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第385章 :异象(1 / 1)

沈念一带了唐楚柔直奔三皇子府邸,应门的赶紧进去回禀,在门口稍作停留时,唐楚柔忽然发问道:“将夫人独自留在家中好吗?”

“若是老郑要出去急诊,你会介意吗?”沈念一反问道。

“事分大小,人命为重。”唐楚柔说了八个字,忽而脸孔发红,知道自己已经被上司下了套,她本是磊落的性格,很快就恢复常态,“大人,这边过于安静,难道说是夫人弄错了?”

“她没有弄错过,有些天赋,旁人艳羡,想学都学不来。”沈念一话毕,已经有人来领了他们入府,说三皇子听闻沈大人过来,甚是高兴,已经备下香茶。

寅丰果然兴致上佳,面前摆着一个棋盘,与他黑白落子的人却是那个被他囚禁起来的韩愈清:“沈少卿才新婚燕尔,就到府上来做客,莫非是因为我那份贺礼送的太少,前来讨要?”

他扬一扬手,韩愈清赶紧站起身,避到一边,他指了指道:“这人很有些意思,沈少卿是认得的吧?”

韩愈清曾经在府中想要救孙世宁出去的过程,沈念一都听闻了,暗地里问过于泽,是否要去三皇子面前讨要,将人带回来,于泽笑着直摇头,说表兄一张嘴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三皇子很喜欢听其说故事,绝对不会为难的,关几天保准又会放出来,与其在外头生事,还不如留在三皇子身边,管吃管住,不费心。

这会儿一句爱你,果真被于泽猜得精准,寅丰根本没有要多加责怪,还主动解释道:“上一回孙姑娘,如今是沈夫人了,到了府中来,还敌我不明,所以才暂时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关了几天,后来沈少卿这样帮忙,我还要感谢他的所为,没有让沈夫人在我这里受伤出事。”

沈念一自然清楚,皇上在疫情案中,最初只将功劳尽数算在那位香嫔的头上,这是为了替她争取名衔,没什么好争的,后宫与朝中本就没有可比性,没想到,事情后期,那位很有作为的香嫔,居然无声无息的往后退去,将满满当当的功劳尽数给吐了出来。

沈念一不会抢,所以最后都落在寅丰和高将军身上,高将军等于是将功折罪,见其他几位没有说半个不利于他的字,放下心,拿了两成功劳,就此罢手,剩下的八成都被寅丰捡了个大便宜。

皇上问寅丰要什么的时候,按照其本来的想法,或许可以提出,二哥能够做的事情,他也未尝不可,却被季敏给堵截住,季敏教他该如何说辞,寅丰不解,六弟被关进去,那是父皇的主意,从头到尾,没有人敢出来说一个不字,他要是出面,岂非是要当面打父皇的耳光?

别是功劳没有到手,那边又戳了皇上的痛脚!

季敏却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这些话在这个时机说出来,大有作为,便是以为旁人都不敢说,皇上才更想等等看,谁会先来开口。

寅丰将信将疑,通过此事,他知道季敏到底是在相帮谁,倒是愿意放下戒心来多听他的几句建议,于是在皇上开口询问要什么封赏时,照搬了那些话,皇上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发怒,不过是淡淡的,让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还小心翼翼的揣测父皇的态度,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夹圈道没有放出将六皇子归回的消息,这边属于他的封赏却接踵而来,一道一道的圣旨口谕,整整传了七次,寅丰跪到后来,都有些麻木,听不见那些公公尖着嗓子到底在喊叫什么,反正季敏会得帮他一一摘录清楚。

除了几件奇珍异宝,皇上给了他两个实缺,没有当日给寅容的排场大,但是季敏又替他分析,做好了,必然后头还有嘉奖,此时他对季敏的话,已经很是信服,又将关押起来的韩愈清放出来,关起来是因为其预备擅自放走偷偷溜进府的孙世宁,这一放,却是因祸得福,自然就不再计较。

韩愈清这人,用季敏的话来说,在正事上头有些歪主意,要是商量起来,听两三句,也是不差的选择。

所以,才有了寅丰与韩愈清边品茶边下棋的其乐融融,这些不是要故意做给谁看,但是沈念一的突然来访,让寅丰颇有些意外,朝中上下都知道沈少卿昨晚大婚,皇上还指了林贵妃主婚,本该是好大的排场。

沈念一这人甚是古怪,居然一个同僚都不宴请,据说收到名帖的只有几个属下,还有几个不入流的挚友,而且都必须在林贵妃离开后,方能入府喝酒,一场婚事,办得低调悄然,静静的就给过去了。

寅丰问季敏要送什么贺礼,季敏早一步想到,在库房挑选了合眼,成色极佳的一对玉如意着人送过去,寅丰又问:“这份礼会不会轻了些?”

