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找间好学校。”
“……我明天让人去找。”
他第二天将此事忘记,直到数日后小美缩在角落看他。
靳正雷发现小小身影,他瞪视那个角落,小美害怕,怯怯地走出来。
她叫他“爹”,后面那个“哋”字不敢发。
“做什么?”他问。不知自己语气粗鲁。
小美白了脸,拼命摇头。
她咬住下唇忍泪的模样似极美若,靳正雷愕然,不由自主蹲下来,放软了语气问:“做什么?”
小美继续摇头。
他认真打量她小小脸庞,没有寻到自己的影子,反倒发现和美若相似的眉眼,只是更清秀些,没有那种扣人心弦的娇俏。
“不出声我发脾气了。”
小美泪盈于睫,强撑着不哭,嗫嚅说:“读书。”
靳正雷张嘴,想起曾应承过。
“像姐姐一样。”
他点头,“像姐姐一样。”
随即拧眉,“像姐姐一样?”
小美被吓到,讷讷望他,继而警觉,往后躲闪。
靳正雷大步下楼,进了厨房。
他凶神恶煞,七姑揽住脚边的小美,不自觉地扬起手中煎锅。
“七姑,你瞒了我什么?”他冲过来,“你知道阿若下落?”
七姑想狠狠敲他,试试煎锅又胆怯,一把被他抢过去。
“她现在在读书?在哪里?你怎么知道的?”
菲佣们吓得躲去一边,七姑闭眼:“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想问去问阎王爷,将七姑掐死之后,我会告诉他。”
他捏紧了拳头,下不去手。“丁露薇一定传过消息给你,我去问她。”
丁露薇在维达沙宣做发型,透过玻璃窗望见靳正雷,她急呼人帮忙打电话给老公救驾。
“丁小姐。”
“你好。”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掐她脖颈。露薇惊魂未定,合十祈祷道,“请坐。”
靳正雷坐下。之前的焦躁早在来途被风吹散,他明白,无论如何逼问,得到的全部是谎言。更何况,现在的他非比以往,根本不敢拿丁喜生爵士的孙女如何。更何况,面前的女人是他阿若唯一的朋友。
他深重地呼吸,丁露薇也随他的频率深重地呼吸。
“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丁露薇怔了下,随即四顾左右,“谁?”
“丁小姐,我只有很小的请求。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默然,在他目光压迫下,丁露薇垂眼思索。
“我有亲戚在冰岛,据说见过她,她在一艘捕鲸船船头,手上的鱼叉叉在一条大座头鲸身上。”她描述自己的蜜月纪念照,不过把人物换了一个。
骗人是不对,可阿若也由橡胶大王的女儿变成了越南华人。丁露薇想想,于是坦然地继续骗下去,“据说她很健康,看起来也很威猛。”
“就是说,她现在很好?”
露薇夸他:“靳先生你读得书不多,但很会抓重点。”
靳正雷起身,走了两步回头,露薇迷惑,“你想说什么?”
他指着丁露薇,“不许再唱许冠杰”,他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转身出门。
露薇愈加迷惑,望住发型师问:“他想说什么?为什么用那样鄙视的目光?彼得,难道这个发型不适合我?”
靳正雷甩上车门,“老母,不信你不和阿若联络。”
美若确实没有和丁露薇联络,她和过往一样,忙着应酬学业,忙着应酬方嘉皓。
方嘉皓休整了一段时间,再次燃发斗志。
不过,以前他想征服的是一个女人;现在,他想征服妹妹。
他游说美若去他家吃饭:“我母亲性情比较挑剔,所以我们家有全英最好的厨子。想想看,还有我伯娘,婶娘,我姨妈,我的表兄妹们,多么热闹。”
“你第一句话已经吓到我了,查尔斯。挑剔的女人会从我的头发丝审视到脚趾尖,最后得出结论,令她儿子醉酒伤心的,一律是贱人娼妇。”
“你以往不会这样说话,用这些……难堪的词汇。”
“看,连你也受不了我,高贵的方夫人詹夫人们更难忍受。”
“我不会,你是我妹妹。”方嘉皓很固执。“我幼时就盼望有个妹妹,可以欺负她,看她流泪一定有趣。大了更想,为了她可以和别的男生打架,我很羡慕那些有借口揍人的伙伴们。现在我高兴,终于实现梦想。米兰达,我可以教你划艇桌球英式橄榄球。有人骚扰你,告诉我,我去揍那个混蛋。”
“……”美若不领情,“你有其他表姐妹,去教会她们一身本领,划艇桌球英式橄榄球。”
说罢她深刻感觉到智商被这个肌肉发达的家伙拉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她们不如你可爱。只会讨论领子的花边,裙摆应该在膝盖上面几寸,听见很烦躁。”
原来方嘉皓也有品味的。
美若更加不对詹家人抱有任何期待。“我很忙,不耐烦应酬那些。而且,我习惯了孤独一人,陌生环境会慌张害怕。”
“你会害怕?”方嘉皓震惊,“我从没发现过。”
美若郑重点头,委屈道:“手心会出汗,心跳也不齐。”
方嘉皓体谅地拍她的手,“那迟些时间再说,等你慢慢熟悉我们。”又问:“米兰达,我教你桌球?我打高杆有个送杆的不传之秘,我教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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