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从毛衣里伸出来的时候,还是红扑扑的,头发有点湿,这样看起来她的头发没有以前厚。
理了理休闲的带帽拉绳的毛衣,“怎么样啊?请你吃个宵夜。”反正不说赔偿的事。
夏浅觉得自己挺背的,二手的车撞了秦非言的车,害得叶儿额头流血,江昭差点把她给拆了。但这自行车她可是买的全新的,骑了好几年了,今天又把申凯的车给撞了,两次撞的都是豪车,秦非言的车那次因为江昭一句话逃过一次赔偿。
这次身边没有帮手,可让人愁死了。
怎么办才好?看样子申凯不愿意接受和解啊。
申凯邪俊的眉再挑了一下,一转身,看着车后门方才被撞过的地方,皱了皱眉。
这一皱眉让夏浅极为不安,皱眉?不会真要叫他老娘出来敲她竹杆吧?虽然她姐姐挺有钱的,但是总不能次次出事都叫姐姐出来解决啊?她还天天做着要独立成为姐姐那样的女强人的美梦呢。
申凯笑了笑,“你想以吃抵债?但是我觉得不划算啊……”
以吃抵债,这的确是夏浅心里最真实最真实的想法。
可不就是想用一顿饭换一个擦痕嘛,谁不知道高档车做块漆都是白领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工资啊?再说她也不是白领,现在连灰领都算不上。“申院,瞧您,这话说得可真是太庸俗了,咱们就不能说点有意义的吗?比如咱们可以喝杯酒交个友,谈谈地聊聊天……”
申凯忍不住哈哈一笑,“可是我不喜欢聊一般的天,我喜欢跟女人在一起聊人生,你会吗?”申凯咬着“人生”二字特别的愛昧。
夏浅这个二货压根没听出来聊“人生”这话的深意,管他什么人生狗生猪生的,只要能以吃抵债,好说,“当然会聊啊,我也特别喜欢聊人生,我觉得聊人生特别的有意义,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有几个人懂得人生的真谛,一看申院就是特别有深度的人,聊天也聊得这么有深度~”
申凯看着夏浅认真的,认同的跟他谈这样的人生,一样子觉得太有意思了,海城的传媒学院被喻为最大的二.奶学院,居然还有夏浅这样的女生?
“我可要吃好的。”申凯道。
“行啊,但是可说好了,今天我请客,你可别做出一副要抢着跟我买单的架势。”夏浅摸摸裤袋的位置,里面有七十几块钱,本来打算回去在超市里买点洗衣粉牙膏肥皂的,今天看来是要被讹出去了,看着申凯,很豪气的这样说,“咱们去琼楼吧,跟海月楼一个档次,海月楼同事太多,带你去吃饭,她们会在背后说我是不是又在泡帅哥了,影响不太好。”
申凯闷哧哧的笑,“行啊,把你这破车扔边上吧,去琼楼。”
夏浅坐进宾利里面,拍拍桌垫,对着正在开车的申凯说,“申院,你妈妈真有品味,好有眼光,这车的座椅可真是舒服,很适合你妈妈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坐,女人腰痛的那几天,坐这车都不会痛经了。”
夏浅原是想说说宾利车主的好话,不赔钱的胜算大一点,哪知这马屁一下子拍到了马腿上,这款车的车型,颜色,配置全是申凯自己选的。
申凯嘴角扯了扯,夏浅说这车适合母亲那个年龄段的眼光和品味,她想说他是妇女之友吗?……
叶儿感觉脑袋后面越来越疼,是肉疼,不是脑仁疼,江昭就知道,肯定是刚才麻药没过劲,这下好了,两个人才洗好澡上床要睡,头又开始疼了,都不知道刚才她兴奋的时候有没有用力的崩紧头皮,线是不是拉开了?
她头疼得眼睛直冒着眼泪花,他也头疼了,真是太磨人了,不太好意思去找护士,如果伤口拉开,人家问的话,总不好说刚刚激战一场然后那什么了一下,把伤口拉开了吧?说不出口的。还是自己先看看再说。
“给我看看。”江昭坐起来,把叶儿翻了一面,然后去理开她的头发,贴在后面那一点纱布轻轻拉开,“没裂呢,好好的,估计就是麻药过了。要不要再打一针麻药啊,打了就不疼了。”
“江昭,你没文化吗?连我都知道英雄刘.伯承做手术的时候都不打麻药,怕以后变傻硬生生挨了74刀,你怎么就不知道呢?还是说,你就巴巴的望着我傻呢?”叶儿终于咬回了江昭一口“没文化真可怕”心里好爽。
江昭懒得跟叶儿计较,他明明是怕她疼,她要逞英雄就让她逞好了。躺下来,抱住自己老婆,睡个好觉……
彼时,南方家-园
周丽的公寓里,袁世昌大发雷霆,壁灯被扔出去砸碎两个灯泡,薄利的玻璃碎片溅得满屋都是,周丽坐在沙发里不言不语,鲜艳的指甲油慢悠悠的往手指上刷,“袁世昌,你闹够了没有……”
袁世昌此时的肝火很旺,看着女人悠然自得的样子火不打一处来,“你说,司杰什么时候给我弄回来!”
