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与楼之间,有曲径回廊,这种感觉让牧杏遥觉得不可思议,现如今的社会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地方,古朴中竟然透着几分厚重。
小安安嚷着要出去玩儿,牧杏遥只好带着她走出小楼。
夕阳西下的时候,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空,在与牧杏遥相邻不足十米的小楼阳台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坐着轮椅,凝视着不远处嬉戏的母女,眼里是闪闪的泪光。
“父亲。”
白鹤笙的声音响起,老人不露痕迹的擦掉了眼角浑浊的泪:“她就是我的外孙?”
“是,第一次见是在M国的白鹭餐厅,不过当时在她身边的还有猎豹和另外一对儿男女。”白鹤笙说着,递过来几张照片。
老人接过去看了几眼,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现。
“父亲,我要这个孩子。”年轻的顾研捂着凸起的小腹,眼神坚定的让白玄心痛不已。
“如果你要这个孩子,就离开白家,我只当你死了。”
这一句话,白玄近乎用了一辈子后悔,因为他唯一的女儿是那么的倔强。
自从那一天之后,顾研彻底脱离了白家,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
可是她怎么知道,她的离开和消失造成了白家多大的动荡,甚至分崩离析一样撕扯着白玄的心。
父女两个人同样倔强,不肯低头。
老人叹了口气:“鹤笙,老大情况怎么样了?”
“今天状态好一些,我和他说了。”白鹤笙扶着父亲的轮椅,也看向了不远处的母女。
“安排她们见一面吧。”白玄收回目光,白鹤笙推着父亲离开小楼。
牧杏遥回头望了一眼小楼上的人,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才俯身拉着小安安说:“安安,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你要乖一些知道吗?”
“妈咪,安安很乖的。”小安安嘟着小嘴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牧杏遥:“妈咪在担心吗?”
牧杏遥抱起小安安转身往自己的小楼走去:“不是担心,是为客之道啊,安安长大就知道了。”
小安安似懂非懂,妈咪不喜欢这里吗?
“妈咪,那里有个老爷爷。”小安安趴在牧杏遥的耳边,小声说。
牧杏遥望过去,见有两个人扶着以为老人站在不远处,老人见她望过来,笑着招了招手。
硬着头皮,牧杏遥抱着小安安走过去了。
白鹤天端详着牧杏遥,笑了:“言言,这就是你的孩子吗?”
牧杏遥登时心里一紧,抱紧了怀里的小安安:“老人家,您认错人了,我是杏子。”
“瞎说。”白鹤天假装生气的皱眉:“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想大哥?你这丫头还真心狠。”
什么?大哥?牧杏遥看着至少有六十多岁的人自称是自己的大哥,顿时发懵。
“您……。”牧杏遥还想解释,就被及时赶来的白鹤笙拦住了话。
“大哥,您怎么出来了?”
“老五啊,言言回来了,你快看。”白鹤天激动的拉着白鹤笙的手。
“大哥,我是老七鹤笙,天晚了早点儿回去休息,言言都回来了,明天去看你行吗?”白鹤笙让佣人推着白鹤天回去房间。
白鹤天狐疑的看着他:“你是老七?那老五呢?”
“老五在房间里等着和你下棋呢。”白鹤笙说着,还往房间里看看:“大哥,杀他个落花流水。”
白鹤天一个劲儿的点头,被佣人带走了。
牧杏遥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鹤笙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出大乱子,这才回头看着牧杏遥:“杏子,我们走走?”
“好。”牧杏遥跟在白鹤笙旁边,两个人往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走去。
小亭子里,佣人送上来茶具,白鹤笙拿起茶叶准备泡茶。
“杏子,刚刚的是我大哥,这里有点儿问题。”说着,指了指头。
牧杏遥也猜到了,笑了笑:“没关系的,白爷不用介意。”
白鹤笙摇了摇头:“不是介意,是揪心。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牧杏遥接过来茶喝了一口,点头,看了一眼在小亭子外面玩耍的小安安,不远处杨乾走过来了,放心的回头:“您说。”
白鹤笙抿了一口茶放下,缓缓说道:“我白家有七子一女,大哥比我大12岁,已经六十三了,按理说身体不应该这么不好,只可惜天意弄人。”
牧杏遥看着白鹤笙凝重的脸色,稍微动了动身体,望着他。
“当年,小妹离开的时候,大哥为了寻找小妹走了许多地方,一次交通意外伤了头,自此以后就旧病缠身了。我们兄弟几个人一直都在寻找小妹,可是却杳无音讯。”
牧杏遥心里一惊,刚才老人家叫自己什么来着?言言?还自称大哥?
看到牧杏遥疑惑的眼神,白鹤笙叹了口气:“千里迢迢让杏子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大哥啊。”
“您的意思是?”牧杏遥已经猜到差不多了,问了一句。
白鹤笙点头:“你和我们的妹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因为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只是妹妹还没联系上,怕是大哥等不及了。”
“啊?”牧杏遥惊讶的张开了嘴儿,望着白鹤笙。
“你的名字该叫牧杏遥,你的父亲叫苏子谦,母亲是顾研,实际上你的母亲叫白鹭,乳名言言。”白鹤笙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失望的说:“但是,我们没想到你失忆了,孩子,我们是你的舅舅啊。”
“稍等一下,白爷、不,白先生您先等一下,您认识我的父母?”牧杏遥被这句话轰了个七荤八素,错愕之余只剩下嗡嗡叫的耳朵了。
怎么可能?自己是白家女儿的孩子?该死的失忆!
“认识,而且你的父亲曾经被白家追杀过,要不是因为你母亲以死相逼,也许……。”白鹤笙没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言言以死相逼,何止苏子谦要倒霉,就是杏遥也未必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牧杏遥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母亲以死相逼这几个字让她的心口好疼,她脑海里都是顾研的样子,曾经的童年如同一道撕裂了墨云的闪电,在脑海里迅速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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