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异想天开?”朱局长气得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怒了。冲着手机大吼道:“异想天开那人是你。邹文举,我命令你,在十分钟之内,把丰华公司所有手续办齐。给我送到楼下大厅来,要是迟了一秒钟,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说完,朱局长“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往回赶。
而拿着电话的邹文举则完全傻了。脸上的笑容,因猝不及防的情况而僵持着。看上去别提有多诡异,多搞笑。他呆呆的愣在原地半分钟都没有回过神来。
“邹科长,丰华公司的注册资料是在你这里吗?”直到同样接到朱子民电话的办公室主任,齐棋过来叫醒他。他才猛然回神。
他甩了一下头,摸掉一脑门的冷汗,战战兢兢的道:“齐主任,那,那丰华公司来头很大吗?”
齐棋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能让市长亲自追过来催促办理,你说他大不大?”
“市,市长……是为这事来的?”邹文举再次傻眼,这怎么可能?如果那个姓张的与市长有关系,为什么到现在才过问?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见邹文举还不行动,而是在那边接着犯傻。齐棋语气不善的催促道:“市长还在下面等着呢!邹科长有书记当靠山可以不畏市长,不惧局长。我们这些人可没那么好命,所以,麻烦您还是赶紧把材料给我吧!不然,一会儿局长发飙,市长发怒,我们可承担不起。”
齐棋一向对这位少年得志,目中无人的科长没什么好感。看他出状况决对不会有半丝同情之心。说起话来更是夹枪带棒,将职场上那招趁你病,拿你命的绝活发挥到极致。
一句“市长还在下面等着呢!”就把邹文举那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浇灭了。此刻的他再也无法淡定了,只觉双腿一软,像被人抽了筋骨似的瘫软在大班椅里。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个姓张的小伙子来找了你多少趟啊!就因为人第一次来时,看你年青把你错当了办事员,又没有给你孝敬。你就硬是压着人家的资料不给办。还找借口不见人家。
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人家没点来头,没点背景,谁会无缘无故从外省跑到这里来开分公司?你当人家吃饱了撑着是不是?现在知道遇到硬荏儿,踢到铁板上了吧!这就叫自做自受。
鄙视归鄙视,不过该办的正事齐棋却是不敢落下。听朱局长刚才那语气,如果事情办砸了,他们工商局上上下下恐怕得有许多人无法善终了。
“磕磕!”齐棋用力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严厉的道:“邹科长,丰华公司的资料!”
邹文举抬起头,一脸煞白,满目惶恐的望着齐棋,彷彷无助的摇头,牵动唇齿,颤抖的发出喉音:“资,资料没了。”
“你说什么?”齐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你再说一遍,资料哪去了?”
“我,我……”
邹文举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因为气恼张驰的狂妄,一气之下就把那份资料给——放错地方了。他躲闪的目光,悄然的落在了那台刚刚置办回来的新型机器,碎纸机上。
齐棋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他也当场傻掉了。足足愣了有五秒钟,他才愕然瞠目,不敢置信的颤声道:“你,你,你不会把人家报上来的注册资料放进那台机子里了吧?”
邹文举无声的默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你,你……”齐棋当下气得面红耳赤的跺了跺脚。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唉!这回大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齐棋怎么说也是办公室主任,他的工作就是专门处理这类突发状况。所以,他虽然又气又急,却并没有像邹文举那样吓得瘫软发傻。他只是稍微一愣之后,便开始想办法解决问题。
没了注册资料,自然也就没办法办理注册手续。于是,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报告领导。然后再去向当事人再要一份申报资料来。
“什么?他把人家的资料毁了?”刚刚赶回办公楼的大厅,朱为民就接到了齐棋的汇报。他当时就气得跳起来了。尼玛,这不是要把老子往绝路上逼吗?
“他疯了吗?这条疯狗,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传来一片哗然。
无论是那些正在排队等着办理工商业务的人,还是像大爷一样坐在窗口里面的那些工作人员,无不被朱局长的呐喊声所震憾。大家无不警戒的四下张望,就怕一不小心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疯狗给咬了。
电话那头,听到局长气得半死的咆哮声,齐主任倒是变得更加平静了。他忙劝解道:“局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事,现在得赶紧联系到那位张先生。问他再要一份资料来。”
听到齐棋的劝告,朱为民也马上冷静下来。没错,现在就算是杀了那个祸害,也起不了做用。市长大人可是还眼巴巴的在外面等着,连工商局都不愿意进呢!
“你能联系到人吗?”朱为民急切的道。
“既然邹科长下午才与他通了电话,我想要查到他的电话应该不难。”齐棋道。
“那你赶紧查,我得立刻把这件事汇报给市长。”朱为民再次强调道:“老齐,你查到电话第一时间通知我,由我来亲自向人家道歉。”
“好,我这就去查。”齐棋说着挂了电话。
朱为民则再度回头,用上百米短跑的速度,朝着大门外跑去。只不过,当他跑出大门时,路边哪还有市委二号车的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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