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子谦的所问的事情并没有多么的隐晦,只是这涉及到容帮的一些机密,他不得不慎重。这时候有了老大的肯定,陆子谦就是问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他也会乖乖的交代了。
孙清规矩的做了起来,眼睛里的神色沉静,好像是投入到回忆之中,寻找着陆子谦所要的答案。很快的,孙清轻轻眨了下眼睛,扶了扶眼镜框,看着陆子谦便是满脸的认真。
“你要问其中涉及的一个女孩子,确实是有这件事情。”孙清很敏锐的察觉到陆子谦的情绪变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时我们堵截黑鹰帮的人在那片地方,发生争斗的时候正好有一个青年跑过来,看到现场情况完全得吓愣了,可以看出他是无意中跑到了这里。”
“一个青年?”陆子谦轻声疑问,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并不想要一个回答,当然孙清也没有回答他。
“急匆跑过来的青年看到眼前的情形吓怕了,想跑又不敢,这时候他身后有一个女孩子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显然是要找那个青年。看到眼前的情况女孩子一愣,却表现得比那青年还要冷静,乌压压一片人刀枪棍棒都没有吓到她。”孙清是佩服那个女孩子的,那样的胆识绝不是一般人所有。
陆子谦默默无言,小妹从小长大什么没见过,更是在警校磨砺了两年时间,要是几个黑社会就吓怕了她,那她就算不得是陆家教出来的孩子了。
“那女孩儿明显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看着吓得腿都软的男孩儿,竟然还上前两步走到他的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孩儿有些清醒过来,茫然呆滞的看了看眼前的两方人,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猛地转身撒腿就跑。”说起这点孙清就忍不住唏嘘,果然人在危急时刻总能激发出无限潜能,那小子逃命的速度不是一般。
“那么,小妹呢?”陆子谦的声音有些空茫,就像是身处万里荒漠,从哪里望去看到的都是绝望,从而灰败的丧失力气。
孙清有些茫然陆子谦的话,不过听到他说小妹,想想也就明白那女孩儿竟是陆子谦的妹妹。孙清心里顿时就有些混乱了,这时候问起这样的事情,尤其陆子谦和老大的关系非常,真是让他心中忐忑。
“那女孩子没跟着青年跑,我看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不想涉及无辜就让她走,可她只是冷冷看我们一眼,竟然义正言辞的开始指责我们的行为不对。我知道我这么说也许不合适,可那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不就是找死吗?”
说完,孙清小心的看了看陆子谦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之意,才又开口道:“女孩儿还在说些什么,黑鹰帮的人却要伺机逃跑,老大下了命令不能放走一个,于是就开始了一阵的混乱,枪响混合着打斗的声音,骨头碎裂和鲜血的喷发,简直是乱成了一团。”
“我当时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个女孩儿,一场乱战也不知道她怎样了,是已经离开了,还是混战中受了伤。黑鹰帮的死亡很多,剩下几个人狼狈而逃,我们便跟着他们追了出去。当我带人重新回来的时候,发现黑鹰帮的尸体已经陪人带走,于是我们也就做了善后工作。”孙清这时候也很茫然,到最后那个女孩子究竟怎么样了,他似乎是没了印象。
“那女孩儿呢,从那天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她当时绝对没有离开。我问你,不管当时她是生是死,你们带走尸体的时候又没见见到她?”陆子谦冷声,不是那种带着戾气的阴寒,而是浑身冰凉的无力。
“我不清楚!”孙清道,看着陆子谦眼中蓦地闪出一道凌厉的寒光,继而道:“我是真的不清楚,带走兄弟们尸体的时候我在现场,可是深夜漆黑,又是满地鲜血,我实在无暇去一个个辨认,甚至有黑鹰帮没带走的人我们也一定处理了。有没有那个女孩儿,我需要调查……”
说道这里孙清也不确定了,陆子谦抬眼冷冷看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孙清,眼神空洞又凄厉,孙清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看出陆子谦丝毫没有罢休的念头,孙清只是在心里头叫苦,忙起身去给之前处理这事情的弟兄打电话。打了电话走过来,孙清的神情有些复杂,看着陆子谦的眼神中带着歉意。
“……”陆子谦没吭声,孙清的神色似乎已经表明了什么,这让他仿佛陷入巨大的黑洞之中,身体整个部位都在挣扎叫嚣,可最后感受到的只是一片的无力和虚无。
“我问了管理档案的人,他说他检验的尸体人数有十一个人,其中确实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儿。当时尸体都是由他验证,然后记录在册,以便给这些人的家人补偿,从而将记录在我们容帮的英烈名单中。”孙清也有些无力,他没想到那个女孩儿真的被牵连到,那是一条鲜活又无辜的生命,对此他很抱歉。
“尸体呢,小妹的尸体你们弄到哪里去了?”陆子谦突然情绪失控,简直目呲欲裂的瞪着孙清,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谁开的枪,是你们谁开的枪,我要杀了他给小妹报仇!”
