别,若是有段位的话,只怕已经到了“入神”中段。
这样的高手,那藤原真剑真的能号令吗?
难道那藤原真剑的实力已经到了“入神”高段?
蓦的,三条人影由远来近,除了退路之外,徐奎、空绝僧、苦海和尚已无路可走。
北面只来一人,但他的气势,却比南面来的两个人加起来都要强。
此人是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男子。
只听他笑道:“大师,你还没动手啊。你要是不方便的话,让我来好了。”
徐奎听他语气狂妄,不由喝道:“无知之徒,竟敢……”
“宫本一夫。”南面来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说道,“你别胡来,我们不需要杀人,带走苦海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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