“司杰也是我的孩子,我愿意让叶儿带着。”周丽只看着自己的手指,从素透的指甲盖变成妖娆的红,袁世昌无论怎么逼她,她都不会再去找叶儿要司杰了,现在所有人都不待见她,她又不是傻子,反正她追求的自由,孩子有孩子的幸福,她不管也乐得自在,自己还年轻,她这个年龄再生一个孩子也没关系,像她这样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的女人,生个孩子有什么难的?
“你的?司杰那是我的!”袁世昌恨不得现在抄起屋子里的凳子就给这个女人砸过去!“我告诉你,周丽,我告诉你!”
袁世昌很激动的样子,一段话又短,又重,不停的反复重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周丽,我告诉你!你如果不想你自己认为最能和平解决的办法把司杰给我要回来,我就要让全海城的都知道司杰他是我袁世昌的儿子!你那个什么下贱女儿,龌龊前夫如果被你气死了,我才不管!”
看到周丽惊呆着看他的样子,登时有了一种块感,冷笑着补充,“我只要要求验DNA,我就不相信你还会有现在这样的舒服日子过!”
这是袁世昌被逼急了才说得出来的话,他之前答应过周丽,要孩子可以,但不能把司杰的血缘说出去,大家都要做人,不但对大人不好,对孩子也不好。但这是她逼他的,他等了这么久,她就是懒懒的,一点成绩都没有,简直是戳一下动一下的角色。他不催她,她就在逛街吃饭。他催她,她就去说几句,只要对方强硬一点,马上就回来说再也不去了。
“你敢!”周丽把指甲油扔在面前茶几上,站了起来。圆圆的小瓶子一滚,滚到了茶几下面垫着的大方形地毯上,红红的黏黏的液体从瓶口里慢慢的流出来,在米色的羊毛地毯上开出一朵罂粟花,指甲油里加了香料,但依然还是有一些轻微刺鼻的味道窜得满屋子都是。
“袁世昌,你出尔反尔!”
“我出尔反尔?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我说了,我要儿子,我给了你多久的时间了?是你把我的耐心都磨光了!我现在没心情将就你,你要滚就滚!谁想养你就让谁养!我只要我儿子!要不然我就让你女儿再死一次好了!”袁世昌吼得嗓子都在冒烟了……
周丽冲到袁世昌面前,扬手就要甩他一个耳光,手才刚刚扬起,就被袁世昌捉住用力一扔,周丽被这大力的一丢弄得站不稳,颠倒着一仰,摔在沙发上,弹了两下,挽起的发髻一下子松开,蓬散。
“袁世晶,你太过份了,你敢推我!”周丽震惊的是袁世昌居然对她动手,不管是云宏伟还是袁世昌,这两个同是辈的老表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而今天不但在她这里砸东西,还如此用力的推她。
不仅是震惊,还有高傲骄纵的性子被践踏带来的羞辱,却突然想起他方才的话,一个激灵,“你说,叶儿出事,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你嫌他碍了你的事,没有她,云宏伟根本不可能抚养司杰,你上次还叫我去医院帮她一把,省得她不把司杰给我,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周丽一直都是只顾自己的女人,自己怎么舒服怎么过,不管是感情还是责任,都束缚不了她,她喜欢自在无拘的生活,她一直觉得袁世昌爱她,她也爱袁世昌,所以背弃她的责任跟袁世昌这样没名没份的在一起,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愧疚的。
但是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纵使再没有怎么管过,她跟他们还是有感情的,叶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并不爱云宏伟,怀上叶儿的时候自己也不高兴,生下来也不情愿,叶儿生下来的时候没有长开,哪有现在这样的身材,瘦得皮都皱在一起,因为黄瘟过高,又黄又黑,丑死了,她看到更不喜欢。
生下来之后,她是一眼也不想看到,云宏伟却当个宝,她自是知道云宏伟对她的感情,爱屋及乌谁都能理解,生孩子之前就说过了,男孩女孩都无所谓。
可云宏伟就有这样的本事,愣是把一个丑娃娃越养越漂亮,百天抱出来办酒的时候,又白又嫩,偶尔睁开一双眼睛,瞳仁乌亮得跟刷了黑漆似的,都说年纪小的孩子看不清事物,眼睛是雾的,可叶儿那时候有人逗她的时候,已经会笑了。
叶儿越来越漂亮,她便也越来越喜欢,想想也算是有点安慰了。
纵使对叶儿的出生太意外,但毕竟有母女情缘,她就算以后不跟叶儿在一起生活,不靠她养老,也是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的,绝不会希望她被人绑架,遭到噩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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