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严阵以待,白鹤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紧张的搓着手。
房间里,白云歌和山本次郎两个人把一些情感曲线图拿出来,这些是山本次郎在第一次给牧杏遥催眠的时候,就留意记录下来的。
白云歌看着牧杏遥的情感曲线,微微蹙眉。
“有把握吗?”
山本次郎点头:“老师,牧小姐天性善良,并且在内心世界是个单纯的小女人,她对生活的向往是平静安和的,只要让她相信,过去的那场突变改变了一切,那么就可以让她彻底改变现在的心态。”
“切入点?”
“车祸,在君安安小姐出生之前的那场车祸。”山本次郎看了一眼熟睡的牧杏遥,继续说:“这将会是持续一个星期左右的催眠,要找来相应的人做辅助,老师,次郎也只是有个设想,不敢轻易尝试。”
白云歌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铅灰色的天空,风雨要来的样子,天空像是极低,有些压抑。
如同白云歌此刻的心情,要改变一个人的过去谈何容易,即便他是顶级的催眠师,心理上也接受不了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让我考虑一下。”白云歌抬手让山本次郎离开。
叹了口气,回身坐在牧杏遥的床边儿,现在的她像是个蜷缩的刺猬,拼尽全力的去保护心里最柔软却已经伤痕累累的脆弱。
该怎么办?让她能像初见时候那样,安宁的像一朵沉静的花儿,每天在玉林里忙碌着她给人的感觉是恬静的。
那个时候,正是牧杏遥记忆复苏的时候,这曾经骗过了自己,也让他觉得头疼,山本次郎对杏遥的了解是全面但是不是全部,因为杏遥心灵最深处有一处坚硬犹如壁垒,在哪里才是她最在乎的地方,所有她在乎的都被保护起来。
白云歌缓缓起身,走到外面去见白鹤笙。
白鹤笙看到白云歌,皱眉:“怎么样?”
“七叔,如果要继续,杏遥会忘记所有的人。”
“不行!”白鹤笙反对,继续说:“她不能忘记自己的孩子和母亲,也不能忘记白家。”
“这不可能,记得安安是有可能的,因为切入点刚好就是在怀孕初期的那次车祸,但是白家的事情很可能会勾起她许多回忆,所以不能留下,也就是说,白家大小姐的身份永远都不能被提起来。”
白云歌知道,这对于白鹤笙来说是个很艰难的决定,要让他下定决心,必须要给他一个希望。
“七叔,还有一种可能。”
“说。”白鹤笙此刻心里也是乱了,他不能失去杏遥和顾研,这两个人对白家来说是重要的,但是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和自己的妹妹从小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不可以让亲人再次离开,他已经老了,经不起等待。
“那就是换一种形势进入她的世界,要一切都重头再来。”白云歌知道这样是很冒险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也必须要试一试,如果成功,一切都会回到他预先设定的轨道,牧杏遥依然是从前的那个女孩子,但,一旦失败,那么对牧杏遥的打击会比现在的打击更大,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将会面对失去,失去她的可能。
白鹤笙眼底有一抹希望的光芒随即黯淡,他知道这是折中的办法,也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沉吟良久,白鹤笙点头:“好吧,继续。”
白云歌点头,叫来了山本次郎,两个人走向牧杏遥的房间。
门口,辉少扶着门,拦住了白云歌和山本次郎。
“辉少,这件事已经决定了,请你离开。”
辉少摇头:“我不准你们这么残忍,我相信倔女人会挺过去,而且我有更好的办法让她变得坚强。”
“辉少,我们也希望能找到更好的办法,但是君少那边儿已经有结果了,安安的脐带血并没有让他有任何起色,他为了杏遥选择了透支生命,也失去了抢救的机会。”山本次郎把辉少最担心的结果告诉了他。
辉少不敢相信的看着山本次郎。
山本次郎点头:“这是他的选择,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最纯粹的深爱,那一定是君少对他妻子的爱,请您成全。”
辉少觉得自己快虚脱了,转身离开了牧杏遥的房门。
他虽然还不清楚山本次郎说的透支生命是什么意思,但是可以猜到个大概,现在他要去看看君少卿的情况,至少要去见薛奇。
可是,脚下越来越轻,轻飘飘的好像才在云朵上一样。
终于,辉少还是栽倒了,他知道是罗雄关的那根烟,他们已经把一切都设想好了,包括自己都在被算计的行列中。
辉少拿起身边的电话:“虎子,来接我。”
一个小时之后,虎子从白家接走昏迷的辉少。
牧杏遥的催眠在开始的一刹那,病床上的君少卿,眼角留下了一串泪珠,勾起嘴角,浅笑着。
“大哥,你安排的一切都在进行,辉少已经离开了,不会破坏这件事。”
罗雄关坐在君少卿的床边儿,轻声的说。
“雄关,我们难道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儿的流逝吗?”薛奇双目赤红,从君少卿再次被送进来那天开始,他不眠不休的陪到现在,除了在化验室和实验室之外,就是在君少卿的病房里。
“那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现在能有办法的是你?!薛奇,你救了那么多人,自诩医术高超,现在连最亲的人都救不了,你就是个庸医!”罗雄关压抑的痛苦变成了咆哮,他的绝望并不比任何人少。
但是,这种无力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薛奇脸色铁青,却不想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罗雄关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君少卿,兄弟三个人之间的感情让他失去了原本的判断力。
罗雄关看着薛奇:“没办法了吗?没办法了吗?”
“除非,有奇迹出现。”薛奇愧疚的低下了头,他不是没办法,可是他不能那么做,自己的大哥简直是在用生命告诉他,不能去伤害牧杏遥!不给她希望,就是为了不让她在希望中等待着,煎熬着。
“薛奇叔叔,爹地在哪里?”安安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呼喊着、寻找着,病床上的君少卿,眉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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