陆子谦真的是太激动了,怒火烧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一掌拍在茶几上的手掌渐渐紧握,手背上青筋尽显。茶几不堪重力,咔呲一声裂开几道缝隙,破碎的花沿着整块玻璃蔓延,形成一幅残破却又凄美的画面。
“我不清楚……”孙清沉声,此刻他的心里也难受,“当时一场乱战,我是希望她能跑了的,可没想到……到底是谁伤了她没人清楚,甚至是我们的人还是黑鹰帮的人都无从考证,我只能说句抱歉!”
“你说抱歉有屁用!”陆子谦一声暴戾的大吼,猛地站起身体,双腿一跃跳过茶几,在对面孙清的身上狠狠一脚猛踹,孙清立刻惨白了脸色,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
孙清没开口,手下的人也不敢乱动,尤其林煦在一旁坐着都没动静,手下人更是不敢贸然行事。孙清心有迁就,陆子谦给他一脚他也受了,毕竟得知自己亲人这样无辜惨死,谁的心情都如刀割,崩溃到极致。
陆子谦一脚踹了孙清,阴狠的横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甩了甩胳膊,带着满身残暴的戾气和阴暗的悲伤离去。孙清艰难扭头,看看陆子谦的背影,沉沉的吐了口气。
“孙清,真的不告诉老大吗?发生这样的事情,陆子谦的情绪实在不稳定,我担心出什么事情。”这是林煦担心的,老大和陆子谦关系不一般,而陆子谦这时候证实爱妹无辜惨死,很难说会找他们容帮和黑鹰帮报仇。
“不,算了!”孙清摇摇头,“老大吩咐了,之后一切都不需要向他汇报,这是陆子谦个人的情绪,他要发泄也是正常。”
……
陆子谦从孙清这里离开,直接开着车就去了n市,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一股暴戾之气压在他的心头,他需要发泄。他想要杀了所有容帮和黑鹰帮的人给小妹报仇,可是这样做又不可能,所以他就要一种最厉害的报复方式。
暂时找不到寇仲他们,可是傅容希在哪里他是清楚的知道,开车来到傅容希在n市的庄园,还没靠近庄园大门,就在半途就几个人请走了。
陆子谦没反抗就跟着他们走了,因为拦了他的人是傅达昌派过来的,傅达昌要见他,陆子谦绝对不会拒绝。
在郊外一处幽静的茶社见到傅达昌,此时他正悠然的坐在榻榻米上,手拿一盏小茶壶斟茶,看到陆子谦过来,一个眼神示意他,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顿。
陆子谦走过去,在傅达昌的跟前站立,傅达昌放下手中茶壶,摆手示意陆子谦坐下。陆子谦在他对面坐下,傅容希端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看到陆子谦脸色不好,身上气压阴沉,也丝毫的不在意,依然冷淡的面无表情一张脸。
“陆子谦!”傅达昌叫了陆子谦一声,这一声陆子谦叫的和以往任何一个人的感觉都不同,淡漠却又带着压迫,“我一直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不知道傅容希竟然这么愚蠢,这些都超出我的想象。”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陆子谦这时候就别提心情如何了,对待傅达昌连个敬语都不屑用,可傅达昌果然淡定,仿佛不管陆子谦怎么样闹腾,都惊不起他一点的波澜。
“我不会逼你离开傅容希,我也不会逼迫他和你分手,只是这事情我绝不容忍。你们真想继续玩下去,我就陪你们玩,只要代价是你们能承受的,我会觉得有意思。就像是一场游戏,只是稍稍残酷一点,玩不了的人就自动的退场,如何?”
傅达昌不屑那种狗血的逼迫,这种事情想要再也看不见,就只能让他们自己放弃。他不会硬拆开他们,只是在这过程里他也不会无动于衷,大家一起玩场游戏,看谁最后玩不起,跌撞着自己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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