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牧杏遥和君少卿几乎彻夜未眠,一样不曾眨眼的还有薛奇。
三个人把治疗方案确定之后,火速调配各种药物到A市,随时准备着。
直到天蒙蒙亮了,牧杏遥才被君少卿抱回了卧室,强制休息。
薛奇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疲惫的倚在沙发上。
“一旦病发是不是无药可救?”君少卿看着方案拧紧了双眉。
薛奇眼睛都没睁开,缓缓说道:“这是一种很慢性的毒,如果发现及时还有救,病发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但是一旦各个器官无法承受,最终只能是癌变。”
君少卿也阖上眸靠在沙发上,沉默了片刻拿起电话:“雄关,三小时之后带着兄弟们老地方碰头。”
薛奇一下就坐起来了,看着君少卿的脸色。
“我怕来不及,他还没有认错。”君少卿说完,指了指客房的位置,起身回去卧室了。
牧杏遥醒来的时候发现君少卿不在身边,急忙到客厅看到正在打扫的吴妈,小安安在婴儿车里捧着奶瓶吃的香甜。
“少奶奶,少爷让您多睡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吴妈看着一脸憔悴的牧杏遥,端来了一杯牛奶。
牧杏遥坐在沙发上逗着小安安玩,随手打开了电视。
“最新消息,金鼎集团大公子突然归来,在君家请走了生母牌位,其父君鸿当场昏倒,送医途中失踪。警方已经介入,后续报道持续跟进……。”
牧杏遥手里的牛奶杯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牛奶撒了一地。
慌乱的找手机,打开发现君少卿发来了一条短信:别怕。
牧杏遥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关机,打给薛奇,关机,罗雄关,关机。
无边的恐惧瞬间袭来,牧杏遥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死死的捏着手里的手机,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吴妈整理好厨房,回头看到牧杏遥瘫软在沙发上急忙跑过来扶着她。
“少奶奶,你没事吧?”
牧杏遥空洞的眼睛开始聚焦,吴妈的脸渐渐清晰了。
“没事。”
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在心里告诫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
良久,牧杏遥起身把小安安的东西收拾好,叫来吴妈让她带着小安安回去老妈身边,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唐哥,我们去郊区别墅。”
唐元发动车子直奔牧杏遥说的地址,一路上牧杏遥都沉默不语,如果真的是君少卿带走了君鸿,那么肯定是在郊区别墅里,那里应该是设施最好也最隐蔽的地方。
当初两个人对外谎称去度蜜月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别墅里,安全系数要高很多。这个想法让牧杏遥恨不得肋生双翅,要知道阮凌和君少华已经报警了。
到了别墅门口,牧杏遥让唐元离开并嘱咐他对任何人都不准透漏一丝一毫,才带着墨镜裹着风衣往别墅里走去。
别墅的大门没锁,刚到门口就有两个黑衣保镖打扮的人拦住了牧杏遥。
牧杏遥也不理论,打里面的座机,两声之后听到了君少卿的声音。
“少卿,我在门口。”
君少卿抚额,小东西的反应速度是真快,不过来了也好。让保镖带着她进来。
一进门,牧杏遥就扑到了君少卿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君少卿抱着她,小声安抚:“瞎说,要不是你的话,老倔头就没救了。”
牧杏遥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望着他:“老倔头人呢?”
“我带你去。”
君少卿拥着牧杏遥上楼,楼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来回忙碌着,从他们凝重的神情上猜测,事情比想象的要糟糕。
牧杏遥安静的站在门口,依偎在君少卿的怀里,两个人就那么站着,看着出出进进的人。
“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雄关去机场等一些特殊的药物,如果控制住的话,立刻让薛奇陪着他去国外。”君少卿抚摸着牧杏遥僵硬的肩膀,轻声安慰。
牧杏遥只是点头,抿着嘴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中午一直到晚上,薛奇脸色苍白的推开门出来了,看了一眼君少卿比了个ok的手势。
牧杏遥紧绷的神经一瞬放松了,攥着的拳头松开,走到薛奇跟前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能,但是时间不能太长,他需要休息。”薛奇让里面的医生护士都撤出来,带着他们去了隔壁。
君少卿牵着牧杏遥的手走进来。
床上,君鸿双目微闭,呼吸平稳,睡得很沉,脸色黄的不正常,双眼深陷到眼窝里,眼眶都发青了。
牧杏遥坐在床头的沙发上,君少卿扶着她的肩膀站在身后,两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床上的老人。
“卿,你去准备一些粥,我被人发现了不好。”牧杏遥扬起小脸看着君少卿。
君少卿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牧杏遥点头,这个时候她不单单担心君鸿,更担心君少卿,可又能怎么样?事已至此只能先顾着君鸿了,她相信君少卿的本事。
君少卿离开房间的时候带上了门,牧杏遥的目光没离开过床上的老人。
从第一次见到他到这一次,中间经历的事情屈指可数,这个霸道、拧巴甚至有些可怜的老人,显赫一生却落到了这步田地,让人心疼。
君鸿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旁边有人,侧过头看到牧杏遥的时候愣住了。
“我……。”牧杏遥被他看的一瞬紧张,有些局促的站起来。
君鸿抬起手,牧杏遥急忙去拉着,感受着他微微用力的捏着自己的手,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救了我。”君鸿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湿润,神情复杂。
牧杏遥摇了摇头,温和的说:“不是我,是少卿,您在他这边儿会很安全。”
君鸿听到少卿两个字的时候,眼底一抹明亮,从牧杏遥的语气里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握着牧杏遥的手更用力了。
“你是我的儿媳吗?”
牧杏遥一瞬无语了,只是望着他。
“我儿媳泡茶好喝,炖的汤也好喝,虽然是笨了一些,不过心地善良,我们君家对不起她啊。”
许是他一辈子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也许是因为自己经历了这么一场变得脆弱了,更可能是老了吧,反正君鸿如同个孩子一样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牧杏遥坐在床边,伸手帮他擦掉眼泪,嘴唇颤抖了好几下,才轻声的叫了句:“爸爸,我是杏遥。”
门外,君少卿端着粥的手一抖,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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