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爷。”孔不语面色阴沉,点头之后,便走下台,径直来到了金兰的身边。
“字呢?拿出来看看吧。”
和之前跟金灿他们见面时客气的语气相比,此时孔不语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一个金家的家族子弟,竟然敢在明知道即将宣布的获胜者,是自家家主的情况下,还要将自己的作品拿出来,跟家主争锋,这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女人,果然永远拿不上台面!”
孔不语根本就没有把金兰当回事,他跟金灿私底下关系要好,更是认了他当干儿子,干儿子刚才丢的面子,他作为干爹,自然要把他给找回来!
这时,孔不语颇为有些粗鲁地一把抢过金兰手里的作品,直接展开,在纸张上看了一眼后,脸上顿时露出了鄙夷之情。
“鬼画桃符!写的什么玩意儿,这不是在耽误我们的时间么?”
孔不语将金兰的作品全部展开,就跟表现什么小丑一样,将纸张聚过头顶,放给众宾朋观看。
“大家能看出来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吗?也就开始几个字写的还行,后面那些还叫字吗?连个字形都没有,真是可惜了,堂堂金家,书法大家,竟然生出了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女人,我看你金家的学问,都被你出去喝酒,喝到肚子里,第二天就忘光了吧?”
孔不语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到足以让坐在后排,看不见这边发生了什么的人,也都能听见他出言对金兰的嘲讽。
他非但直接点评金兰的字写的垃圾,更将她燕京第一名媛的称号变相给说了起来。
男人重义气,女人重名节。
他这样在公开场合去挖金兰的老底,无异于是当众揭人伤疤,还在上面撒盐。
孔不语一边说,一边将金兰的作品举过头顶,身子还转着圈,生怕有些人看不到。
众人纷纷抬起头,只见,这张纸张的作品看起来很奇怪,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有前面几行能看清楚写的是“寿”字,后面的根本就是鬼画桃符,才结合前面的字体,形成一个大大的“寿”字。
现场沉默了几秒钟之后……
“哈哈哈哈哈,这写的是什么鬼东西,连字都写不明白,还来写‘百寿图’?我上小学的儿子都比她写好的,还大言不惭,要让三爷亲自去看,真是笑死我了……”
哄笑声,瞬间响彻整个聚龙阁!
“狗屁的金家大小姐,明明就是个野鸡,整天在外面参加酒会,泡男人,你居然还指望她会写字,会书法?书法可都是我们这种高雅人玩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这些阿猫阿狗,也来犬吠了?”
“你要记住,你是燕京第一名媛,不是燕京第一书法家,看你写的这什么玩意儿,连认都认不得,还百寿图,笑死人了。”
“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
无数的嘲笑声,讥讽,谩骂,此起彼伏。
他们倒不是跟金兰有仇,而且现在的形势非常明了,金家和孔家都极为不待见这个女人,他们最喜欢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今日逮着机会,必定是使出浑身解数,将诋毁之事,发挥到了极致。
“居然没有一个人识货,还都标榜自己是什么书法大师呢,看来也都不过如此,都是些酒囊饭袋,学写字好到外面装逼的家伙……”秦凡见状,不由得暗自摇头。
“等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台上的孔三爷,脸色剧变,然后爆声喝止住了现场的各种声音。
“这是……这是……”
孔三爷在没有孔不语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台上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了孔不语的跟前,在孔不语的目瞪口呆中,竟然将怀里的老花镜给掏了出来,带在脸上之后,身后将他手里的纸张给拿了下来,把脸凑了上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面的“寿”字,宛如失了魂。
聚龙阁里的人,也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看着他,不敢说话。
三爷,这是怎么了?
“篆书,李斯的泰山刻石!”
“隶书,褒斜道刻石!”
“草书,索靖的草书状!”
“还有楷书,钟繇的宣示表……”
“……”
“这些,这些都是华夏古书法中,最为有代表的几种字体,而且全部集大家所长,从他们的传世代表作中,挑出其中的‘寿’字,原封不动地放在了这里面!”
“厉害啊!真是厉害啊!金,金兰,这些,这些真的都是你写的吗?”
孔三爷猛然抬起头,目光盯着金兰,颤颤巍巍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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