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蛰没想着要走,哪怕他明知道自己事后可能会遭到围堵也没有走,除了因为赊刀人的骄傲,自尊以外更是因为他想试试若论风水之道,自己对上南昆仑后两方到底谁胜谁负。
离家这几年,王惊蛰很少与人动手,哪怕是上次被北出马午桥追着,他也没起动手的心思,一是不想暴露出自己身上的东西,二是因为他着急来提亲。
不过这次他不急也不在乎了,风水术法不一定动用归藏里的内容也是可以的,赊刀人通风水走阴阳的路子还是很多的。
可惜的是,王惊蛰的处事经验到底少了一些,才不过二十几岁的他江湖经历太少了,没有想到崔玄策和徐杰凭借着那只独龙眼和李氏祖坟的风水变故而推断出了一些东西。
王惊蛰在等了许久之后,就木然感觉周围的气机突然就变了,这种变化就好像是让他仿佛瞬间就身在了一个囚笼里,一个看不见栏杆,枷锁的囚笼,简单点来说就是他被困住了,走不出李氏大宅的正厅了。
风水,华夏最为玄妙的词之一,很多人只知道家居有风水,阴宅和阳宅有风水,升官发财也和风水布置有关,但却不知道的是风水一术也可用在对敌上。
就比如三国诸葛武侯创出的八阵对战图就是一种风水阵,以人为阵可杀敌几倍甚至十几倍于自己,还有曾经威震战国的八门金锁阵也是如此。
所以,风水一词不光可以让人升官发财,也可在刀光剑影中要了人的性命。
在王惊蛰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之后,就看见一行人走了进来,崔玄策,徐杰,李兰荣,茅清水和余婆婆等人,这几人的脸上神情各异,就比如崔玄策和徐杰是惊讶,迷惑,也带着一种憧憬和渴望,李兰荣和茅清水则是愤慨,恼怒,眼神里冒出的怒火好像都能把他给烧死了。
“你居然还没有走?”看见王惊蛰四平八稳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进来的几人都很好奇,有点不明白王惊蛰怎么就能这么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走?”王惊蛰反问了一句看似废话一样的话。
李兰荣阴着脸说道:“你坏我李家风水,断我李氏祖坟,你还留在这里是觉得我会白白的放过你不报复你?别和我说什么杀人会犯法之类的屁话,这里是陇西李氏,姓李的人成千上万,这里的父母官都和李家人有关系,你就算死在我家里那也是无声无息的,扔到渭河里去喂鱼你最后可能就只剩下一堆谁都认不出来的白骨罢了,渭河水底谁也数不清有多少尸体,有无辜淹死的,也有被人沉尸河底的”
王惊蛰歪着脑袋,挺认真的说道:“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一个条件下,就是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把我留下来”
徐杰忽然接上话说道:“难道不能么?你现在出得去么?你没感觉到自己是什么处境么?”
“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两仪困生阵,封闭了这一片的磁场,别说是人了就是这里有一堆孤魂野鬼也飞不出去,这种风水格局据说是钟馗抓鬼时所用的”
“啪,啪,啪”崔玄策笑着拍了拍手说道:“真是精彩,你都没有离开座位一步居然就能品出自己的处境来了,我刚才还在担忧我自己的推断可能有点不靠谱,现在我的信心却高了不少,这两仪困生阵除了我们南昆仑外懂得人可不多了,没想到你一眼就能给看出来了,我有一句话想问你不知道问的对不对?”
王惊蛰皱眉说道:“什么话?”
崔玄策眯着眼睛说道:“天下风水术万变不离其一,永远都脱不开易经的范畴,而其中又以连山和归藏二书中记载的最为详细,据说天下风水十有七八都是出自这两书中的,或者是从中演变而来的,我这么说没错吧”
王惊蛰神色不变,回答脱口而出:“钟馗此人出自终南山,为一代天师,据说他也收了不少的徒弟,衣钵似乎并没有失传吧?”
“呵呵,你回答的太快了”
王惊蛰:“???”
崔玄策说道:“你回的太快了,而且你的反应也不对,如果我是你或者其他人的话,在我问完那句话以后你首先最正确的反应应该是,你瞎说什么呢?什么连山,归藏啊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傻了吧,那两书早就失传不知道多少年了,你居然说我会懂得连山和归藏,你是不是疯了?而你,却脱口而出推到了钟馗天师的身上,你绝口不提连山和归藏这种欲盖弥彰的方式,说实话真的很失败,换成任何一个谈判经验老道的人都能从你的辩解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徐杰则是冷笑着说道:“其实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大不了我们之后逼问你就是了,我不用确定什么,只需要怀疑就可以了·······江湖没有道义,只有利益和渴望”
王惊蛰这时候才有点变脸,一个很简单的文字套路游戏他居然轻易的就一脚踩了进来,真的挺尴尬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跟女人对话都从来没有占过上风的初哥,你让他跟崔玄策这种老油条交锋,他能挺得过三句话那都得烧高香了,就比如他面对茅小草,两人认识的大半个月时间里,每次都是那让女人一句话给王惊蛰噎死了,他确实挺不善于言辞的。
“连山和归藏,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知晓的是哪一本呢?”崔玄策的话一问出来,余婆婆和徐杰的呼吸就陡然凝重和急促了许多,就好像此时的王惊蛰忽然之间化成了一个宝库,而他们易经站在了门口。
王惊蛰沉默着,眼神依次从他们身上扫过,很冷静的说道:“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首先是,你们得能要把我留下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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