季敏笑道:“在沈少卿眼中,都是一份力,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寅丰觉得此话有理,点点头道:“他那个古怪的脾气,居然也能找到个性格相合的女子,要我看,那个孙姑娘厉害的不行,说话都像在给人下套,一不留神,就被套进去了。”

“孙姑娘与沈少卿珠联璧合,据说上次何御史何启虎的灭门案就是两人联手告破的,连皇上都知道她的本事。”季敏将收拢到的消息回禀,“皇上似乎对这位孙姑娘很是看重。”

“难道说,她还有不为人知的其他本事?”

“这恐怕就是皇上与沈少卿之间的秘密了,没办法打探出来。”季敏略微无奈,要在宫中打听消息,那是最难的,一句短短的话,往往需要花费惊人,如果是关键点的,怕是要送一幢宅子才能拿到手。

三皇子是两手一摊的主儿,皇子的年俸能有多少,若非季敏打点周详,怕是早就入不敷出了。

所以,寅丰提出还要再多多打听时,被季敏及时阻止:“孙姑娘便是有通天的本事,沈少卿也不会与三皇子为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太多未必才好。”

寅丰没有多坚持,沈念一除了办案,一向是独来独往,只要别犯事在他手中,就根本不用防备此人,更何况那位孙姑娘,娇怯怯一个女子,又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沈念一不同他多拉扯,直接了当问道:“请问三皇子,府中的瑶姬,现在何处?”

寅丰居然有些发愣:“瑶姬,瑶姬出府养伤去了。”

季敏赶紧上来补充道:“瑶姬自作孽,被打成重伤,几处骨头都折了,皇子府中向来有规矩,重病之人不能长留,沈少卿也知道的,三皇子先天不足,容易被感染,所以就将瑶姬搬到平如庵中静养去了,她的伤重,绝对不会再出来生事。”

“是,她没有出来生事。”沈念一想了想,平如庵就在城外不远处,稍后可以过去详查,示意唐楚柔将那只包裹良好的断手取出。

唐楚柔将柔软的布包放在桌案上,慢慢揭开来,时间长了些,断手的颜色已经不如先前那么栩栩如生,皮肤表层出现类似尸斑的痕迹,一块一块的褐色,看了有些可怖。

寅丰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断手,颤声问道:“沈少卿何故拿这样的玩意来说笑,快些收起来,快些收起来!”

还是季敏的脑子转的快些:“沈少卿的意思是,这只手是瑶姬的?”

沈念一点点头道:“已经有人指出是贵府的瑶姬,所以请三皇子验证。”

“瑶姬不是四肢健全,我去看过她一眼,请了最好的大夫,说是最多躺三个月,就和常人无异,这只手,这只手是怎么回事!”寅丰哪里敢仔细查看,一只手捂着眼角,“一定是沈少卿哪里弄错了,瑶姬是我的爱妾,谁会这样狠心?”

季敏上前将那只断手稍许拨弄:“我倒是见过她涂这个颜色的丹蔻,不过她离开府中去平如庵养伤已经十来日,而这个丹蔻颜色簇新,分明是才涂上去一两天的样子,她去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府中的胭脂水粉。”

而且一个骨折重伤的人,也应该没有兴致做这样花哨的打扮,季敏的话,虽然没有直接否认,也已经道出了疑点:“但是,沈少卿这样一说,我又委实觉得这只手好生眼熟,怕真是瑶姬的也未尝不可。”

寅丰听得此言,将信将疑道:“连你也觉得是瑶姬的?”

“三皇子对身边人应该更加熟悉才是。”沈念一沉声道,“已经是只断手,并不可怕。”

寅丰笑得讪讪的:“当然也不太可怕,我就是方才没心理应对,才有些失态,那让我来看看,可有端倪。”

季敏捧着布包,到他面前:“应该无差,我记得瑶姬的左手略有异象,无名指与中指齐长。”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曾经握着她的手说过此话,她答道,说是天生如此,只有她的族人才会有,天底下怕是找不出几个相同的。”寅丰多看一眼,肯定的点点头道,“这只断手应该就是瑶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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